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維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一旁的潑皮戳了戳秦維傑,小聲道:“老大,人家看不見,你點頭有個屁用啊!”
秦維傑:“……”
“皮特死了!”秦維傑說。
小瞎子撫摸著壞掉的懷表,秦維傑上下打量了一番小瞎子,看年紀小瞎子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大,十一二歲的樣子,皮膚黝黑看得出飽經滄桑。
然而聽聞小醜死了,小瞎子的表情卻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是您殺了他?”
秦維傑臉色一變,這個小瞎子不簡單,難不成他想要為小醜報仇嗎?秦維傑皺起了眉頭,魔杖已經攥在了手裡。
“謝謝~”
“納尼?這是什麽劇情?”秦維傑有點摸不著頭腦。
小瞎子突然輕笑了起來,秦維傑此時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尼瑪哥哥人格分裂,弟弟腦子也不好使嗎?遺傳性精神病?
等了片刻,小瞎子咧嘴輕笑,但這笑容之下卻隱隱有一絲傷感,一絲憤恨,隨即小瞎子開口道:“哥哥死了也好~也算是解脫了!呵呵~也不知道這會兒我是該哭泣還是大笑……哥哥,你我之間的恨就此煙消雲散吧!”
“可以跟我講講嗎?”秦維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鬼使神差的問了這一句,本來他送完懷表便可以離開了。
那所謂的‘水晶球’也跟他無關,小醜的故事更加與他無關,但莫名的好奇心上湧,秦維傑還是八卦了起來。
“我很愛哥哥~但是也恨他!是他在生活最困苦的時候護著我愛著我,但也是他殘忍的奪走了我的眼睛,讓我一輩子與黑暗為伍!”
經過小瞎子的講述秦維傑也算是得知了小醜祭祀的故事,說起來這是一個悲哀的故事,戰爭鑄就了這樣的悲劇。
算起來兩兄弟算是奧匈帝國人,二十年前戰爭爆發最終奧匈帝國分裂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兩兄弟的父母帶著年幼的哥哥逃亡法國,在法國馬賽定居,並且在法國生下了弟弟。
兩兄弟的母親在二十年前的戰爭中受了傷,行動不便一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之上,還好父親是一位馬戲團的魔術師,也是一位巫師。
在馬賽定居的幾年,因為父親是魔術師家裡的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父親經常帶著兩兄弟在馬戲團表演,哥哥當時也會扮成小醜的樣子協助父親表演。
雖然生活看似平靜,但實際上,一家人都在戰戰兢兢的活著,隱姓埋名,不敢透露一絲他們與魔法有關的信息。
因為二十年前,那場戰場不僅是麻瓜只見的戰爭,最後更是衍生成為了魔法界的戰爭,戰爭之中法國巫師界與奧匈帝國巫師界仇深似海。
戰爭勝利之後法國魔法部以勝利者的姿態對宛如喪家之犬的奧匈帝國巫師展開了無差別抓捕,無奈兩兄弟的父親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巫師身份,並且時刻告誡兩兄弟不要暴露身份。
然而八年前父親離奇死亡,讓這個原本還算富足的家庭失去了一切的經濟來源,無奈弟弟只能出門在鍾樓之下以乞討為生,而哥哥則繼續在馬戲團扮演小醜。
然而生不逢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機,哥哥在馬戲團中非但賺不到錢,反而遭到了各種侮辱與欺凌,我們總能看到小醜在笑,但油彩之下的眼淚與苦澀卻無人得知。
縱使受盡欺凌哥哥也一直謹記著父親的囑咐,寧可遍體鱗傷也不願施展任何魔法能力,然而魔法能力越是壓製,越會形成心理與精神的扭曲,哥哥逐漸衍生出了多重人格,這是他最後的一層保護傘。
然而五年前,一切都變了。
雖然哥哥一直在隱藏自己是巫師的身份,但弟弟卻因為年幼,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五年前弟弟展現出了不俗的魔法天賦,並且覺醒了一雙令人恐懼的‘魔眼’。
就因為‘詭詐魔眼’的覺醒,引來了達納特斯之眼的注意,他們派人前來抓捕弟弟。
‘詭詐魔眼’屬於小醜家族的靈法傳承,父親就曾擁有‘詭詐魔眼’,也正因如此才在八年前,引來了殺身之禍。
五年前‘詭詐魔眼’再次覺醒,弟弟成為了達納特斯之眼看重的的人,而小醜因為多年裡受盡苦楚,對整個世界抱有極大的惡意,從而一心想要追逐力量,最終索性挖了弟弟的眼睛,代替弟弟加入了達納特斯之眼。
從此小醜很少再回來,每次回家也都是囑咐寥寥數句,安排一些後手,照顧一番母親便轉身離去了。
轉眼多年,小醜終究還是死在了那條不歸路上。
小瞎子此時也不知自己是什麽心態,哥哥死了他很悲傷,但看著親手挖去他雙眼的惡人伏誅又有一絲暢快,暢快之後又有一絲失落……五味雜陳橫於心間,最終只能化作沉默。
“小醜還真不是人啊!親弟弟的眼睛都能說挖就挖!”秦維傑喃喃自語了一聲,便打算起身離去。
剛站起身,樓上傳來了一位婦人的聲音:“凱爾,是皮特回來了嗎?”
小瞎子聽到了婦人的聲音,急忙收拾了一下表情,擦去不知什麽時候奪眶而出的細淚,故作歡快的回應道:“沒有媽媽!是哥哥的一位朋友,說是受哥哥托付過來看看咱們。”
“皮特呢?他怎麽沒有回來?”
“嘿嘿,哥哥忙啊!他上次回來不是說了嘛,現在的老板非常器重他,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升職了呢。”
維傑轉頭向樓上看去,只見二樓樓梯口一個坐在輪椅之上的年近五十的婦人正一臉焦急的向下張望。
忽然婦人遠遠看到了小瞎子手裡的破舊懷表,瞬間臉色大變,掙扎著要站起身,卻不想翻身跌落,眼看就要順著二樓樓梯滾落而下。
秦維傑眼疾手快立刻掏出魔杖:“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漂浮咒正好接住即將滾落的婦人,秦維傑小心控制著魔法,將老婦人穩穩的接下樓梯,放在沙發之上。
老婦人此時則是激動的看著小瞎子手中的懷表, 顫顫巍巍的道:“凱爾~你跟我說實話!你哥哥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死了!?這個懷表是你父親留給他的,他一直帶著,裡面是他小時候我抱著他照的照片……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啊!”
小瞎子眼看瞞不住了,神色漸漸苦澀,但他苦澀的並非哥哥的死亡,而是母親的態度。
終於所有壓抑的情緒爆發了,小瞎子攥著拳頭高聲道:“是的!他死了!死了!我一個星期前就知道了!他留下的蠟燭熄滅了!所以我才帶著你躲到了這裡!你總是皮特,皮特的喊!你的心裡只有他,但你也不看看是誰天天在照顧你啊!媽媽,我一直搞不懂,你為什麽就這麽偏心呢!你隻關心,那我呢?我變成了瞎子,什麽都看不見了!但你卻從沒有安慰過我!他死了才好呢!他就該死……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變成瞎子!”
秦維傑目睹了這麽一幕家庭倫理劇,著實有些尷尬,想走吧,但此時一動所有人都注意自己,更尷尬。不走吧,就這麽看著嗎?
正在秦維傑思索之際,老婦人也歇斯底裡的喊了起來:“凱爾!你住嘴!皮特可是你哥哥!”
“我寧願沒有那個哥哥!”
“你……你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懂!你哥哥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好!他會變成這樣還不是為了保護你!你說出這樣的話真的太讓人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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