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感情破裂了?要不然怎麽自己一提起徐夫人,徐士行好像根本就不想說話呢?
陳玄暗自搖了搖頭。這種富貴人家的私事,他還是別去瞎想了。
不過陳玄想了一下,今天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要做。沒有別人的支持,去忙著調查城裡的事太容易白費功夫。現在雖然有了徐士行的大力支持,可此時衛央已經帶著城中侍衛不知道跑哪裡忙活去了,估計等到徐士行將衛央的權利收回,再次分配給陸瑾瑜時,也要到明天早上。
不過陳玄並不著急,因為他對自己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有統籌全局的力利。他有把握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偵破此案。
不過剛剛徐士行的對於另一件事的反應卻有些奇怪,那就是十年前的滅鼠運動。范大夫以前偶有提及,卻沒有細說。
陳玄一直以為是為尊者諱的原因,他不好直說大老爺們的秘密,可為什麽就連徐士行也不想說呢。
之前在月圓之夜辦酒宴時,陸瑾瑜偶然提及了這件事。大家的反應都很蹊蹺,尤其是那個徐夫人。
他還通過徐可了解到是因為徐夫人似乎對於老鼠有天生的恐懼,並且曾受到過老鼠的傷害。
陳玄當時隻以為城中的滅鼠行動就是這個原因,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的。
一來是因為如果僅僅只是這個原因,那又沒有什麽需要不好說出口的,徐士行為什麽不直說呢?還有早前不論是范大夫和柳在溪,他們都沒有直言此事的原因,倘若徐士行為了自己的夫人花費大力氣剿滅城中的鼠患。這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應當是一段佳話才對,有什麽不好說的呢?
其二就是因為徐夫人對於徐士行的病似乎都不聞不問,不多關心,而且也不在身邊照顧著,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似乎非常一般。兩人更多給人的是一種相敬如賓的感覺,他們的結合應該也是利益趨勢吧。如果是這樣,徐士行怎麽可能會發花大力氣徹底滅絕城中所有的老鼠呢?要知道現在整個寧州城幾乎是沒有老鼠出沒的。在這種年代,想要做到這種地步,可是相當不容易的。可想而知,十年前為了完成這件事,他們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
徐士行會為了現在的這個徐夫人,做到這一步嗎,這個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除非是為了有更深次層次的原因,那就是有對徐士行更為重要的人受到了老鼠的傷害,所以才會導致徐士行下了如此大的決心。
對徐士行更為重要的人?漸漸的,有另外一個人出現在了陳玄的心頭。那個人雖然已經死了,可對徐士行來說無疑是非常重要的,甚至無可代替。
那個人就是徐念卿和張卉的母親。
徐念卿的母親在生下徐念卿時,徐士行只有十七八歲。那麽徐念卿的母親很有可能是徐士行的第一個女人。
當時的徐士行並未當上城主,他只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沒有人會在那個時候強迫他做什麽事,那麽徐士行與徐念卿的母親應當是情投意合,彼此深愛,卻也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身份比較低微。在外人眼中,根本就配不上身份尊貴的徐士行,所以不得不隱瞞了他們的關系。
不過隨著徐念卿的出生,這些事情瞞不住了。再過幾年,徐士行和現在的徐夫人被撮合在了一起,迫於種種壓力,兩人成親了。
有可能是現在的這個徐夫人,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用了一些方法,將徐念卿的母親以及去年幼的徐士行趕出了城主府。
徐念卿雖是徐士行的長子,可是對於一個二十歲出頭並且身份尊貴的年輕男人來說。
他以後大概率還會有其他兒子的,所以那個時候並沒有人在意徐念卿死活,除了他的親生父母。徐士行縱然心中萬般不願,卻也不得不將那個女人以及徐念卿趕走。
從年齡上來看,張卉要比徐可小上三四歲,時間上是吻合的。
陳玄猛然站起身來,當年的往事雖然他不得而知,可是他根據徐士行以及以及目前這幾個人的表現,大概對往事推測還原了一下。
徐念卿的母親是死在十多年之前的,也就是在當年的那滅鼠運動之前。如果說徐士行十年之前執意要想城中的所有老鼠趕盡殺絕,並且現在還不想提及的話,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的事。
難道說那個女人是被老鼠咬死的?
陳玄並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畢竟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會被老鼠咬死?
而且根據張卉的描述,徐念卿是在他的母親去世之後才被接回城主府的。那個時候徐念卿已經有十二三歲了吧,而徐士行的膝下一直沒有其他兒子,只有一個獨女。
徐夫人再不同意,也只能讓徐士行將徐念卿接回城主府,畢竟徐念卿是徐士行唯一的兒子…
那麽在這一切假設都成立的前提下,當年的往事與如今寧州城發生的命案到底有沒有關聯呢?
如果今日之事是由往日之非引起來的,那麽采用那種極端手段殺人的很有可能就是徐念卿了。
可問題就在於陳玄根本無法得知往事的真相。
徐士行不肯說,張卉的父親已經死了,張卉當時年紀太小,根本既不記得。
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徐念卿。可陳玄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問徐念卿的,因為徐念卿給出的答案無論是怎樣的自己都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的母親如果就是被老鼠咬死的,那麽以徐念卿的心思,肯定會知道陳玄已經將城中的命案也會往他身上懷疑了。如果他說不是被老鼠咬死,難道就真的不是嗎?
這件事不能問徐念卿,只能從其他的方面旁敲側擊。
不過倒也無妨,今天是他手足無措的最後一天了。從明天開始,徐士行將會把很大的權力賦予自己和陸瑾瑜,到時候,陳玄覺得自己有的是辦法可以查清楚當年的往事。
倒也不是陳玄非得將城中的凶殺案往十多年前的往事上靠,實在是因為凶手的下手目標沒有任何規律,似乎是完全隨心所欲的殺人。一個翠紅樓中的風塵女子、一個是已經贖身成功的醉紅樓中的女子、還有范生堂的醫女、城中古玩店老板的女兒、一個外來的女子阿蘭、被城主府請來撫琴的女子青兒姑娘。
這六個人中並沒有什麽太過明顯的聯系。究竟是怎樣的殺人動機,才能使凶手對這樣的六個女人下手呢,陳玄實在是無法想象。
而且凶手的手段詭異莫名,所以陳玄認為這凶手是是心理有問題的人,他完全是在隨機的選擇殺人凶手,以滿足他有些變態的心理需求。
而想要完成這些凶殺案的條件則是必須的得知道這些女子何時是獨處的。柳在溪是目前來講,唯一一個滿足這個殺人條件惡人。所以柳在溪在這些案子中扮演的角色同樣非常重要,將這個人抓住了很多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可不知為何,陳玄對於能夠抓住柳在溪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那麽衛央到底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不願意盡全力去抓捕柳在溪,還是說他已經盡了全力,卻依舊們抓不住?柳在溪真的消失在了寧州城中?
這一整天時間,陳玄都在城主府中,接下來他準備將從好幾個方面同時進行:第一就是讓那些流浪漢繼續蹲守范大夫。
在沒有到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陳玄並不想直接對范大夫下手,因為他的心中有一點是無比確認的,那就是范大夫絕對不會是凶手。所以縱然范大夫他之前曾經為凶手做過什麽,但是從他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來看,他和凶手是無比信賴的關系,除了使用酷刑逼供之外,范大夫根本不會隨便把事情說出來的,只能靠陳玄自己去調查。
而第二個方面則是繼續追查,柳在溪的下落。
至於第三個方面,陳玄準備旁敲側擊的深挖一下十年前的滅鼠行動真正的原因, 以及張卉和徐念卿他們的母親真正的死因。
在心中將所有事情都梳理的差不多之後,陳玄晃了晃腦子,似乎輕松了許多。
即使有如此多的迷霧繚繞,只要自己計劃好的這三件事中有兩件能夠順利有所收獲的話。籠罩著這座寧州城一個多月的恐怖氣息應當也可以解除了。
由於這一整天陳玄都在琢磨著明天的具體計劃,所以並沒有和陸瑾瑜多聊說話。陸瑾瑜閑來無事,就一個人在花園中撿著石頭去打樹上的小鳥。
這種舉動在陳玄看來實在是太過幼稚,可偏偏陸瑾瑜卻玩得樂此不疲。
也許是因為早晨的事,陸瑾瑜一直覺得心裡不爽快,所以也沒有主動來招惹陳玄,不過陳玄深知想要哄陸瑾瑜開心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他將陸瑾瑜喊回房間,親手為陸瑾瑜削好了一個水果。
原本還生著悶氣的陸瑾瑜立刻就露出笑容,毫不客氣的消滅著遞到嘴邊的水果來。
陳玄樂呵呵的看著陸瑾瑜說:“怎麽還生氣嗎?”
陸瑾瑜有些納悶的抬起眼睛。
“為什麽說我生氣,我沒有生氣啊?”
“沒有生氣就好,我還以為因為早晨的事你還在生氣呢。”
陸瑾瑜笑靨如花,她連連搖頭:“沒有,我哪有那麽小氣啊,再說了就那點小事也值得我生氣?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就好了,為什麽要生氣呢?”
陳玄也就放下心來,和陸瑾瑜這種性格耿直的女子,相處就是輕松,不需要過多揣摩她的心思。
不過很快陳玄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