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少峰計定方震霆，宮闕力辭樞密使

　　“紙鶴，你為什麽要讓思東他們去試探那方震霆啊。”蘇曉婉與商少峰漫步在張府附近的一條巷道之中。

　　“這大名府城可是北地禦敵重鎮，防衛軍隊僅僅是廂軍，戰鬥力和禁軍相差不少，但是他方震霆還是將此地治安維護的井井有條，若不是這大名府血案的發生，這大名府城怕是會安穩和諧如初的。”

　　“那也就是說，這個方震霆還不是個一般的人物咯。”

　　“在這個政局背景下，能從一個碌碌小兵爬到如今這五品將軍，更是手握重兵威震北地，而且還能從那場戰役中生存下來，你以為他靠的是什麽。”商少峰的言語間似是看透了一切。

　　“什麽?”蘇曉婉不理解商少峰話裡的含義。

　　“無權無勢，無根無底，這不正是他的優勢嘛。”商少峰莞爾一笑。

　　“你是說，上面之所以很放心這個人，就是因為這個人很乾淨?”蘇曉婉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聰明。”商少峰伸出手指有些溺愛的輕刮了一下蘇曉婉的瓊鼻，“但是假若就是這麽一個人到頭來是偽裝的，後果可想而知。”商少峰這才把話說到了點子上，也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擔憂。

　　“披著羊外皮的狼。”蘇曉婉的言語間居然還摻雜了些許的興奮。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幸災樂禍的，若是這方震霆是個偽裝者，那麽朝廷可就不僅僅是顏面無存的事情了，更可怕的是，關鍵的問題是，北地咽喉不容有失。”商少峰話語中摻雜著凝重。

　　“好啦好啦，有你在這，事情還能嚴重到什麽程度不成嘛，我們接下來要去什麽地方啊?”蘇曉婉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最高峰......”

　　東京開封城，太尉府。

　　“商兄，今日聖上有意要擢升你為樞密使，你為何推辭啊。”兵部尚書蕭岩很是不解。

　　“老蕭，老商擢升固然是好事，但是唯獨這個樞密使不合適，人紅是非多，現在朝中已經有許多大臣對我們頗有微詞，若是老商接受了樞密使之職，朝中流言蜚語若是傳到聖上耳裡，怕是會適得其反的。”蘇豐仁不愧為當朝宰輔，看事情往往會從大局上考慮。

　　“沒錯，樞密使這個位置可不比太尉，太尉雖居於權貴，但實則是個閑職，少峰和婉兒結親，意味著蘇商兩家共進退，這是一種製約平衡，若是我再擔任樞密使之職，那麽這個平衡就會被打破，主動破壞平衡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商宮闕也是個明白人，知舍得，懂放棄。

　　“嘶，倒是小弟愚昧了，幸虧先前禦書房內兩位哥哥及時製止小弟，若不然就釀了大禍了。”蕭岩深吸一口冷氣，一副死裡逃生的神情。

　　“不過你們想好換誰接任這樞密使之職了嗎?”蘇豐仁沒有繼續先前的話題，反而問出了最實際的問題。

　　“老楊死得冤，那凌風自此不知所蹤，我商宮闕不管誰擔任樞密使之職，只要誰能把那凌風尋到，我都支持。”商宮闕一想起昔日把酒言歡的好友死於橫禍，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都是後話，那凌風就交給少峰吧，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解決，我們這些老家夥實在是不好插手此事，這也是少峰應該做的事情，畢竟老楊生前那麽疼愛少峰。”蘇豐仁及時遏製住了商宮闕心裡的憤懣。

　　“按時間推斷，這會思雨和思雲那倆個丫頭應該見到少峰他們了吧。

”蕭岩成功被蘇豐仁的言語給帶偏了。　　“你還是不了解那倆個丫頭啊，什麽叫做見到了，估計這會都往回走了。”商宮闕想了想蘇豐仁的話有幾分道理，也就不再糾結了。

　　“這麽快的嗎，這就算是兵部的四百裡加急文書都沒這個速度啊。”蕭岩這下倒是有些驚奇了。

　　“懶得給你小子解釋了，現在我們就只是期望少峰能夠早日偵破大名府滅門案，早日回京。”商宮闕白了蕭岩一眼，心事重重的說道。

　　“京城暗流湧動，大名府也是各方勢力爭相目睹的地方，稍有不慎，粉身碎骨啊，這倒真是奇怪了，好好的一樁案子，竟然牽一發而動全身，就連老楊也被卷了過來，難以幸免。”蘇豐仁同樣也很是擔心遠在大名府的商少峰與蘇曉婉等人。

　　“哼，最好別惹到少峰頭上，龍有逆鱗，觸之即死。”商宮闕言罷，霎時間一股戾氣迸發而出。

　　“沒錯，雖然我們不好鬥，但是不怕鬥，動我們幾個老家夥沒事，若是敢在小輩身上下文章，絕對保證不死也得讓他們脫層皮。”蘇豐仁顯然也不是好惹的，一番言語溫和卻又犀利。

　　“呃，說這麽半天，那個，到底推誰去做這個樞密使啊。”蕭岩找到了問題的中心點，大惑。

　　“你。”商宮闕與蘇豐仁聞言，一同指向了問話的蕭岩。

　　“別鬧，說正事呢，決定好了之後我好去打個招呼，走動走動不是。”蕭岩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很一本正經，隨後又看到商宮闕與蘇豐仁的神情，頓時有些支吾起來，“不，不是吧，真的，真要搞我啊，你們知道的，我最怕麻煩了......”

　　“除了你小子，還真沒別人了，一者你是兵部尚書，與樞密院同源，你去任職不用從頭開始熟悉流程:二者我們都是多年的老兄弟，知根知底，你的品性我們深知，很放心:最後的一點嘛，很簡單，我們確實是懶得再去思考什麽了，而且皇上對你很滿意。”蘇豐仁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那好吧。”蕭岩本想繼續推辭，但是聽到蘇豐仁那最後一句話後，頓時就如同那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不好了。

　　開玩笑，皇上都點過頭了，自己是有幾個腦袋，還能抗旨不尊不成。

　　“放手去幹，出了事情有我們頂著，我就不信了，老子戎馬一生，到了還能被幾個毛賊拉下水不成！”商宮闕武將習氣，向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毫不含糊。

　　大名府城外軍營。

　　“這三人到底是誰啊，打起架來一個個的跟不要命似的，而且這戰力也太彪悍了吧，十個副尉都不是他們一個人的對手......”

　　“沒錯沒錯，這簡直不是人啊，你看那人那把劍耍的，當真不凡啊。”

　　“對對對......”

　　校場周圍被圍的水泄不通，思東三人面對著身前數十位廂軍副尉，應對的遊刃有余，招式不見絲毫的混亂。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思東三人也都感到疲倦了，覺得再打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紛紛亮出了一絲真活，三下五除二就把場內眾人打翻在地。

　　“好了，還不嫌丟人是嗎，都給老子退下，平日裡一個個的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呃，怎麽著，今天長沒長記性，臉上熱不熱?”方震霆自台上靠椅上站起，對著演武台上的眾人罵道。

　　“方將軍言重了，您手下的這些個副尉軍官可是比一般的廂軍副尉厲害的多啊，雖不及禁軍水平，但也差不了多少了，你們敗在我們手上真不丟人，昔日我們對戰殿前司天武軍指揮使，那也是打得他們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所以說，不丟人。”思東怕方震霆過分打壓將士積極性，連忙出聲安撫。

　　“話雖如此，但若是今日我們三人換成天武軍指揮使，你們全部一起上，同樣撐不過半柱香，練的還是不夠。”思南開始唱起了黑臉， 兩人一黑一白將眾軍士說的一愣一愣的。

　　“還愣著做什麽，沒聽到啊，練啊！”方震霆知道思東三人此番前來目的絕不僅僅是視察軍營這麽簡單，一定會有什麽隱藏的秘密。

　　“方將軍，走吧，我們帳內談話。”思東向著方震霆做出請的姿勢。

　　“請。”方震霆帶頭邁步進入一旁的帳篷內。

　　“早就聽聞方將軍治軍嚴謹有方，今日得見名不虛傳啊。”思東等人賓主落座，馬上就開始了商業互捧。

　　“思東兄弟言重了，這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樞密使楊剛楊大人，死了。”按照商少峰的要求，思東跳過中間環節，直接步入主題。

　　“什麽，死，死了?”

　　“沒錯，你沒聽錯，楊大人已經在幾天前去世了。”

　　“這，那凌風呢?”

　　“這正是我們來次的目的，凌風失蹤了，我們大哥也在找他。”思東似乎是不想隱瞞什麽，直接將來意說了出來。

　　“失蹤了，這，請思東兄弟一定要和少卿大人講清楚，我方震霆一心向著朝廷，絕無二意的，至於那凌風，我們既然相識，我兒的職位也與凌風有關，末將甘願卸職歸家，靜候調處。”方震霆不愧為小人物中的翹楚，瞬息間就明白了事情的要害，不解釋，不自作聰明，大智若愚。

　　“方將軍言重了，我大哥此番叫我們兄弟幾個前來，其內含義我想不用明說了吧。”思東連忙攙扶起跪在地上的方震霆，與此同時嘴角上露出了一絲莫名的弧度。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