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轉,看著曲面而來的滔天紅霧,慕言眼神一凝,一把將發呆的藤吉郎扯開,隨即左手虛握。
下一刻,無盡精華自手心綻放,瞬間凝聚成一把純粹的靈石之刃。
右腳向前一踏,靈石之刃順勢斬落。
刹那間,長刀光芒流轉,額間的巨大鬼角竟一同爆發璀璨光芒。
一瞬,刀光如炬凝成一線。
如同切割一尺長布般,直接將紅霧連同地面、房屋一齊斬斷。
待光芒散去。
只見近在咫尺的紅霧被分割成兩半,中心維持約莫一米長的空地。
空地之外,目光所及之處,無論大地還是房屋皆像遭遇強震般東倒西歪,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橫穿城市。
然而慕言的神情卻更加凝重。
紅霧所散發的氣息讓慕言感到極為陌生,既不是妖力與靈力,與神力也存在差異。
靈石之刃的攻擊,即使沒有使用無想劍發動,但仍然效果拔群。
即便如此,紅霧雖被斬斷,但卻沒有絲毫消散的意思。
也就是說慕言的攻擊斬空了,亦或者根本沒有傷到它本體。
想到這點,慕言眼睛一眯,靈石之刃再度散發明黃光芒。
之前斬殺的赤狐提供的精華之多,完全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
這顯然不是送福利的。
按照慕言推測,赤狐的身份十有八九是某個神明座下侍從,神使之類,錯就錯在它披了層狐狸皮。
而慕言又恰巧對狐狸比較敏感。
所以……
不過,現在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翻湧的紅霧漸漸將空隙填滿,卻說出另人錯愕不已的話。
“是你!”
“你終於出現了!!”
尖銳的聲音在四周回響。
慕言疑惑地歪頭看了同樣懵逼的藤吉郎一眼,隨後心中篤定。
紅霧之鬼所指的對象顯然是他,慕言。
不過迄今為止和慕言有過交際只有寥寥數人,這其中大多早就涼涼。
說是熟人恐怕不太可能,那麽,也就只剩下仇人了。
畢竟,死亡從來不是結束。
至少妖怪,亦或者身具靈力之人,現世中死亡可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
藤吉郎膽顫心驚打量著身前之人及蠢蠢欲動的神社。
體表呈青黑角質,一對巨大鬼角蘊含著的龐大精華更是讓他心驚不已。
這個男人的模樣與妖化後的阿秀大致相同,但初見之時,明明還是個純粹的人類,怎麽突然就不是人了呢?
對於慕言能使用靈石這點,藤吉郎清楚知曉。
正因如此,對於慕言的變化,藤吉郎第一猜測便是靈石所為。
另一方面,藤吉郎又擔心萬一慕言也跟著失控,他那微薄家底可安撫不住這尊大佬。
還有來自紅霧的威脅,兩個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跑路的念頭剛升上心頭,便無條件通過並催促身體動起來。
就在藤吉郎剛準備付之行動時,耳邊傳來的喊叫讓他心神一震,緊接著身邊便不可抗力的倒飛出去。
“躲開!”
慕言一腳將發呆的藤吉郎踹飛,百鬼刀順勢上揚,劍氣爆發。
只見紅霧之中,無數猶如黑蛇盤繞的漆黑鐵鏈激射而出。
在即將刺穿慕言之際,兩者之間像是有一層無形隔膜般,無數鐵鏈轟然衝撞其上,化成一堆灰燼消失。
一擊結束,慕言臉色凝重地退到倒飛出去的藤吉郎身旁,急促道:
“趕緊起來,有多遠跑多遠,千萬不能被這鐵鏈纏住。”
如果慕言沒有看錯的話,從紅霧中冒出的鐵鏈與當時牛頭馬面捆住鬼佛的玩意完全一致。
是來自地獄的產物!
但奇怪的是,慕言並沒有察覺到現世與常世交匯的氣息。
即便身處逢魔之刻,但那也僅限於造妖鬼,可不見得能把有刑具意味的鐵鏈給放出來。
按照鐵鏈的特性,那不得捆誰誰死啊?
這異常的一幕同樣看在藤吉郎眼裡,不由結結巴巴道:
“剛、剛才那東西,是什麽?”
“專拖人下去的玩意。”
慕言瞥了藤吉郎一眼,旋即臉色一變。
只聽一陣“格啦啦”響動,紅霧內編織成網的鐵鏈再度複起。
藤吉郎見此更是激動的身體直打擺子。
“又、又來了,我們快跑!”
說完,藤吉郎轉身欲跑時,一隻青黑妖爪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
“不要誤會,我送你一程。”
話音落下,藤吉郎剛想追問時,身體突然一輕,周圍的場景飛速倒退,耳邊風聲尖嘯,狂風吹打著後背,一陣陣生疼感湧上腦海。
“啊啊啊啊!!”
忽然,一抹刺眼的光芒吸引了藤吉郎的目光。
緊臨京都的蔥鬱小山上, 與赤狐如出一轍的神聖光芒閃耀。
從山麓向上,一個個朱紅鳥居綿延山頭數裡,一直延伸至山頂。
如此具有標志性的建築讓藤吉郎瞬間明悟。
千本鳥居,稻荷山,稻荷大社!
見此,藤吉郎本能地朝慕言的方向大喊,試圖將發現的情況告知於他。
然而當藤吉郎的目光望去,原本駐留之地早已被紅霧吞噬。
……
送走藤吉郎後,慕言拍了拍手,感受著環繞身體的紅霧,心中有些奇怪。
既非妖力實質化,也不具備特別的攻擊能力,反而像是活物般,蘊含著複雜的情緒。
不過,既然紅霧對他無法造成影響,慕言也不再關注,隨即灼灼目光聚焦在紅霧之內試圖找出方才說話之鬼。
“現在,送走了礙事之人,我到要看看你是什麽東西。”
隱藏在紅霧之中的神秘鬼著實讓慕言好奇,至於遮天蔽日的鐵鏈反而不足為懼。
禍鬥之火天生便是鐵鏈的克星。
“禍鬥!”
“……”
“……”
漫天鐵鏈不受影響的格啦啦撲來,靈石之刃吞吐光芒蓄勢待發,獨獨沒有想象中火焰噴發的情景。
慕言:“?”
氣氛變得尷尬。
太過於順風順水以至於慕言忘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目前的禍鬥正處於離線狀態,努力壓製著體內躁動的大嶽丸與怨念,就算他喊破喉嚨也沒用。
而這時,漫天鐵鏈已至。
“哦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