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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酒徒》第62章 遊子歸家
  時八月初,萬騎入燕地,卻見涿郡地界。

  馬走平崗,遮蔽官道,太守溫恕親自做迎。

  “仲定賢弟,數載未見,多聞弟之顯名,恕自為弟喜。”溫恕面色憔悴了不少,不知是郡政操勞,還是二張霍亂的緣故。

  張安不敢托大,下馬向溫恕行禮:“溫家兄長政事繁忙,大不必親自做迎,兄長有勞了。”

  “幾位將軍,入城一敘。”溫恕拂袖一揮,身後官員讓開道路,迎請大軍入城。

  “徐晃何在?”崔琰朗聲問道。

  “末將在。”

  “城外五裡處下寨。”

  “是,使君。”

  遂,張安三人去了郡府,消息一時間瘋傳至張府。

  城東張府,三次擴建,現與盧府齊名,天子劉宏賜的“廣廈太守”匾額懸於門戶中央,顯家士族,如日中天。

  大府門前帶刀者數十人,六進套院,婢女家仆往來行走,正中廳堂,張世平夫妻同坐,張衍與田疇作陪。

  “衍兒,先資糧,運去城外大營。”

  張世平現在稱雄幽,冀二州走馬生意,與東武城崔家平分秋色,加上張安連年的俸祿以及各方世族慕名拜訪的金銀,家財何止萬貫,言語大氣斐然。

  “是,父親。”張衍也想去見識一番冀州勇士,應聲便出了門庭。

  “子泰,這次可隨你家先生北征烏丸否?”田疇這幾年一直居住在張府,去歲又將父母親族遷出右北平,來這更安穩的涿郡地界,名義是張府的家養學子,實際上在張府行走如張衍一般像本家兒郎,這也正是張世平開明豁達的地方。

  “先生若有令,疇不敢不從。”田疇這幾年性情越發的淡薄,對萬事萬物常態處置,即便這次先生歸來,他也不像溫恢將喜色流於面。

  “田家兄長與嫂嫂,你自不必擔心,我與他們親近,絕不會慢待他們。”蘇氏應言承諾田疇,眼神卻是急切盼望見到張安。

  “多謝二位親長。”

  是夜,張安三人出了太守府,溫恢隨行在後。

  “二位兄長,去家中坐坐?”張安右手搭在溫恢肩頭,步伐有些踉蹌。

  “不必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我等先行回營,明晨出發,可別誤了時辰。”崔琰二人出城去了軍營,張安與溫恢緩步返回張府。

  “先生,我……”

  溫恢此時失了態,眼淚湧流不止,方才在府宴上一句話也未和先生說,他想告訴先生他知道先生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但在親歷者面前言語又變得蒼白無力,他很慶幸自己有這樣一位先生。

  “曼基,長高了,最近學業如何?”張安不想和溫恢談論一句戰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這麽大的兒郎能夠安心治學。

  “緊著學,子泰兄比我學的更好。”溫恢不說自己有多努力,而是誇讚田疇學業有成。

  “那就加倍努力,吾期許可見祁縣狂生,太原酒徒。”

  “是,先生。”

  “不必行禮,安最煩這一套。”

  “先生最煩禮節,卻做的最好禮節,這是恢該學習的地方。”

  “哈哈哈!是嗎?”

  一更天,見張府正廳。

  “兄長,嫂嫂,安回來了。”

  張安一句話惹得蘇氏淚崩,許了天下,何許家?暮然回首,兄長已經生了華發,嫂嫂添了皺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蘇氏拉住張安的雙手,這是吃她奶水長大的“兒子”啊!

  “此次留幾天?”張世平面色平常,

但手指忍不住的顫抖。  “明晨便走,此去右北平,入遼西,滅張純,張舉,降丘力居。”張安溫聲說道。

  “張府可出一千匹馬,三萬石糧食。”張世平家底比不了那些豪強底蘊,這已經是他能拿出的最大極限了。

  “多謝兄長。”

  “不必言謝,張家資國事天經地義,若是北地有流民,讓他們來涿縣,衣食無憂不敢保證,但可保一條活路。”張世平也變了,因張安而變,從兩眼漠視到抵力相助,此等門閥如何不起勢?

  “兄長自不必說,安做周密安排。孟衍呢?”張安落座於田疇身旁, 田疇立即起身,躬腰站在張安身後。

  “弄了些肉食,送去軍營。”

  張世平說完這句話後不再言語,其間都是蘇氏不住的詢問張安衣食冷暖,張世平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自家兄弟,也不知下次相見又是何時。

  三更天,蘇氏起了困意,張安親自將兄長嫂嫂送回內院,之後和田疇去了書房。

  “子泰,明日便走,可安頓妥帖?”張安低頭奮筆疾書,這是一份去譙郡的書簡,一問曹操是否安然?二問他為什麽會丟了右扶風?

  “輕裝簡行,隨時可走。”田疇仔細端詳著先生的隸書,字跡已成大家水平。

  “二張自稱有二十萬眾,依你之見,可否取信?”張安合上書簡,標明所寄地點。

  “幽州地寒人稀,謀反之事尋常百姓不敢參與,依疇之見,十萬至頂,烏丸騎最多三四萬,其余的應是未加訓練的二張雜兵。”田疇自信開口。

  “如此聲勢已成國難,朝廷到底在幹什麽?不行!再去一封給左豐!”張安在清河郡當夜已經給左豐去了一份書信,言明各種利害,久久不見朝廷旨意,著實讓人著急。

  “先生已知無兵可調,又何故……”田疇搖頭說道。

  張安執筆在手,最終還是棄於木案。低頭盯著空竹簡道:“有些事明知道沒有希望,還總是心中期許,實不該!這毛病得改。”

  “先生變了,少了幾分灑脫,更像是個官場人。”田疇笑道。

  張安沉默不言,起身回了臥榻,盡人力,聽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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