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下山，燕明如山中靈猴，由一樹騰躍，至另一樹。

　　期間，又借風勢，如飛鳥展翅，雙臂忽合忽閉。

　　他邊行邊思:“如今，我的修為，遠勝昔日。此次下山，是否和那方長老，撕破臉皮?”

　　“似乎，方長老的身體，日漸衰微。即使我不動手，他動手的時日，或許也不遠呢！哎……”燕明歎了口氣。

　　“他動手愈晚，於我越有利！只是，世事豈會隨人意！”

　　*

　　未幾，燕明就至戈陽城城外，正待入城，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阻於路中，正是謝飛。

　　只見他身形枯瘦，一襲藍衣，長發盤扎，靈動的雙眼中，精光閃爍。

　　“燕兄！”他負手而立，此時似笑非笑，說不出的瀟灑寫意。

　　“謝兄阻我歸途，意欲何為啊?”燕明凝目發問。

　　“隨我來！”謝飛雙足發力，向前行去，他身法極快，原地空留無數殘影。

　　“呵呵……飛魚步嗎?似乎，也還行！”燕明呵呵一笑，附身追上。

　　如此行了三裡，到得一片小樹林前，謝飛忽地停身。

　　“燕兄的身法，倒是頗有造詣！”謝飛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燕明瞧了一眼四周，淡淡一笑，說道:“謝兄以掠奪入道，修成一身枯榮真力，超凡脫俗。今，引我至此，此地僻靜，莫非是自認修為精進，想要取走我一身真力，滋補己身！”

　　謝飛負手依舊，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說道:“燕兄，如我記憶無錯，你以前說過，你我之間，是友非敵。只是……嘿嘿……”

　　燕明說道:“但講無妨！”

　　謝飛又是一笑，說道:“只是謝某，一向自視甚高，無論想和我做朋友，抑或是敵人，首先，都得有那資格！”

　　“試試我的資格嗎?呵呵！還是讓我來，猜猜謝兄的打算，如果我不敵，那麽你，反不如取了我一身枯榮真力，以壯己身。又或是割開我的屍體，看看服用那虎豹大力丸後，殘留在體內的，究竟為何物?”燕明說道。

　　“接著說！”謝飛說道。

　　“當然，如果你不敵，又或是平手，你知我，非是如你一般，系掠奪成就枯榮，自不會如你那般下手狠手，不會取了謝兄性命。那麽，你便邀我共謀，對付方長老?”燕明眉頭深鎖，這謝飛無論天賦，或是心計，都深不可測。

　　謝飛微微搖頭，說道:“我記得，我說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謝兄的揣測，是否，又太小人之心。”

　　燕明哈哈大笑，說道:“謝兄此時還不動手，可是沒有把握?”

　　謝飛面色微變，說道:“事關自身安危，無論燕兄話說得多難聽，謝某還是得試一試燕兄的修為和身手。便以三招為限，如何?”

　　“如你心意！”燕明冷笑道。

　　謝飛施展飛魚步，如影似幻，奔向燕明，快近身時，忽地，他的右掌，瞬間化為赤紅色，拍向燕明胸口。

　　“火蛇掌?呵呵……”燕明施展風行變，身影一閃，避過這一掌。

　　火蛇掌劈在殘留的人影之上，謝飛初時心中還暗道:“得手！”豈料此掌落空，又喝道:“第二招！”

　　只見謝飛雙手成爪，身形擰旋翻轉，雙爪又抓向燕明肩膀。

　　“鬼虎爪?可惜，火候還不夠啊！”燕明輕聲笑道，側身一個翻滾，避了開去。

　　“第三招！”謝飛揉身而上， 五指閉攏，

化爪為拳。　　“劈劈啪啪……”拳擊虛空，破空聲不斷。

　　刹那間，燕明周遭遍是拳影，仿佛避無可避。

　　“白猿劈空拳?這拳法倒是不錯！”燕明左閃右避，拳速雖快，卻被他一一避過。

　　謝飛收拳站立，久盯燕明，良久，才說道:“燕兄，好俊的身法！”

　　燕明說道:“三招已過，我僅有一拳，請謝兄品鑒！”

　　說罷，燕明雙腳蹬地，身體傾斜如弓，雙拳向前揮擊。

　　“大力牛魔功?居然是第六式，牛魔撼天?”謝飛滿臉驚訝之色，不敢大意，長嘯一聲，也是使出雙拳，以拳對拳。

　　“砰！”

　　燕明紋絲不動，謝飛則被拳力震退數丈。

　　“嗤嗤……”謝飛被震退時，一身藍衣化為碎片，漫天飛舞。只見他一身黝黑的肌肉，盤根錯節，閃爍出盡數光澤。

　　待他立足已定時，燕明歎道:“以大碑拳對牛魔撼天，不自量力，若是以虎魔催骨掌與我相抗，或可平分秋色。不過，知拳力不濟，以青龍護體術護身，也算是了不得！”

　　謝飛依舊不卑不亢，說道:“燕兄一身修為，實是讓謝某開了眼界。”

　　燕明又道:“你一人兼修數門外術，也不簡單！以你之城府，想來還有壓箱底功夫，並未使出。可要再使出來?”

　　謝飛微微一笑，說道:“你我二人，同有外敵，又何須彼此相鬥?”

　　燕明苦笑一聲，說道:“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