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燕明謝飛二人入城後，直奔小山谷。

　　城中山谷，別有韻味。

　　風景雖好，只是這一年半多以來，燕明卻無心欣賞。

　　“咚咚咚……”

　　“你來啦?進來吧！咳咳……”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燕明聽之，既覺熟悉，又感畏懼，轉瞬又釋然，心道:“若是這道關礙，我都跨不過去，即便有這輪回屬性欄，又有何用?又何談輪回！”

　　想及此處，便不再如以往那般唯唯諾諾，挺拔了身軀，入屋。

　　*

　　“過來吧！讓我瞧瞧，你的枯榮真力修煉得如何了?”方長老說道。

　　燕明卻一動未動，直視方長老滿是褶皺的臉，蒼白冰冷，沒有一絲血色。

　　“怎麽?”方長老略微有些驚奇。

　　“老師深研寒冰功數十載，雖功參造化，可卻未曾修煉枯榮功，於枯榮功真力的運行，卻未必知曉。”燕明躬身說道。

　　“哦！是嗎?”方長老眼中寒芒閃爍。

　　“僅憑秘籍所言，又如何能知，此功的精深奧妙！是以……”說到此處，燕明卻不再說下去。

　　屋內，也不知是不是方長老運行寒冰功的緣故，溫度驟降，冰冷刺骨……

　　“你的意思，是說我之前，為你探究真力運行等等，不過是無用之功?嘿嘿……”方長老嘴角淺笑，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凌厲，旋即，又變得有些玩味。

　　燕明淡然一笑，對方長老的話，不置可否，靜靜的默不作聲。

　　“我年輕的時候，遭遇不幸，嘿嘿，當真是半生淒慘……後來，你和謝飛，成為我的記名弟子，我也視你們為子侄，不過是關心你們而已。也許，你們是長大了，到了叛逆的年齡。咳咳……”方長老說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聽此言語，燕明苦笑一聲，說道:“呵呵……關心?也許是我的感知不夠敏銳，又或是太過敏銳，在這山谷內，總是感覺到恐懼！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反倒是在山林中苦修大力牛魔功時，才有那麽一絲安穩的感覺。不知老師，以為如何?”

　　“害怕?似乎現在，你們都不害怕我了！”方長老放下茶杯，又朝屋外說道:“你的玄龜閉息術，雖有了幾分火候，可還瞞不過我，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果然瞞不過老師！”謝飛負手進屋，神色鎮定自若，毫無一分慌張。即便是下一刻赴死，仿佛也絕不放在心上。

　　“這枯榮神功，系我早年從遠古遺跡中得來，非是凡俗，或與三教之中的法相寺，有些關聯。你二人根骨本來不好，修之，卻漸漸有脫胎換骨之跡象。也許，我以後也該放下這寒冰功，轉而修之……”方長老冰冷的臉龐，漸漸柔和了下來。

　　“哦?法相寺?”謝飛說道。

　　“孤苦半生，卻還是想活下去！嘿嘿……人，生而畏死啊！咳咳……”方長老緩緩起身，他的身體，愈發佝僂。

　　“既此世孤苦，何不前去與親人相會?老師既然貪戀紅塵，不肯就死。弟子倒是願意，送老師送一程。”謝飛說道。

　　“大膽！噬力蟲，覺醒！”方長老面現怒容，雙手猛地劃了一個手勢。

　　燕明謝飛二人，肝髒之中，一陣猛烈抖動，一股吞噬之力，不斷吸取二人的真力，乃至生命活力。

　　二人倒地翻滾，未幾，便各自化為一具乾屍。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如蛆般的小蟲，從燕明口中爬了出來。又一隻，從謝飛口中爬出。

　　“可惜了，兩位好徒弟。也許，我真當你們是子侄，只是，歷經生死，飽受寒毒折磨，又何談親情！”方長老神色淡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