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舞整理下衣服，不願在凌家人面前失禮，這才沉著面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凌志偉不客氣地坐在越陽身邊，拿過他的茶杯咕咚咚喝完，拿起筷子就大口吃，擔驚受怕一整天，中午飯都沒吃，餓死了。

“你怎麽過來了?”越陽問道。

“不是請客嘛，怎麽，就我一人來?”凌志偉嘴裡含著飯菜嗚嗚說道。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藍雪舞皺眉道。

“嘿嘿，小時候有大嫂寵著，沒養成好習慣。”

凌志偉情商比較高，恭維式反駁讓藍雪舞露出點笑模樣來。

“志偉，你有學歷有家境，正經人家出來的，該乾點正事兒，跟那些市井小人混，會學壞的。”藍雪舞苦口婆心勸說道。

“你說的那小人就是越陽唄?大嫂，其實我覺得吧，你這女婿撿著了，機靈，有膽量，這回賺的錢，一多半都是他掙來的。我要是女的，也嫁給他！”凌志偉不以為然。

“他算什麽東西！得罪親戚，也得罪了齊總，自己瞎貓碰上死耗子，哪管別人的麻煩！”藍雪舞又翻臉了，見不得別人說越陽的好。

“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兒呢！”

凌志偉很聰明，他已經聞到了血腥味兒，這個熱鬧湊的不是時候，抹抹嘴巴，找個借口又溜了！

接下來大家都是默默吃飯，好心情都被攪合了，只有越陽吃得滿頭大汗，藍雪舞越發看不起他。

晚上，阿龍給越陽發來消息，稱南巫門的禹林已經坐飛機離開，看上去灰頭土臉，還把拍賣會得來的茶壺，扔進了垃圾箱。

嘖嘖，禹林真是太敗家了，一億的茶壺隨手就扔，怎麽說，實際價值也要幾大萬，扔了太可惜。

阿龍又報告了另外一個消息，茶壺被手下撿了回來，他正在泡茶。真是好東西，每次倒水都叮咚作響，以後不怕浪費茶葉了。

越陽笑得肚子疼，這才對，好東西不能糟蹋，要充分利用起來。

一個億，僅僅是個開始，越陽暗自咬牙，他想要的是，血債血償！

給凌若寒熬好藥，又配好洗腳水，越陽哼著小曲上樓，看到凌若寒正站在畫架前發呆。

“小寒，來，泡腳嘍。”

“我，自己來吧。”凌若寒站著沒動。

“我不想失業啊！”

“越陽，你明知道自己現在身價不低，何必要這樣子對我。”

“很簡單，因為我喜歡你！”越陽毫不猶豫說道。

這是最令凌若寒糾結的答覆，她很想說兩人不可能，差距太大，拒絕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接過越陽熬製的寧神湯，凌若寒微微皺眉，“今天怎麽這麽苦?”

“看，給你準備的糖，含嘴裡就不怕了。”越陽變戲法似的，手裡多了兩塊糖。

凌若寒哭笑不得，但卻又貪戀這種被寵成孩子的感覺，捏起一塊放嘴裡，另一塊卻飛快塞到越陽口中，紅著臉坐下來。

“那筆錢，我以後會還給你的。”凌若寒岔開了話題緩解尷尬。

“說了，都是你的，怎麽用都行。”越陽大方表示道。

“那你知道我會用在哪裡?”

“你啊，肯定是要將這些資金全部投到集團裡去。”

越陽試了試水溫，將凌若寒的雙腳泡了進去。凌若寒百感交集，這個想法，她沒有對任何人說，可越陽卻有一雙能夠將人看透的眼睛，好像什麽都瞞不過他。

這晚，注定要做個美夢。

可是，就有人睡不好了。第二天早上，凌若寒神采奕奕來到公司，卻發現周澤宇已經等在辦公室。

隻隔了一天，

人就變得十分憔悴。胡子拉碴，雙目無神，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連衣服都是昨天拍賣會上的那套，也許晚上和衣而眠都沒更換。“姐夫，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病了嗎?”凌若寒連忙關切問道。

“沒，沒，挺好。”周澤宇訕訕笑道。

“是為了《奔馬圖》吧?”凌若寒猜測道。

“哎，小寒，我也不瞞你，回去後，就讓你舅媽罵了個狗血淋頭。你表姐更是連哭帶鬧的，從昨晚到現在，我就隻吃了一塊麵包。”周澤宇沮喪道。

越陽嘿嘿笑了，鄙夷道:“《奔馬圖》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孤品，五千萬買走不虧。等個二三十年，說不定就能漲上去。千萬要保管好，蟲子咬了潮氣熏了，可就得砸自己手裡。”

“越陽，你，你真不是東西！”周澤宇恨死了越陽，氣得全身都在顫，他跟這小子同歸於盡的心都有，可此行的目的沒忘，壓住火氣，跟凌若寒商量道:“小寒，五千萬買這幅畫，虧大了，也怪我一時衝動。你看，能不能，退了?”

凌若寒秀眉緊蹙，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周澤宇身為集團股東，說出這樣的話來，未免讓人失望。

“姐夫，《奔馬圖》不是自家藏品，走的是拍賣流程，怎麽退?”

“我願意賠償稅款，認了！”周澤宇慌忙保證道。

“還有集團的抽成，以及梅融投資的分成呢?姐夫，這件事是行不通的，除非你私底下去找寧向婷， 但如此一來，你白白虧損一筆錢，還不如把真品握在自己手裡。”凌若寒勸說道。

“你說得容易，這可是五千萬啊，是我最高預期的兩倍還要多。小寒，當時情況你清楚，是越陽這個混小子故意設了套！”周澤宇惱羞道。

“結果，你就跳了進去。”越陽眉毛上揚，滿臉都是嘲諷。

周澤宇牙齒咬得咯嘣響，眼下還有一條退路，但不得不向越陽低頭，“妹夫，我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還請海涵。我真的是沒招了，可人兒看著挺溫順的，可打骨子裡很執拗，我要是不把這筆錢退回去，你們總不能看著我離婚吧?”

“小寒給你指了一條明路，找買家商量。”越陽不為所動。

“我跟她不熟悉！妹夫，聽說你跟她關系不錯，能不能替我說幾句好話?寧向婷這回賺了不少，三件寶貝都高價賣了，留著下回再賣。”周澤宇硬擠出一絲笑容，卑賤的模樣讓人很想抽他兩巴掌，就差給越陽跪下了。

一旁的凌若寒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如果換做是外人，她會義正言辭拒絕，但正因為是親人，內心會覺得糾結懊惱。

“還造謠呢?我跟寧向婷是姐弟關系，姐夫，你要是想通過熟人聯系，不如找鬱芬，她們可是閨蜜。”越陽點撥道。

“哪有上司求下屬的。”周澤宇訕笑道。

“行了，別裝了，你倆一條褲子裡放屁，都不帶讓別人聞味兒的，這個忙還不會幫?早點去，趁著婷姐高興，也許還能有轉機。”

越陽鼻腔哼出一股冷氣，抬手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