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耗費二月有余,燕明已然盡閱天魔閣十萬書。
“似乎,天魔教的來歷,也是大有貓膩啊!”燕明思索道,按書所說,天魔教開山祖師厲血,自號魔帝,身兼九大魔功,但魔功的來源,甚為可疑。
那厲血出生高貴,原為姬姓,是大周皇子,雖權柄不重,卻衣食無憂。後流民作亂,反王四起,邊將又擁兵自重,相互攻伐,大好的河山血流成河。再後,反王劉闖領著如蝗蟲一般的流民,蜂擁進皇城,大周傾覆,所有的皇子皇孫皆被屠戮,慘不忍睹,僅他一人逃出。
如此血海深仇,他化名厲血,妄想報仇雪恨,先是四處拜師學藝,屢屢碰壁。後來,終於投奔在當時一大派門下,可惜又受師兄弟暗算,被廢一身修為,顛簸流離,窮困潦倒,淪為乞丐。
在他萬念俱灰之際,卻在夢中,夢到一魔神,那魔神頂天立地,手持開天巨斧,魔氣滔天。那魔神竟收厲血為徒,授他天魔心經等九大魔功。
夢醒後,厲血苦練六十年,終於魔功大成,他找到還在世的仇人,了結往昔恩怨。
之後,厲血收大周遺民,遷移關外。又在神山立教,傳播魔功。
如今的胡族,便是大周遺民;如今的天魔教,便是他一手開創。再後,厲血通過轉世和奪舍,再活二世,三世而終。
“法相寺的行藏菩薩,也是活了三世。此世界,佛門的來源,也是極為可疑,雖然法相寺的藏書之中,並沒有記載,但是口口相傳的佛陀、菩薩皆無實人,而一系列的佛家故事,又膾炙人口、栩栩如生,仿佛真實存在過,實在令人心疑……
天魔教、法相寺皆有可疑,不知那太平道,是不是也是如此?
天魔教、法相寺的秘籍和功法,或許都不是源自本世界。夢境麽?難道說,是其它世界的大能者,以夢的方式,將自身道的種子,播撒在諸天萬界。待成長到一定程度時,再來收割……
天意為防止被天外大能收割,所以要在三百多年前就開始布局,再假我之手,滅掉法相寺。恐怕之後,便是天魔教和太平道……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天意又是如此難測……”
*
二月十四,寧州,古家莊。
十五的月亮,十四圓。
陰山之上,穹廬之下,月光如血。
燕明一襲白衫,孤立山頭。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燕明歎道,說道他鄉之客時,不由得悲從心起。
“燕前輩,好雅興!好雅興啊!”遠處走來一人,帶著諂媚的笑容,來人正是玄空,又或是唐玄護。
燕明於月下淡淡一笑,說道:“可惜,這思鄉之情,卻是被你生生打斷了。”
玄空愕然,躬身說道:“歉甚!歉甚!燕前輩,不知我的解藥?”
燕明露出人畜無害天真無邪的笑容,說道:“解藥?什麽解藥?”
玄空欲哭無淚,顫聲說道:“燕前輩,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吃了你的彩蛛易經丸,若不得解藥,性命堪憂啊……”
燕明微笑著說道:“玄空師侄,你終究是我師侄,我又怎麽會害你?”
“燕前輩,燕師叔,那日,您可是給我服用了一顆彩蛛易經丸呢?難道您老忘記呢?”玄空哭喪著說道。
“哦!你說彩蛛易經丸嗎?那可是四色毒花、紅豔毒果、藍靈毒蛛、三彩蜘蛛等九種貴重藥材煉製而成,
如此珍貴的東西,我又怎會舍得給你吃呢?你那日吃的,不過是一粒普通藥丸。師侄,當時,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那麽認真呢?”燕明似笑非笑地說道。 “騙我的?”玄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燕明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說道:“玄空師侄,這一顆,才是真正的彩蛛易經丸,你要不要試一試?味道應該是不錯的。”
玄空連連擺手,口中說道:“燕前輩說笑了, 我還有事,您老慢慢賞月,我不打擾您呢!告辭!告辭!”他一邊說,一邊撒腿便跑,唯恐燕明又逼迫他毒藥。
望著玄空消散在黑暗中的背影,燕明哂然一笑。
忽地,燕明又向左方黑暗中瞧了一眼,淡然說道:“你也來呢!”
黑暗之中,一身著黑色長衣的少年,背負雙手,緩緩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仰望著天空,吟誦道:“陰山月當空,何人定吉凶?明時照天地,黯淡誅人心。”來人正是謝飛。
燕明沒好氣地說道:“你少裝點逼,行不行?”
“裝逼?什麽是裝逼?”謝飛問道,臉上猶帶百思不解之色。
“沒什麽。你竟然也來啦!”燕明說道,這“裝逼”二字,原是前世語言,他也懶得向謝飛解釋清楚。
謝飛說道:“當代絕世高手爭鋒,機會難得,我又如何不來?這慧明、慕容小蛟二人,不知燕兄,更看好誰?”
燕明笑了笑,他略知二人底細,對於誰勝誰負,心中自有看法,說道:“當是慧明無疑。”
“不知何解?”謝飛問道。
燕明一陣苦笑,說道:“我與這二人認識,很不幸,我還和他倆分別交過手,都是一招即敗。並且,不久前,我還見他二人交手過招。”
“哦!原來如此!”謝飛點頭說道。
“明夜便知分曉。”燕明說道。
“月色如水,便在此處枯坐論道,坐等明日之戰。如何?”謝飛說道。
“正有此意!”燕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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