陳玄大概制定了一個針對徐念卿的計劃,按照他的這個計劃,必然可以一次性確定與他私會的那名女子到底是不是給徐士行送藥的女子。
可是在他們兩人傍晚準備回到城主府時,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這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衛曲。
也不知道這家夥最近一段時間跑哪裡去了,之前明明是以他為主導調查城中的命案,可是沒想到他卻成了甩手掌櫃。
陸瑾瑜之前差點繼而衛央還打起來了,本來就不對付,所以此時更是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這家夥一眼。
陳玄自然不會因為一個不相乾的陌生人和對陸瑾瑜說什麽,他直接了當的說道:“我說衛先生,你也看出來了,瑾瑜心情不太好,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你應該也知道吧,所以咱們也就不用再假裝客氣了,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大概是被陳玄這種絲毫不給他好臉色的做法鎮住了,衛曲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真是沒想到看起來如此不凡的陳公子竟然也是這般粗魯。”
“別和我整這些有的沒的,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啊,回見了您勒。”
“等等,的確是有事,能不能和我去個說話的地方?”
也不知道衛曲是有什麽要緊事,陳玄看他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覺得還是先和他走一趟為好。
輕輕拍了拍陸瑾瑜的手背,陳玄在她的耳邊說道:“要不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他究竟是想要說什麽。”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要不然他想害你怎麽辦。”
“放心吧,我辦事你放心好了,聽話,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不,我得跟著你,這家夥不是什麽好人。”
‘不是好人’這四個字毫無疑問的落入了衛曲的耳中,不過他已經知道了陸瑾瑜是他惹不起的人,所以並沒敢反駁。
柳在溪雖然已經暫時失蹤了,可是他名下的翠紅樓依舊在正常開張。
陳玄覺得這裡吵吵鬧鬧的,不是什麽適合說話的地方,不過衛曲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有什麽話就請直說吧,這天色也不早了。”
“陳玄,我想問一下,你現在是懷疑到了誰的頭上?你今天似乎去了范生堂?”
“我懷疑誰?柳在溪失蹤了這麽久,他看起來是最為可疑的,可是從另一個方面看,如果柳在溪不是凶手的話,只要他一日沒有被抓住,那麽真正的凶手就可以將這口黑鍋繼續讓柳在溪背著。他這樣的一個有頭有臉的商人,卻如同徹底消失了一般,與其說他藏的好,倒不如說他被人保護起來了或者直接殺了滅口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所以我覺得柳在溪不是凶手。你妻子被害的那天,我親眼見到了凶手,所以范大夫絕對不會是凶手。那凶手會是誰呢?衛先生,我怎麽覺得凶手有可能是你呢?”
衛曲臉色大變:“放肆,我怎麽可能是凶手,真是一派胡言。”
“怎麽不可能,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你的妻子阿蘭被害之後沒幾天,你就來這翠紅樓中尋歡作樂,衛先生,該不會是你為了除掉與你並沒有多少感情的發妻,所以就殺了他吧?你的妻子指甲破壞了,明顯在臨死前反抗過,卻克制著沒有製造出太大的聲響,是不是因為你的妻子知道是你想要她死,所以才會這麽做呢,因為她擔心會驚動到別人,從而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多麽令人感動啊。瞧瞧,這樣想的話,是不是你既有了殺人的動機,也滿足凶手殺人的條件呢?對了,我看你這體型,和我那天看到過的凶手似乎差不多嘛。”
陳玄此時的話自然是一派胡言的,
衛曲這家夥坑的不行,他的哥哥光是搜查一個柳在溪,這麽久了都沒個準信,就算是找不到,那也應該有一個答覆才對,可是他依舊每天都那樣墨跡著。在陳玄看來,這兄弟兩的屁股都已經歪了,所以陳玄自然也不會真的和他說什麽有用的東西。而衛曲也不蠢,他算是看明白了,陳玄根本就沒有想和他好好說的念頭,原本他還是有一些勸誡之言的,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再說出來的必要了。
只見衛曲猛地一摔袖,說了句好自為之之後就轉身離去了。
陸瑾瑜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這家夥又怎麽了?他不是有話想和你說嗎?怎麽一直都是你說給他聽啊?”
“沒什麽,他只是急了。走了,我們先回去休息片刻,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再去給徐大少爺上演一出好戲。”
“什麽好戲?”陸瑾瑜立刻就來了興致。
“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戲。”
一聽到有好玩的事,陸瑾瑜非常興奮,根本就睡不著,躺在床上的她一直才催促著陳玄,陳玄心說這事也不能太著急啊,他只能好言相勸道:“這出戲呢,必須得等到所有人都休息了才能唱。這樣吧,你要是實在睡不著的話,就去屋頂上呆著,等到府裡所有房間的燈火全滅了,你就來通知我一聲,我們到時候再行動。”
“那你呢?我去屋頂的話,你幹什麽?”
“我當然是什麽都不幹了,我困了,先休息一會兒。”
“那可不行,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陳玄是真的困了,等他的呼吸變得平穩之後,陸瑾瑜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隨著一陣輕微的聲音響起,整個人像隻野貓一般跳上了屋頂。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雙略微有些冰涼的手毫不客氣的拍打在睡的正香的陳玄臉上。
“快起床,我們去唱大戲了。”
“瑾瑜啊,有沒有人給你說過,叫別人起床的時候,動作最好要溫柔一點。”
“溫柔?你之前叫我起床的時候都是直接上手捏我臉的好不好,現在和我說溫柔?”
“這,好了好了,我們趕緊行動吧。”自知理虧的陳玄也不再辯解,而是拉著陸瑾瑜來到了徐念卿的房間。
兩人蹲在牆角仔細聽了聽,這一次好像並沒有聽到那種令人難堪的聲音。不過沒有聲音並不代表著屋裡沒人。
陳玄用無比輕微的聲音說道:“你先躲起來,等會兒我會把徐念卿支走的,到時候你就闖進去,看看房裡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你準備怎麽把徐念卿支走?”
“行了,這你就別問了,趕緊躲起來吧。”
......
陳玄用手捏著自己的嗓子,尖聲尖氣的在徐念卿房門前喊道:
“不好了少爺,老爺他出事了,您快去老爺房裡看看啊,再不去看看就來不及了?”
“什麽,你說什麽?”
聽到房間裡傳出的聲音,陳玄並沒有再回復,而是腳步匆忙的跑開了。
如果徐士行真的出了什麽要命的大事,那麽來通知的下人自然不會一直待在這裡,跑去叫其他人才是正常舉動。
和陸瑾瑜匯合的陳玄說道:“徐念卿應該馬上就出來了,等他離開之後,你立刻就闖進去,不要過多逗留, 只要看清楚那名女子是誰就可以了。”
“陳玄,你怎麽能夠確定和他私會的那名女子此時就在房裡呢?”
“起初不確定,不過我剛剛聽到了房間裡有人說話,那個女人一定在。等會兒就看你的了。”
果然,徐念卿大概披上了衣物之後就無比匆忙的跑了出去。
看來他和徐士行是有些隔閡,可是在聽到了徐士行出了大事,也是比誰都急的。
“快去吧。”陳玄催促道。
“你不進去看看?”陸瑾瑜有些納悶。
“那女人可能沒有穿衣服,我進去幹什麽?你覺得合適嗎?”
陸瑾瑜前腳剛剛進去,立刻就要打鬥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家夥,原來這女子還真是個硬茬,不過瑾瑜應該能打得過吧。”陳玄不由得暗自擔心。
可是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夏日的衣服本就單薄,那名女子在穿衣服時也沒費什麽力氣,她竟然趁著陸瑾瑜不備,直接跑了出來,而陸瑾瑜也緊隨其後。
靜謐的夜晚中,兩名女子一前一後的消失在夜幕中。
陳玄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只是想看看這女子的相貌而已,怎麽鬧得這麽大呢?
不過當他聽到徐念卿快步跑回來時,他就躲藏的更加隱秘了。
在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回到房間裡後,陳玄連蠟燭也不敢點亮。
在城主府裡,他編排了城主徐士行有生命危險,以此來欺騙徐大少爺離開房間,不但打擾了大少爺的春宵一刻,甚至把與他私會的那名女子給嚇跑了。
搞出了這種動靜,陳玄可不敢在觸徐大少爺的霉頭,還是趕緊閉眼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