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阿黃，看一個人是好是壞呢，主要還是看行為。這包租婆雖然脾氣暴躁，但實際上心腸挺好的。你看她話裡的意思，住在這裡的人很多應該都不怎麽交房租。但還是沒有被趕出去，你想呢?”

　很顯然，包租婆包租公都是退隱的頂尖高手，厭倦了江湖仇殺。躲在這豬籠城寨裡，為一些貧苦之人提供庇護。沒錢交房租，也就這樣待著了。水電也都是免費供應……

　黃朔聽了，看著罵罵咧咧的包租婆，若有所思。

　她一陣罵罵咧咧之後，醬爆站在那兒擺酷，被一巴掌扇到在地，拖鞋都飛到吳雲面前來了。

　包租婆指了指他:“看什麽啊小赤佬?你以為自己是巡捕了不起啊?趕緊把拖鞋扔過去還給醬爆啊。”

　……

　呼，呼，呼！

　吳雲深呼吸，暗暗提醒自己:“不跟她一般見識，淡定，淡定。”

　見他吃癟，黃朔忍不住笑了:“看你剛才還替她說話?”

　包租婆又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黃朔:“旁邊那個小赤佬，你笑什麽笑啊?你倆也看到了，這兒都是一群窮鬼，沒錢讓你們榨油水的啦。趕緊滾蛋咯。”

　黃朔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

　總而言之，這包租婆簡直是個行走的嘲諷機器，一路面就把在場所有活物噴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練習獅吼功的後遺症啊?

　無論如何，吳雲和黃朔統計民籍的任務是完不成了，兩人一同離開了豬籠城寨……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

　回頭一看。

　只見包租公被包租婆從窗戶直接扔下了五樓，沿途撞碎許多布簾，最後臉朝下摔在地上。

　砰！

　還有一個花盆隨之而來，正好砸在腦袋上，當場開裂。土把他腦袋都埋了。

　“殺人了?謀殺親夫啊！你還說這包租婆是好人！”

　黃朔大驚失色，趕緊從腰間拔出手槍來，就要衝回去。

　卻被吳雲攔住了。

　“哎，別別別。沒事兒的沒事兒的，死不了死不了，不信咱們明天來看看，肯定包租公還活蹦亂跳的。還能繼續偷看大嬸兒洗澡呢。”

　“從五樓摔下來，還被花盆砸頭都不死?”

　黃朔用一種“你當我是傻子”的眼神看著吳雲。

　不過好說歹說，他還是被勸走了，說明天反正還要來的。

　當天下班回家後，吳雲又催著黃朔去練降龍十八掌，他自己倒想優哉遊哉地端著一壺茶坐在旁邊看。

　卻被黃朔強行拉起來練千手神拳，說好兄弟，練武也要一起！之前不是你硬要練的麽?

　無可奈何，只能再練，心裡也做好了第二天繼續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打算……

　沒想到早上起床，竟然渾身舒坦，一種久違的力量感回歸身體了。

　“咦?怎麽回事?”

　吳雲驚訝地握了握拳頭，活動關節，扭扭脖子。立刻響起一陣劈裡哢嚓的輕微聲響。

　筋骨齊鳴！顯然是有了功夫。

　他趕緊用意念嘗試溝通系統:“狗……咳咳，系統，我是不是提前恢復了?”

　系統果然回應了。

　【隨著宿主實力的增強，穿梭諸天所需要的能量和造成的虛弱程度相對降低。不會再完全虛弱七天。從第四天開始，就會慢慢開始恢復。】

　“恢復了多少?”

　【這個不確定，看要具體情況。宿主恢復了多少，自己感覺即可。】

　原來如此！

　吳雲明白了，心裡也十分高興。

　看來，不用小心翼翼的苟七天了！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趕緊去院子裡嘗試了一下，吳雲發現丹田還是空空如也，並沒有內力真氣的存在。但身體素質已經比常人強大了幾倍，拳腳有力，全力出拳能打得空氣呼呼有聲。

　“大概估計一下，差不多算是那些低武國術電影裡，霍元甲、黃飛鴻那個層次的武功?也還不錯了，至少聊勝於無吧。”

　吳雲略有些失望，但也沒想太多。

　反正，今天都已經是第四天了！

　再過三天，自己武功恢復了，不說能在這個有點兒古怪神秘的功夫未免裡橫著走吧，但起碼也超脫凡俗了。

　這時，黃朔從屋裡探個頭出來，好奇地看著他。

　“我說老吳，今天你不腰酸背疼了?挺厲害啊。”

　“那是！阿黃我跟你說，其實我是天上的武神下凡。現在正在適應人間的天地規則。等我適應差不多了，那可就厲害了。到時候輕輕松松就讓你當總探長。”

　於是，黃朔再次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盯著他……

　上班，去豬籠城寨。

　果然那包租公又活蹦亂跳地到處色眯眯的看女人、口花花，下至學生妹，上至六十歲老婦，都不放過。

　他倆和城寨裡的一些人也熟了一點，居民知道這兩個巡捕人還挺好的，並不是那種比黑幫還凶的惡差。也能聊聊天，說些話了……

　黃朔總感覺這豬籠城寨有些古怪，又說不上來。

　吳雲倒是對這裡的情況心知肚明，知道明面上是窮苦民眾聚集地，暗中隱藏著武林高手！甚至很可能，比原本電影裡呈現出來的還要多。

　但現在自己實力還沒恢復，必須要低調先苟著，也就沒必要挑明太多事情。

　不過吳雲心裡也奇怪，為什麽阿星還不出現呢?

　按理說，他也該來豬籠城寨裝逼收保護費了啊……

　下午，吳雲和黃朔騎車回巡捕房交差的時候，路過虹口區某處。發現這裡人聲鼎沸，圍了一大群人，好像在看什麽熱鬧。

　好奇是人類的天性。

　於是，他倆也停下車，擠進人群裡面去看。

　“擠什麽擠啊?裡面人很多，別亂往裡面插隊知道嗎?”

　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惡狠狠地回頭叫囂著。

　可當他看見吳雲的巡捕製服之後，立刻也就慫了，趕緊讓開:“差爺你用力，往裡面再插近去一點兒吧。”

　……

　這尼瑪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吳雲有點服氣這家夥的遣詞用句，不過瞪了他一眼之後，也沒多說什麽。和黃朔擠到了人群前面。

　就看見一個寬大的四方形擂台，上面正有兩個人在比武搏鬥。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高大，褐色的頭髮和眼睛，鷹鉤鼻。赤著上身，一身肌肉看上去就很有壓迫感。

　另一人則是精瘦幹練，身穿對襟短衫和布鞋，似乎正在不斷通過走位想尋找對方的弱點。

　擂台後方豎著旗幟，上面寫著:俄國大力士挑戰中華功夫！

　好嘛，原來是這個時代常見的比武擂台啊……

　吳雲明白了，見四周的人都是群情激奮，都揮舞著拳頭喊著加油。

　“老吳，你說誰會贏?”

　黃朔顯然也挺愛看這種擂台比武，激動地問他。

　“應該是那俄國大力士吧。出戰的那人下盤都不穩，行走之間綿軟無力，沒啥希望。”

　開玩笑！

　以吳雲的眼力和見識，判斷這種擂台的勝負簡直是小兒科。

　除非，是那個華夏武者修煉的是內力真氣，待會兒直接真氣外放把那俄國大力士給懟死了。否則肉身拳腳功夫，必敗無疑！

　他說這話也沒有刻意小聲，周圍一些人立刻不滿了，怒斥他不愛國。

　擂台上，那精瘦的武者發起攻擊了！

　他練的似乎是螳螂拳，跳躍之間倒也靈敏，迅速繞到了俄國大力士身後。對著他的後背連續出拳……

　砰砰砰砰。

　像是打在木頭上一樣的聲音，那大力士動都沒動。

　直接回過身軀，張開大手想去抓他。

　華夏武者躲閃不及，竟被一下抓住，抱在懷裡一擠一壓，骨頭都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嘴裡流出鮮血來。

　“混蛋！放開他。”

　“可惡的蠻夷之人，全是憑身體，根本沒什麽功夫。”

　“怎麽會輸呢?”

　台下的觀眾全都大聲怒吼，甚至有一些人都眼中帶淚了。

　不得不說，亂世之中，許多百姓的民族榮譽感還是有的——或許，也只能靠這來維系了吧。

　吳雲看著被打得大口吐血，在地上爬不起來重傷垂死的華夏武者，心裡也湧起一股悲哀。

　雖然這不是他前世自己生活的世界，但諸天萬界的時空中，這裡終究也是類似的時代背景。

　呼……

　那肌肉大力士挑釁地朝四周的圍觀群眾舉起雙臂，展示自己一身岩石的肌肉，嘴裡還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最後用很蹩腳的中文吼了一句:“華夏功夫，辣雞！華人，弱小。”

　這一下子，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四周圍觀的群眾更是大聲怒罵起來。可這是比武擂台，公平決鬥，生氣也沒用。

　吳雲的目光越過擂台，看到後方有一些洋人和華人聚在一起，小聲交談。顯然是主辦方。

　這時，黃朔小聲說到:“老吳，剛才我問了旁邊一些人，說這個洋人用一千塊擺下擂台，讓咱們華夏人去挑戰。贏了就全拿走，不過挑戰一次要花一百塊。我看這就是來賺錢的。”

　是啊……

　吳雲點點頭:“既賺咱們的錢，還羞辱咱們。你能忍嗎?”

　“不能！”

　“那你上去，用你的降龍十八掌打他。”

　啊?

　不行不行！

　黃朔趕緊連連擺手，面如土色。

　那大力士比他高一個頭，胳膊比他大腿還粗，腰就跟水桶似的。他可不敢上去。

　“降龍十八掌可是絕世武功，學會了一巴掌打出一條龍，再厲害的話可以打出十八條龍。你還怕個洋人?”

　黃朔:“……”

　他伸手摸摸吳雲額頭:“你這也沒發燒啊。”

　這時，人群裡一個穿著絲綢的富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手裡舉著錢高喊:“哪位好漢上去為國爭光，我出一百塊錢的挑戰費了！”

　我來！

　吳雲舉起了手。

　“你瘋了?”黃朔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這前幾天練武還不如我呢?出什麽風頭啊。愛國是好事，但需要理智一點啊。”

　“沒事，放心。”

　吳雲笑著擺擺手，大步走上擂台。

　他其實開始就想教訓一下這個趾高氣揚罵華夏的洋人了，只是確實沒那麽多錢。現在既然有人出挑戰費，出氣的同時還能賺一千塊，何樂不為?

　見有華夏武者上台，圍觀的群眾們又激動起來。

　“勇士，加油！”

　“狠狠揍這洋人！”

　“呀，還是個差爺啊。”

　“看來巡捕裡也有好人啊。”

　黃朔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都這種時候了，自己再強行把他拉下來也不太好。只能希望這個熱血上頭的好友別被打得太慘吧……

　他也第一次覺得，自己確實該認真學點武功，要是真能把降龍十八掌練得好一點，今天就能教訓這個洋人了吧?以後在巡捕房裡，也不會總被人欺負了。

　那兩米來高的大力士看到吳雲上台，囂張地朝他比劃了一個小拇指。

　裁判手往下一揮，示意比武開始！

　大力士怒吼一聲，朝吳雲衝了過去。簡直像是一頭髮怒的犀牛一般。

　吳雲沒有硬接，而是身子往旁邊一側，躲過了正面一拳。右手成掌，直接從旁邊劃出個圓形再狠狠打在大力士的腋下側肋上。

　啪，砰！

　“嗷！”

　大力士吃痛，一隻手捂著側肋趕緊後退。

　吳雲搖搖頭。

　“可惜，我現在完全沒有一絲內力真氣，只不過全靠肌肉爆發打出的這一招亢龍有悔，徒有動作招式罷了。否則這種螻蟻般的小角色，我隨意罡氣一震就把他轟成肉泥了。”

　場下黃朔看的卻是大吃一驚。

　“降龍十八掌?亢龍有悔！老吳他是怎麽學會這一招的。 他平時晚上不都練千手神拳的嗎?”

　場下觀眾見洋人大力士吃癟，都繼續歡呼起來，紛紛鼓掌。

　嗷！！！

　大力士如同猛獸般吼叫，右側腋下肋骨的疼痛激發了他的凶性，朝著吳雲衝過去。腳步踩踏，整個擂台都有種搖晃的感覺。

　他一腳踢向吳雲，卻再次被躲開了。而且吳雲躲閃的同時，也抬起一腳，以腳尖兒準確地踢在對方的膝彎處。

　啊！

　大力士慘叫一聲，直接單膝跪倒在地。吳雲腳步一轉，繞到他身後，直接縱身一跳，騰空的同時右手用力往下拍擊。

　一招簡陋版的“飛龍在天”打在他的天靈蓋上。

　砰！

　這洋人大力士直接軟塌塌的倒在地上，七竅都流出血來，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