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誠業以為給少了，想了想，又取出一張支票，琢磨著該寫多少顯得比較有誠意。
  “卓董，說實話，你這病也不打緊，老百姓的說法，就是富貴病，不算疑難雜症，這是我不收錢的第一個原因。另外，凌氏艱難時期，大業曾伸出援手，做人當知恩圖報，聊表我對大業的感激之情。”越陽解釋道。
  哦?卓誠業眉毛一揚，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我非常受觸動。哈哈，兄弟，我以後也不會虧待你的，放心吧。”
  凌若寒此時正在外面焦急等待，不知道越陽是否會遇到麻煩，而且最讓她煩惱的是，弘廣澤總是往她這邊看，只要是眼神相對，就會舉手打招呼，就像是熟人。
  終於，看到越陽和一個大胖子並排下樓。聽到有人議論，這個胖子就是今晚年會的發起人，大業銀行總行行長卓誠業時，凌若寒吃驚不小。
  “剛才幹嘛去了?”等越陽回到身邊，凌若寒緊張問。
  “有個小毛病讓我給治好了。”越陽輕描淡寫，又問:“你一個人在這裡，沒人騷擾吧?”
  “沒有。就是那個弘廣澤，總喜歡往我這邊看，好像還拍了我不少照片。”凌若寒小聲說著，恰好弘廣澤又看過來，越陽不客氣擋在前面，對方鄙夷倒豎大拇指。
  “看見了吧，他又看了，跟精神病似的。”凌若寒小聲嘟囔。
  越陽苦笑不語。
  一陣掌聲響起，卓誠業走上發言台，白富明站在他旁邊，居然顯得又瘦又小！
  “感謝諸位的捧場！”卓誠業先客套幾句，又是一陣掌聲過後，他接著說道:“私營銀行的壯大，已經成為推動社會發展不可或缺的力量，也是國家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為大眾就業、創新性企業的扶持等，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卓誠業很會打官腔，從頭到尾都不需要打草稿，“機遇與挑戰並存，我們在發展的同時，也遇到了許多製約限制，已經上市或者準備上市的公司可能都有這方面的感觸，那就是風險問題。為了爭取更多的業務，我們往往會投資那些風險值較高的創新企業，與此同時，這個風險便轉嫁到我們身上，承受著來自社會的質疑。吸收存款也很不易，要搞些五花八門的獎勵措施，而釋放貸款也要主動降低對方風險值的評估，生存不易。”
  不少人表情凝重點頭，對此感同身受，老百姓更願意相信國字號的。
  “如何在改革中求發展，抱團取暖是關鍵。之前呢，我跟全國三十家私營銀行的負責人提前商量過，那就是共同發起惠商卡，各銀行通用。持卡人將優先審核資質，提供相應的企業貸款。當然，銀行卡的基本功能都是具備的，將來在細節上會逐漸完善。”
  說完，進入關鍵環節，卓誠業環顧四周，朗聲道:“現在做一個統計吧，咱們舉手表決，同意發起惠商卡的請舉手。”
  多數人都舉了手，卓誠業點點頭，笑道:“感謝大家的支持。各銀行之間互惠互通，事務繁雜到不可想象，為了使這個計劃得以順利實施，我建議尋求一家公司作為總代理來發行惠商卡。”
  大家議論紛紛，都對此表示認可，應該有個中間平台來操作規劃此事，分擔銀行工作。
  “卓董，對於這個第三方合作商，您是否有了初步打算?”有人問。
  “我有心在總部選一家，但綜合考慮，不如華京四通八達，何況我的得力助手白富明行長，也做得相當不錯。”卓誠業說道。
  白富明受寵若驚，點頭哈腰表示感謝，突然意識到什麽，不由看向越陽。
  果不其然，卓誠業又說道:“華京的凌氏集團就不錯，根基深厚，新老管理層的銜接過渡堪稱完美，網上有口碑說，凌氏長江後浪推前浪。”
  凌若寒驚呆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上掉餡餅了！
  同樣不敢相信的，還有許多人，其中就有白富明，只不過他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很快就想通了。
  弘廣澤微微一笑，只怕這件事跟自己這個鬼機靈的師弟有關。
  可情況並不樂觀，大家交頭接耳，還是有人質疑，“卓董，凌氏在當地或許有些威望，但放眼全國，似乎沒有太大建樹。”
  “美女總裁的稱號倒是全網皆知，但我們並不需要一個網紅企業家。”又有人直接提出反對。
  “凌氏剛剛扭轉了虧損，本身就存在巨大風險。”
  “民字號企業不好搞，還得謹慎行事才行。”
  ……
  卓誠業也不著急，耐心聽大家說完，“這只是我的提議，大家盡可以暢所欲言。這樣吧，還是舉手表決。”
  卓董！
  一個不和諧聲音高聲響起，所有目光投在了南星銀行陳熙身上。
  “卓董，我認為，應該在全國范圍內公開篩選，而不是只有一個凌氏集團。 據我所知，凌氏年初的負債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在這種情況下，大業銀行華京分行總經理白富明依然為其先後提供多次貸款，最近一次是兩億。這波操作，讓人匪夷所思，如果不公開篩選的話，會有人認為大業跟凌氏有某種牽連，具有很強的偏袒性。”
  “是啊，太突然了。”
  “卓董是不是有所偏袒?”
  “還有，凌氏集團總裁的擇偶標準匪夷所思，招了個上門女婿，還走到哪裡都帶著，我們私營輸不起，真的擔心負責人被枕頭風那麽一吹，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哄的一聲，大家笑起來。網上的新聞他們都見過，其實早就想笑了，一直憋著，遇到發泄點，那就不用客氣。
  弘廣澤嘴角上揚，居然也幸災樂禍笑了，還得意瞥了越陽一眼。不聽話，非得去當上門女婿，被鄙視了吧?被嫌棄了吧?
  被人圍攻，越陽沒事兒人似的，凌若寒的小臉卻紅透了，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空歡喜一場，只怕多數都不會同意。
  卓誠業不急不躁，等了片刻，手指扣了扣話筒，“陳董說出了他的想法，很好，我表示尊重。”
  然而，卓誠業話鋒一轉，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不同意的話，可以退出，大業並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