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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之炎的邊緣,即與城市郊區接壤之地多為窮苦之人聚集之處。
整體環境未必比一片廢墟的外周區好上多少,區別只是有人與無人居住。
在永井二條與其余照看受詛之子的監護人聯系,最終匯聚一處,單單是受到照顧的受詛之子便超過數百人。
而混雜在城市中乞討、流浪的受詛之子只會比之更多。
……
隨著在回歸之炎中心避難的人類,遭遇妖鬼多點開花的威脅後。
逃逸的人流,絕大部分湧向更遠處的巨石碑附近,而另一部分人則在慌不擇路下再次返回城市。
在城市邊緣處,一片人為清理過的平整荒地上。
原本這片區域似乎被擴展規劃為商業用地,而早早推平了廢樓與土坡,但卻因各種原因最終擱置。
如今這裡早已被蔥鬱野草佔據,綠意茫茫,猶如一片青海與回歸之炎連成一片,也因此淪為了一座公共停車場。
所有聚集而來的受詛之子皆在此處。
“都是這些小怪物讓大家變成這樣的,都是她們的錯!”
“如果這些小怪物沒有進城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變成怪物,她們才是原凶!”
一群手持各式各樣工具的人類,不分性別,心中的惡意不加掩飾地流露於表。
木棍、鐵鍬、扳手、消防斧、西瓜刀……
它們雖是各行各業的工具,但落在有心人手中時,毫無疑問皆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一件事……
甚至,在惡意相向的人群中出現了令人膽寒的影子,一把把黝黑散發著肅殺氣息的製式長槍。
見到這一幕,二條暗道一聲不妙,一顆心直接沉入谷底。
以往不是沒見過對受詛之子極端排斥的群體。
但那些意氣用事的家夥往往只是逞一時之快,借機宣泄心中怨氣而已,至多停留在口頭之上的鍵盤俠。
但眼前這群人,盡管一眼看盡不過三十來號人,但一個個眼神凝重卻毫無躲閃之意。
這種眼神二條很清楚,這是只有在一個人下定決心後,在即將付諸行動前最後的省思與準備,或者說最後擁有理智的階段。
來者不善!
這群人根本不是與以往的極端群體一路人,而是有備而來的真正惡人!
余光掃過身後,一雙雙緊張無助的眼睛勾人心顫。
數百個孩子扎堆在一起的陣勢遠比對峙的人類強上太多。
但二條知道,這些孩子,雖是受詛之子,但她們卻沒有享受原腸病毒所帶來的強大力量,哪怕擁有看似強大的自愈能力。
但每一次自我自愈的代價卻是要用為數不多的生命來償還的。
受詛之子沒有壽命的概念,她們的生死完全取決於體內原腸病毒的侵蝕率。
即便像一個普通人般生活,受詛之子也很難像正常人類一樣活到壽終正寢。
若是沒有徹底自愈原腸病毒的藥物,即便持續注入抑製劑,受詛之子也依然無法逃脫最終變成怪物的結局,這是唯一的結局。
她們只是表裡如一的小孩而已,甚至比起人類同齡,她們所遭受與經歷的一切放在任何年齡段裡都是難以想象並接受的。
這也是永井二條一直以來所想要挽救的悲劇,卻苦於沒有能力而憎恨自己、憎恨世界。
但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群人傷害孩子們。
想當這裡,永井二條深吸一口氣,目不斜視地大聲喊道:
“你們在開什麽玩笑!這些孩子一直以來都是原腸病毒的受害者,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反倒是你們,總是理所當然的將一切錯誤,所有負面情緒都傾泄在一群10歲的孩子身上。”
“作為人類,難道你們就沒有一絲良知與善心嗎?”
若是所有人都像永井二條所說一樣,擁有良知與善心,受詛之子也不會遭到如此迫害,一群人更不會再次聚集。
回應永井二條的是……
一根黑影在眼前無限放大,隨即——
“嘭!”
被棒球棒直擊腦袋的永井二條連聲音都不見吭一聲,整個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就是這種人一直照顧著這群小怪物,才會釀成今天這種悲劇,簡直就是人類的叛徒!”
“叛徒必須死!”
“殺了她們!”
“對啊,大家一起上!”
在領頭人的先聲奪人下,根本沒人關心倒下的永井二條,也人發現,本該被棒球棍極大的部位更是不見絲毫血液。
唯有一縷縷細微的光流溢出體外,轉瞬即逝。
正當失去二條的阻礙後,剛準備為或無為的人類身前突然鑽出來一個瘦小的身影。
“不許你們欺負大家!”
“還有,傷害二條老師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
看著擋在面前的短發少女,人群中為首的蒙面男人嗤笑一聲,好奇地微躬著腰,譏諷道:
“一個小怪物又能做什麽呢?”
看著高出幾頭的蒙面男,來自大人的壓迫感讓千醬有些心顫,即便如此,瘦小的身影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反倒更加倔強地挺起小胸膛,擋在一群人面前。
而在千醬冒出來後,淡島茜亦是跟在其後,一臉慌張地蹲在永井二條身旁,急切呼喚道:“二條老師,你沒事吧?”
熟悉的呼喚聲讓永井二條精神一振,有些恍惚的意識迅速聚攏並清醒過來。
他早已經不是純粹的人類,只是作為人的慣性,在腦袋遭受重擊後,意識本能地認為會產生各種症狀,最終表現在外表之上。
映入眼簾的熟悉臉蛋讓二條松了樓氣,旋即一顆心又提了上了,現在可不是放松的時候。
正巧,千醬的大喊聲響起。
“大鯨魚,撞死他們!”
話聲一出,全場一靜。
一群手持器械的人類驚疑不定地望著四周。
首當其衝的蒙面男心中頓時一驚,眼睛中也浮現出一絲驚疑。
所謂的“大鯨魚”這種不著邊際的詞語自然不可能存在陸地,那麽它極有可能是某個存在的代號名字之類。
這句話出自任何人口中,蒙面男都不會如此驚疑,但偏偏出自一個小怪物口中。
盡管受詛之子們一直表現的人畜無害,但本質上仍然是個潛在的威脅,天知道會不會從某處黑暗中跳出一個怪物之類。
不過,一眾人就這樣疑神疑鬼許久卻不見絲毫異樣產生時,千醬急出哭腔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鯨魚,你怎麽碰不到他們啊?”
在千醬的世界中,足有一棟樓般大小的勇魚神在地上打著滾,而那群持械的人類則在勇魚神身下時隱時現,卻絲毫沒有受到損傷。
對此,勇魚神湛藍的眼眸中亦是流露此一絲無奈之色。
如果可以的話,它不介意給千醬惡補許多常識。
勇魚神雖然能明白千醬所下達的指令,但兩者之間並不能溝通,不是所有守護靈都能夠口吐人言。
而勇魚神所掌握的語言,對於千醬來講以至於對牛彈琴,因此許多本該是常識的知識就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比如,守護靈本體是無法對普通人類造成傷害的。
附屬的能力,例如製造海嘯、改變地貌等等,都能通過直接連接傷害到人類。
但如何運用,卻又是另一個技術活。
對於一個根本沒有守護靈這種存在的世界,能夠出現並憑附在土著身上,全歸功於慕言這種不差精華的人強行改造出適應守護靈生存的環境。
因此,吃了常識虧的千醬看著在勇魚神肚子裡時隱時現的一群大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這可跟想象中不太一樣!
這樣的畫面其余人自然是無法看見。
經過這一打岔,意識到被一個小女孩擺了一道的蒙面男臉上格外精彩,當即抄起手中長槍便是一槍托直接砸了過去。
“啊!!”
腦袋突如其來的劇痛直接將千醬瘦小的身軀給掀翻,隨即一雙大腳踩在其身上,猖狂大叫道:
“大家還等什麽?對付這些小怪物就應該用這種方式,簡單直接高效!”
說著,蒙面男像是不解氣般又是連連跺了幾腳,引起一陣痛喊。
而這一聲痛呼卻刺激到了永井二條。
“你這家夥,究竟在幹什麽!”
剛起身的永井二條見到這一幕頓時怒目圓瞪,眼角迸裂,根本不作多想低吼著猶如一隻野獸般瘋了似的衝了上去。
啪!
一聲清脆的槍聲乍起。
永井二條的身形頓時一滯,隨即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處的傷口。
沒有血液流出,有的只是宛如液體的精華瘋狂湧出。
與此同時,人群之中,同樣全副武裝的開槍之人突然一僵,手中長槍更是掉落在地上。
不待同伴投來疑惑的目光,只見開槍之人突然痛苦地捂著胸口跪倒在地,身體像是在膨脹般迅速變大。
“喂,你怎麽了,沒事吧?”
“等等……他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妙。”
突然,人群中,一個男人猛地瞪大雙眼。
在這不久前,他見過這種症狀,這是……
“大家小心,他要變成怪物了!”
話聲剛起,只聽開槍之人突然怪叫一聲,肉體直接炸裂,緊接著一道渾身赤紅猙獰的身影出現沒到一秒,便像是被某個龐然大物碾壓般,瞬間成為齏粉消散。
眾人:???
直到這時聽到驚呼而回頭看去的蒙面男,迎接他的卻是一雙雙驚駭莫名的眼神。
“他、他……那個怪物,突然就消失了。”
蒙面男:???
下一刻,人群中又有人一聲驚叫,然而當所有人望去時,驚叫之人卻直接原地蒸發。
“該死,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下輪到蒙面男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但這一次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好好的一個人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而這種怪異的展開非但沒在引起眾人注意後停息,反倒愈發頻繁。
一秒,一人消失。
二秒,三人消失。
消失者非常突兀,甚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唯一的共同點便是,消失者似乎都出現了怪異的舉動。
“是……是鬼!這一定是鬼在找替身!”
毫無邏輯的話聲卻讓眾人心中不由一寒。
如此詭異的神隱事件,瞬間擊潰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防線,也不知誰發出“跑”的字眼,先前氣勢洶洶來意不善的人群瞬間潰散。
“快跑啊!我不要死在這!”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面對瞬間潰逃的隊友,即便是蒙面男也頂不住這大勢所趨的壓力,再次朝身下身影補上一腳後,便想轉身跑路時。
轟!
仿佛爆炸,又像是落雷轟鳴,大地在震顫中猛地顛了一下,讓一眾跑路之人直接失去平衡躺成一片。
下一刻,在來時的碎石泥路上,一頭猙獰的黑毛巨犬的身影愈來愈大。
無盡火星飛舞在茂密毛發之間,如同一件火紅的蓑衣般,將半片天空照映得一片朦朧的暗紅之色。
一股無形卻龐大到讓人難以呼吸的壓迫感籠罩在場所有人。
而黑毛巨犬那雙如同兩個大燈籠般的赤紅的眼,滿含暴虐,想要毀滅一切的強烈執念,甚至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而它只是不大一樣的盯著試圖逃竄的人群,隨著身體移動,逼迫著他人向原處返回。
“走?誰允許你們走的?”
在黑毛巨犬身後,一個肩扛一個純白身影的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隨著男人的出場,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徹底被推至頂峰。
一股股揪心般的疼痛如浪潮般翻湧襲來,隨即胸腔如同鼓風機般起伏,身體本能試圖吸收更多的新鮮空氣。
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頂不住這恐怖的壓迫感,放聲大吼著試圖緩解心中的恐懼,隨後拿著手中令人發笑的“武器”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光頭邁出第二步,他的身體卻開始由內向外皆散發出微弱的明黃光芒。
最後, 現世再沒有光頭的存在痕跡,因為……他變成了光。
真正意義上的光芒,隨後湧入了那個男人體內。
慕言不發一言的向前走著,略過許多人,最終停在蒙面男面前。
“哪隻腳?”
蒙面男一愣,喉結湧動,嘴巴連續張合,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突然,他隻感覺雙腿一輕,緊接著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跌落,摔倒在地。
仔細看去,不知何時,他的小腿至膝蓋直接被斬斷,隨即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
還未等蒙面男慘叫出聲,只見他斷腿平整的傷口處突然湧現出一股光芒,一雙嶄新的雙腿再次出現。
然後……
“哪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