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如金色瀑布一般的閃電,傾瀉在金銳之氣構成的巨大盾牌之上。
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充斥著整個皇城內外,不少修為稍低的雙方兵士,耳膜已被震破,七竅已經流血。
那金銳之氣構成的盾牌,其上神秘的道文閃爍浮沉,猶如磨盤一般,在空中快速旋轉,消磨著無盡的閃電。
但是,這磅礴浩瀚的雷劫閃電,乃是當世七位鍛神境十八重的絕世高手,合力施展所為。降落之時,雖受謝飛和古懷滅以割龍刀、殺生刀相阻,又被謝飛、古懷滅以洞天收取其中一部分雷劫,可是,依舊洶湧澎湃。
武小牛以一身修為所構建的金銳盾牌,雖說神秘莫測,源自古法,卻也無法和七位絕世高手以元神之力牽引的雷劫閃電相抗。
在消磨掉三分之一的閃電後,雷劫閃電終是擊穿了銳金之氣所形成的盾牌。
“可惜!我龍氣褪盡,修為雖仍是鍛神境十八重,可是這法力,卻是遠遠不如從前了。”武小牛一聲歎息。
殘余的閃電,繼續滾滾落下。
只是,還有一面漆黑神秘,死氣繚繞的盾牌,依舊護在皇城之上。
眾生畏死,不敢探索,是以既不明“死”為何物,也不曉“死氣”何用,與生俱來的恐懼,經血脈傳承了一代又一代,隻覺死氣為汙穢之物,卻根本不知道這死氣,中正直剛,絕非陰邪。
閃電與死氣,在空中相撞,衝撞的巨力,竟似撕裂虛空,蕩起波紋漣漪。
那無數的閃電,幾經阻擋,終於被這死氣擋了下來。可兩力相撞的余波,還是落在了皇城之中。
成片的樓宇倒塌,皇城之中的吳軍北軍,亦受此波及,兵士成群成群的如被收割稻草一般的倒下,那些修為稍低者,更是殞命當場。
雙方兵士的爭鬥,就此稍作停歇,各自帶著驚恐的面龐,退至各自的一側,涇渭分明。
可惜,不過片刻的時間,那些修為高深的修士和兵士,在余波中未有受傷,又率先出手,稍稍停歇的大戰,又再度戰火複燃。
……
“糟糕!我等七人以元神之力引動的雷劫,竟被此四人阻擋了下來。”太平道主等人心中,皆是驚震莫名。
“天魔教主,拿命來!”古懷滅長喝一聲,雙手持殺生刀,從半空落下,直劈天魔教主。他活了兩世,第一世的心上人張小滿,便是死於胡人之手,那胡人的背後,正是天魔教。第二世,心上人再轉世為張青鸞,又是死於天魔教主之子慕容小蛟之手。雖說這一切,其實是他的師傅九滅,以及法相寺前任方丈慧空故意為之,迫他落發為僧,甚至於張青鸞之死,燕明也脫不了乾系。但是具體做這一切的人,終究還是天魔教及胡人,所以,他不滅天魔教,心中的怒火終究不會停歇。
天魔教主冷哼一聲,黑鐵鎖鏈懸浮頭頂之上,散發出磅礴的魔氣,護住周身。他雙手持魔斧,向前凌空狠力一斬,九道鋒銳的魔氣,從斧鋒中飆出,飛斬從空中落下的古懷滅。
除卻天魔教主,與他一並站立的太平道主等六人,深知唇亡齒寒,也各自施展神通,遠遠攻向古懷滅。
“洞天!閃電!破!”古懷滅狂笑一聲,身後的洞天顯現,其中的閃電傾瀉而出,如金舞銀蛇,先是破去眾人的神通,再直奔向天魔教主等人。
同時,
謝飛亦飛臨此處,將觀想洞天中的閃電,一並放出。天魔教主、太平道主等人立身之處,閃電飛射,亂石崩濺。
天魔教主等人,身手也絕非凡俗,七人身影閃移,已身在它處,並未受損。
“諸位,今日不殺此幾人,我等必一敗塗地,各道各教,絕難再屹立世間!”太平道主沉聲說道。
“殺!殺!殺!”白骨老人殺意熾烈。
“武天瞾褪去龍氣,已無太祖之能,一人便可應付。我等其余六人,再每二人聯手,以二對一,滅了燕明、古懷滅等三人。如何?”天魔教主說道。
“好!”
“善!”白骨老人等人附和道。
“這吳帝武天瞾,便交給本道主來應付!”當即,太平道主右手握太平道劍,長劍抖動,蕩出劍花,銀劍光寒,劍氣縱橫,如天外飛仙的一劍,疾射武天瞾。
武天瞾身軀一退,右手食指屈指一彈,不偏不倚,正好彈在太平道劍光寒的劍身之上。
太平道主身形一轉,又挺劍向前一刺……
武天瞾這些年幾乎一統南方,連戰連勝,部下收羅的秘籍亦是不少,他根骨舉世無雙,悟性又是極佳,即便拋卻龍氣和天子龍拳,亦是當世有數的高手。他雙手化掌,左手漆黑,右手火紅,一掌接連一掌,拍在太平道劍劍身。
二人,卻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
另一邊,空相左手一揮,手中的一串溫潤如玉的佛珠脫手而出,佛珠刹那間金芒熾烈,砸向燕明。
“前次在我法相寺中,燕施主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不知今日,是否還能逃過劫數?”空相沉聲說道。
燕明微微一笑,早已收回之前的死氣,幻化為打神鞭。此打神鞭與雷劫閃電硬抗後,其間的殺孽因果已被盡數消磨,所剩下的,已是最為純正的死氣,威力不減反增。
他右手輕輕抖動,打神鞭如軟蛇之軀,彎彎曲曲向前,只聽“啪”的一聲,打在那一串佛珠之上。
佛珠倒飛而回,又落到了空相的手中。
“前次相見,燕施主的修為,還遠在本座之下。之後,本座的道行勇猛精進,自忖已是天下罕有。不料,燕施主的道行,竟精進如斯,卻是遠遠勝過本座了!當真是可怖可畏!了不得!了不得!”雖是為敵,空相也忍不住讚歎道,他回想當年法相寺一戰,心中不禁感慨萬分。
空相話畢,再低眉看了一眼佛珠,只見那佛珠之中,已夾雜有一絲黑色的死氣,與佛光纏繞,揮之不去。
“好厲害的陰邪之氣。”法相不明死氣何物,還以為是陰邪之氣汙染了佛珠,當即口誦佛經,一時間佛光大盛,終於將那一絲死氣淨化乾淨。他再將佛珠向空中一拋,那佛珠便懸於他的頭頂上空,撒下出絲絲縷縷的金色佛光,加持他的法力道行。
未幾,空相又猛喝一聲,雙手舞動金剛降魔杵,旋轉如風,攻向燕明。
“昔年在法相寺中,古老先生和慧空一戰,原本這金剛降魔杵已被殺生刀生生砍斷,不料卻被你修補完整。可惜,這由你修補的金剛降魔杵,只怕還是要威力大減吧!”燕明笑道,他左手化陰,右手化陽,一式地覆天翻,推出爆裂的枯榮真力,眼疾手快,一掌擊在那杵身之上。
巨力相撞,二人各退數步。
趁燕明後退之機,一隻瘦若枯柴的右手,握著一根晶瑩如玉的白骨大棒,突兀出現,狠狠敲向燕明的頭頂。
“偷襲?早就等你來呢!”燕明的六識,遠勝常人,白骨老人偷襲之初,他便已察覺,察覺之時,他的元神早已意動,不知不覺中,引來周遭精氣,化為一百零八柄氣劍,暗伏空中,伺機而動。
此刻燕明意念一動,一百零八柄氣劍如雪紛飛,刺向白骨老人的周身一百零八處大穴。
燕明又身退數步,避開那晶瑩剔透的白骨大棒,再揮打神鞭向前一送,那打神鞭的鞭身,筆直如槍,朝白骨老人的身軀擊去。
白骨老人右手揮舞白骨大棒,舞得針插不入,水潑不進,一百零八柄氣劍,被那白骨大棒盡數蕩開。
只是,那筆直的打神鞭,忽地又變得彎曲柔軟,與白骨大棒交接後,“啪”的一聲後,如蛇身一般,纏繞在棒身之上。
刹那間,白骨大棒之上,死氣繚繞。
“啊!”白骨老人大叫一聲,那白骨大棒之上的死氣,迅速滅殺生機,他原本已是瘦如枯柴的右手,在一刹那之間,變成了真正的白骨。
白骨老人迅速扔掉手中的白骨大棒,身形速退至十數丈開外,但是那些死氣,已由白骨大棒轉移到他的整隻手臂,眼前就要彌漫全身。
白骨老人心一發狠,左手已多出一柄火紅色的匕首,匕首一舞,卻是斷掉了自己的一隻右臂。
“來!”燕明元神一動,真力包裹著白骨大棒,飛到了他的手中。
“聽說,這世間真有蛟龍,這白骨大棒便是由蛟龍脊骨所煉製。傳說多有謬誤,卻不知真假。這白骨大棒,還是不錯!不錯!”燕明讚歎道。
“賊子,老夫與你,不死不休!”白骨老人失了一臂,面色猙獰地吼道,他動用所有元神之力,精氣瘋狂湧入他的身軀之中。
眨眼間,白骨老人瘦弱的身軀,竟然變得豐滿起來,那斷去的右臂之處,也多出了幻化的氣手,他身軀一步步向前,雙手不斷猛推, 一股股滾滾的氣浪,朝燕明奔騰而去。
空相亦右手提起金剛降魔杵,便燕明心窩擊去。
……
另一旁,謝飛掌割龍刀,與鯨魚島主、無量真人大戰不休。
割龍刀之利,惟有殺生刀堪堪能與之相比,可說是舉世無雙。他狂刀亂舞,大開大合,看似毫無章法可循,卻又暗含天地至理。
鯨魚島主、無量真人雖都是鍛神境十八重修為,但是終究稍遜三教之主半籌,皆不敢與謝飛硬碰,惟有以趨避為主,只是二人身負驚人藝業,偶爾反攻一兩招,也犀利非常。
這三人戰作一團,誰勝誰負,實是難辯。
……
皇城右側,古懷滅持殺生刀,與天魔教主、花間道主苦戰相抗。
天魔教主以黑鐵鎖鏈護住周身要害,確保己身萬全,再手持魔斧,不時攻擊。
花間道主手有百花折扇,不時開合,一招一式,皆是瀟灑飄逸,身形靈動。
古懷滅身後,洞天顯現,不時飄散出陰寒之氣,加諸殺生刀之上。
數百招之後,四周猶如冰天雪地一般寒冷。
天魔教主有黑鐵鎖鏈護身,倒是無恙。那花間道主的飄逸靈動的身法,卻是受此影響,慢了下來。
古懷滅知機不可失,亂刀揮舞,猛攻花間道主。花間道主連連退卻。
今天事多,只有一章。原本想把大秦的故事寫完,可惜時間不夠了,只有明天或者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