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元日沒幾天了,有管彤幫忙打理帳冊,雲浩難得的清閑了下來。
他在書房中回顧這一年的經歷,心中感慨良多。
崖州的發展因為雲氏集團和南海集團的原因,經濟規模一下子翻了差不多一倍,潘攸每半個月就給雲浩寫一封信,崖州和海南島的大小變化都寫在了信裡,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興奮。
老管家也來信了,信中詳細介紹了雲家在崖州的各項產業的情況。
雲家工業區竣工後,鋼鐵的產量突破五萬噸,其中各種鋼材就佔了一半。
有了充足的優質鋼材,工業區各個工廠的設備更新已經完成,生產效率大幅提升,由於雲家的工業產品基本都是獨門生意,效益非常好,工業區的收益刨除掉鋼鐵廠基本和商隊的收入相當,工人們也都有不錯的收入,工作積極性很高。
崖州的硝田擴大了十多倍,火藥的產量基本可以滿足大唐軍隊的需要,兵工廠接到了朝廷的大量訂單。
武德中秋之戰讓大唐上上下下都認識到了火藥武器的前景,十六衛都組建了實驗性的火器部隊,規模達到了七千多人,配發大唐一號單發步槍、手榴彈、火箭彈、燃燒彈還有用於照明和傳遞信號的信號彈等輔助裝備,只是這些訂單就排到了明年下半年。
雲浩想要推銷軍工廠的鋼弩,可打敗了突厥的大唐軍隊對冷兵器的需求並不大,李二象征性的訂購了五千具鋼弩配發給了登州艦隊,還扣扣搜搜的訂了五百支轉輪步槍一起送了過去。
雲浩心裡可沒少罵李二,送到手的錢都不掙,傻缺一個!
火炮的研製狠順利,借助雲浩設計的鏜床,火炮生產的成功率很高,生產出的各種口徑的火炮有六十多門,大部分都裝到了即將前往美洲的戰艦上,只有十四門炮正在往長安運輸,以便雲浩向朝廷推銷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
雲浩不是沒有想過直接上後裝炮,奈何引信、彈殼都不達標,後裝炮的生產研發只能暫停,前裝炮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是唐軍重要的重型武器。
雲浩離開崖州前設計的戰艦已經造了四艘,它們會在年後出發前往南美洲,目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橡膠。
南海學院的培養的第一批技工學員也已經進入各大工廠,僅加工中心一家就招收了兩百多人。
第一批學員畢業後,第二批的學員又招收了兩千多人,這兩批學員中有不少優秀的得以留校繼續深造,南海學院的正式學生達到了一千多人。
這些初級技工進出各個工廠後,工廠的生產效率提高了一大截,特別是南海集團旗下的紡織廠,原本他們在生產時遇到機器故障只能等南海學院的技術人員上門修理,這樣就會耽誤不少時間,引進了這批學員後,一般的機械故障當場就解決了,效率提高的不是一星半點,產量在十月的時候達到了高峰,嶺南、兩廣、蘇杭地區的布匹價格因為南海布的衝擊降低了三分之一。
滎陽鄭氏在這些地區的布匹生意受到重創,他們想要用非常手段來打擊南海布,李二和馮盎還不等他們動手就調兵到這些地區換防,太原王氏和博陵崔氏的教訓就在眼前,滎陽鄭氏不得不低頭,成了南海布的經銷商。
雲氏集團和南海集團的玻璃製品大量湧入內地市場,高端產品都是出自雲家的玻璃工廠,尤其是玻璃鏡和平板玻璃投放市場後,高端市場幾乎是雲家產品的天下。
南海中低端玻璃產品靠著大規模生產的成本優勢,橫掃了內地的所有市場,直接逼得世家的玻璃產品遠走國外市場,不過看這個趨勢,他們在國外的市場也堅持不下了多長時間。
海南島在向著雲浩設想的方向大步向前,取得的成績鎮住了朝堂上的所有人——海南島上繳稅款一舉超過了長安和洛陽的總和!
一時間海南島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傳遍了長安城。
如此富庶的地方自然成了各大勢力眼中的香餑餑,年底考功結束後冷冷清清的吏部衙門又變得熱鬧非常,跑官的家夥把吏部圍的水泄不通,爭取到海南島任職的機會。
這些人也不貪心,不敢提去崖州為官,所選的地方都是海南島上那些荒僻的地方,哪怕是個下縣的主簿都不嫌棄。
這幫人精明的很,有雲家和南海集團這兩尊大神在,整個海南都會快速發展起來,這樣的地方就是撈政績的絕佳選擇,為官一任就能積累到足夠的政治資本,只要穩得住,三品不敢想,在四品位置上退休還是有希望的。
最後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海南島脫離嶺南道管轄,成為單獨的一道,稱作“南海道”,轄區為瓊州海峽以南的所有地區,至於它的南部邊界在哪裡,李淵下達的詔書中沒有提及。
官員的選派更是出乎預料,崖州郡守潘攸連升四級,成為從三品下的南海道刺史兼任都督,可謂軍政一把抓,風頭一時無兩,魏征啟賦,任南海道監察禦史,李二遙領南海道長史,崖州設皇家別苑,南海艦隊擴兵一倍,雲浩任南海皇家別苑護衛統領,雲海任新南海艦隊主帥,程咬金任艦隊副帥。
除了這幾人,李淵沒有認命一個南海道官員,原因很簡單:南海道屁大點地方,實在放不下其他的官員了!
雲浩莫名其妙的成了李淵別墅的保安隊長,一度氣的吃不下飯。
相比雲浩,管彤就歡樂多了。
這一年來雲家在長安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東市的商鋪改成了專賣高檔商品的頂級商場,靠著玻璃鏡、甘油護膚品、蠶絲面膜、香皂、香水等商品日進鬥金,西市商鋪靠著批發布匹、肥皂、牙粉、海鹽、糧食和各種海貨賺的盆滿缽盈。
管彤借著雲家的東風大賺八千貫,還在即將開業的、由宣陽坊改建的女人街盤下了五家鋪面,每每想起自己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賺到了萬貫嫁妝就興奮的睡不著覺。
她一睡不著就要折騰雲浩,雲浩一直想把她趕回娘家,奈何老娘不同意,他就隻好忍著。
終於,元日早上,管彤被管大兄接回了家,雲浩得以安靜的和父母吃個年夜飯。
飯菜很豐盛,是雲海親自下廚做的,賣相難看了點,不過味道很好,雲浩連扒兩碗米飯還不滿足,正要添飯時就見正在喝老爹對飲的老娘扭過頭去開始乾嘔。
雲浩嚇壞了,急忙找來大夫,生怕老娘出現危險。
大夫給李氏把脈的時候面色怪異,不停的揪自己的胡子。
“在下有些不敢確定公主的情況, 可否請國公再請幾位醫者過了,在下想和他們討論一下。”
大夫的要求讓雲海也不淡定了,也顧不得那麽多,拿著李淵的牌子直奔太醫署,把當值的幾個太醫全拉到了府上。
李淵聽說妹子病了,家宴也不吃了,緊隨著雲海就來到了南華國公府。
“公主到底得了什麽病?”
李淵見一群大夫面色古怪的在門外交頭接耳,不由大怒:“看出什麽了就趕緊說,朕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大夫們讓李淵嚇得趕緊跪地,但就是沒人開口。
“有什麽不能說的,朕恕你們無罪!”
李淵有些不耐煩,雲海父子急得眼睛都紅了!
一個白胡子的禦醫抬頭,顫顫巍巍的說道:“陛下,如果我等沒有看錯,公主殿下應該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