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奇怪的劃痕

　　“大師，坐。只是簡單的詢問聊天，你不用太過拘謹的。”

　　“少卿有什麽要知道，盡管詢問即可。”真空右手不斷撚著念珠。

　　商少峰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三位小和尚，“這三位就是與那三位死去的僧人關系比較密切的?”

　　真空點了點頭，一一為商少峰介紹，“沒錯，他們三個都是老衲的弟子，這是大弟子惠元，三弟子惠通以及六弟子惠豐。”

　　“全都是大師的弟子，難不成，死去的那三人......”

　　“沒錯，死去的那三人也都是老衲的弟子，分別是二弟子惠仁，四弟子惠生以及五弟子惠光。”真空大師的話肯定了商少峰的猜想。

　　商少峰這才意識到自己對於這件案子，所了解的真的是太少了，“大師，這樣，你們現在這邊等候片刻，容我出去小解一下。”

　　“少卿請自便。”

　　商少峰緊忙來到周放身邊，拉著周放就往外走。

　　“不是，我沒感覺啊，你自己去就行，不用帶上我......”商少峰將周放的嘴給捂上了。

　　“放哥，要出大事啊，我這剛剛發現，我對這案子的了解緊緊局限在迦葉塔死了三個人這點上，至於其他的我是一概不知啊，這完全沒法讓我做判斷的。”

　　周放略帶自豪，“你小子還知道啊，路上本來想和你事先通個氣的，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完全不用的，話說什麽親身考察，查案大忌先入為主，怎麽樣，現在知道找我了吧。”

　　“大哥，我是在幫你調查案子啊，少廢話的，趕緊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說，一點不許遺漏。”

　　周放知道再逗商少峰就純屬浪費時間了，這才緊忙開口說道:“那是大概一個月前吧，是一個早上，有個小和尚敲響了府衙前的訴狀鼓，你也知道，府衙規定，除殺人命案外，訴狀鼓是不能使用的，所以我立即升堂......”

　　商少峰打斷了周放的話，“大哥，讓你說細節，不是讓你事無巨細，時間不多，挑有關案子的說。”

　　周放白了商少峰一眼，顯然不滿剛剛商少峰打斷自己說話一事，“著啥急啊，這不就來了嘛，我升堂聽到小和尚的敘述，立即派人來到了這泰華寺，畢竟當時就認為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案，而且推官帶回來的定論也是自殺，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這就是第一條命案的始末?”

　　“沒錯，畢竟我沒有親自過來嘛，但是第二次我來了，又是泰華寺的小和尚，又說有人死在了迦葉塔，這時我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於是我就親自來了，推官勘驗一圈後再次得出了和第一次完全一樣的結論，我自己也沒發現什麽疑點，但是這事情讓我很不放心，所以就暫時沒有定案。”

　　“這不，第三次又來了，這次我更加確信這件事有古怪了，所以我直接上陣，但是得出的結論，很顯然，自殺。”

　　“死者用來上吊的繩子有多長?”

　　周放回想了一下推官對自己匯報過的相應信息，“很長，大概有個二十丈左右吧。”

　　“繩子有段位置還呈現出曾被火燒過的痕跡?”

　　“沒錯，大概有個十丈長的樣子，我還在納悶，是什麽樣的火，居然可以燒出這麽長的一段距離。”周放點了點頭，似是在肯定自己的回憶。

　　商少峰感覺事情的重點就在那條繩子上，“那繩子還有其他特別的地方嗎?”

　　周放聳了聳肩，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在意啊。”　　“行吧，那其他的呢?”商少峰感覺還是有必要再去檢查一下那繩子，但眼下也不允許，隻得問起別的事情。

　　“死者都是那主持的弟子，而且還都是在惠字輩中頗有威望的三人，還有一點你是絕對想不到的，三日後是泰華寺惠字輩辯經日，主持會在那天選出下一屆的主持人選，這倆者......”

　　“這可不太妙啊。”商少峰歎了口氣，看向了大殿的方向。

　　“你是不是也感覺這倆者有關聯?”

　　“差不多，凶手或許就是那三人了，不過這泰華寺也夠可以的，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別的與死者關系密切的人，夠勢力的啊。”商少峰嘬了嘬嘴，有些鄙視的說道。

　　“你不會真以為這寺院什麽的就清淨啊，我告訴你，這裡面髒著呢，雖然我不知道其他寺院是什麽樣子，但是這裡早已經不是什麽清淨之地了。”

　　“現在這泰華寺也就是靠真空和真元倆個和尚撐門面，至於這惠字輩的小和尚嘛，也就死去的那惠仁有點佛根，其他人啊，啥也不是。”

　　商少峰對周放頓時刮目相看，“你這了解還挺詳細啊。”

　　周放頓時有些洋洋自得，“誰說不是呢，畢竟我還要在這濟南府再待上幾年，任期還沒滿呢，不做到事無巨細，我心裡不放心，而且雖然你哥我辦案不怎地，但是為官之道還是掌握的綽綽有余的。”

　　“這我倒相信，滿朝文武數百大員，哥你排個前十還是不足為奇的，這也就是磨礪少，再過幾年可就難說了啊。”

　　“行了行了，少在這捧我啊，那我們現在是回去呢，還是回去呢?”

　　“你這沒給我選擇啊，選啥都是回去，走，回大殿。”商少峰向著大殿反向走去。

　　商少峰盤坐在大佛前的蒲團上，“大師，我來了，咱們可以開始了。”

　　“阿彌陀佛。”

　　“那個，說說吧，一個月前，也就是上月的三號晚，你們三個都在哪啊?”

　　“回大人的話，小僧在禪房。”

　　“我們也是......”

　　“你們三個都在自己的禪房?”

　　“阿彌陀佛。”

　　“少跟我來這套，看來在這你們是沒法說真話了，走吧，跟我們回趟濟南府，升堂問話。”商少峰心裡早已打定主意，找個借口帶人回濟南府，畢竟那裡是主場。

　　“少卿，這......”真空有些慌亂。

　　“大師不必誤會，只是例行問話，在這問話是沒有官府效應的，不能當做證據，所以還是回府衙的好，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跟過來。”商少峰丟下一句話就徑直離去。

　　周放吩咐身邊的王強帶人將那三人護送。

　　濟南府，殮房。

　　“景明，你勘察的怎麽樣了?”商少峰一回到府衙就來到了殮房。

　　“大哥，你回來了啊。”景明頭也沒抬，繼續著手頭的工作。

　　“發現什麽了嗎，有什麽地方是和先前仵作給的不一樣的?”

　　“還真別說，真有幾點不一樣的，一是我發現了三人虎口處都有一個小紅點，看這紅點，應該是死者生前被什麽尖銳的物體刺過。”景明舉起死者的手，指了指紅點位置，讓商少峰觀看。

　　商少峰很是讚許的拍了拍景明的肩頭，“沒錯，看這樣子，的確是生前被刺的，而且就這麽一個紅點，若不是有兩具屍體作對比的話，還真發現不了。”

　　景明點了點頭，很是可觀的分析道:“沒錯，第一具屍體已經被埋葬了，雖然我已經派人將他給挖了出來，但是由於時間過得太久遠，加上現在還是酷暑未退，屍體已經呈現高度腐爛，這麽細微的紅點是絕對不可能發現的。”

　　商少峰暗暗感歎世事無常，又暗自慶幸，“這還多虧了放哥提前留了個心眼，要是這第二具屍體也被掩埋了的話，我想這紅點也就會被徹底掩埋吧，不幸中的萬幸，其他的呢，還有什麽是有可疑的?”

　　景明將其中一具死者的屍體翻轉，指著脖頸處說道:“有，你看這， 他們的脖子上的勒痕，太重了，而且，他們三人的脖子都徹底斷了，試想，一個人就算是上吊自殺，，最多落個窒息死亡，脖子是不會斷的，但是你看他們的脖頸，全都斷了。”

　　商少峰伸手摸了摸死者的脖頸處，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沒錯，的確是斷了，確實是超出常理，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道，可以把一個人的脖子硬生生扯斷。”

　　景明將死者整體翻身，露出了死者的後背，“大哥，不僅如此，你再看這，這裡是有仵作記錄的，但是我覺得這個地方沒那麽簡單。”

　　商少峰從懷裡取出了一塊絲絹，絲絹包住右手，摸了摸死者的後背，“這個是個劃痕，看著形狀和摸起來的感覺，斷斷續續，像是被某種物品拖拽摩擦而出的樣子，但是死者是死在十丈高的塔頂，這痕跡是怎麽來的......”

　　“大哥，這是死者生前穿的衣服，這斷斷續續的破洞剛好對應死者後背的傷痕。”景明取過一旁的上衣，放在了死者的後背，與傷口對應。

　　“喲，還真是啊，景明你小子現在可以啊，洞察清晰，越來越有我的風范了啊看著痕跡的確是可以對的上，再結合我在迦葉塔的一些觀察，拚圖差不多就可以拚完了，現在差的就是證據了。”

　　景明頓時有些欣喜的看向商少峰，“大哥，你是說你知道凶手的犯案手法了?”

　　“想太多，我還不知道，畢竟沒有親自試驗過，現在所想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沒有實際操作過，等我審完那三個和尚，咱們換個地方嘗試一下，看看可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