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又過了兩天,五老劍從天外返回。
這次可以算是大五行劍陣初試身手,可以說是大勝而歸。
看著五老劍帶回來的那些乾荒真仙的法寶戰利品,天震子是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再有任何異心了。
而令他分外不適的是,這五老劍怎麽說都是劍崖的頂尖人物吧?為什麽總喜歡圍著這院子轉?
直到有一天,一個渾身翠綠藤蔓點綴著的老頭,被稱為是長春子的劍崖真仙走進了院子,竟然躬身對著那疑似是自家主人道侶的女子恭敬地說道:“吾主,此間事已了,不知是否該返程了?”
“咦?”天震子心中奇怪,為何這劍崖教的真仙大佬會對蘇禮的道侶如此恭敬?
大家好,我們公眾.號每天都會發現金、點幣紅包,只要關注就可以領取。年末最後一次福利,請大家抓住機會。公眾號[書友大本營]
而且‘吾主’?難道這個真仙也是受到奴役的嗎?
此時他再看那在蘇禮面前始終溫柔賢惠的椿時,卻是駭然發現她已經變得儀態萬千仿佛天女!
“此事問蘇禮即可……倒是你,作為本君屬神,不必如此謙卑。”椿微笑著對長春子說道。
長春子卻是苦笑著答道:“我知道,只是有些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
椿的神色黯然了一下……她明白這種感覺,就像她也會不由自主地疏離自己的父親並且填充太多的禮敬一樣。
這麽一想的話,她的郎君可就太特殊了一點……這是目前為止她遇到的唯一一個可以無視她隨著神力恢復而日漸增強的威壓的人,當真是神奇。
這些談話都沒避諱在旁邊為奴的天震子,令他一下子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屬神?什麽意思,這女子是一位神靈?
院子裡,蘇禮抱著他的閨女走了出來,看到長春子之後就說道:“長春子老師,我們在這裡搜刮的怎麽樣了?有多少收獲?”
在蘇禮來了之後,長春子的表情明顯松快了一些。
他說:“天材地寶無數,靈石無數,還有乾荒數萬年積累的藏書無數!”
他說得很振奮……劍崖教在東洲能夠快速擴張就是用的乾荒大教在東洲的積累,如今又端了乾荒總部,也讓劍崖教相當於是一下子有了萬年積累。
總感覺,這乾荒大教一直在‘默默奉獻’……
天震子在旁邊聽了就覺得難受極了……
但是他又不能說什麽,只能安靜地在旁邊站著。
蘇禮則是說道:“老師,那些藏書可要好好分辨,涉及北方天庭的秘法我們可不能要,那都是大因果。”
但是隨後他又想了想道:“或者將那些藏書篩選一下,乾荒秘傳都拿來給芒嫦,這本就是她的。其余那些藏書,也需要挑選沒什麽因果牽連的拿……大教駐世不易,每行一步都需要慎之又慎。”
長春子點頭……這種事情他去做正好,以他的境界正好可以從因果層面來做出判斷。
而他也是心中感歎,雖然自己比蘇禮年長了數千歲,但是思考問題卻反而不如蘇禮周全……主要是對因果之事的敏感性太差了。
……其實原本蘇禮也是沒那麽在乎的,只是先前在他的靈威叔叔那裡差點就能了悟因果之道,雖然最終放棄了這條路,但該有的敏感性卻不會少。
天震子聽了隻覺得深受觸動。
因果之說他在乾荒教內也常常聽自己的那些真仙長輩們提及……只是所謂因果,在這些長輩們嘴裡卻都成了有利於自己的樣子,對真正的因果毫無敬畏。
可是劍崖教卻不同,他能夠真實地感受到蘇禮與長春子對於因果之道的敬畏……相較之下,乾荒人的所謂因果,就仿佛隻一些扭曲的歪理。
天震子不由自主地開始反思了起來。
他只是跟著蘇禮幾天,就仿佛已經學到了許多道理……這幾天內的長進甚至比過去百年都要多……這真的是令他感歎又覺得可悲。
先前當真是太過高高在上了,如今是卑微到了地裡,才開始明白一些原本他不屑去理會的道理。
只是……
他忽然間自嘲地笑了一下,如今他的一切信仰與驕傲都已經被打破,原本引以為豪乾荒大教傳承都已經落入了一個小姑娘的手裡……他還想這些又有什麽用?
想到這裡他心裡又有些不舒服了……在他看來雖然蘇禮先前說不怕乾荒大教背後所代表的勢力,可是將他乾荒的嫡傳都盡數交給一個什麽都不明白的小姑娘,這也太兒戲了吧?
於是他問:“主人,這樣做不會對小姐造成影響嗎?畢竟您也說的,這是一份大因果……”
蘇禮聽了驚訝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才以平淡的語氣道:“我以為你們既然早就看出了芒嫦的不凡來,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對於芒嫦來說,乾荒嫡傳歸於她,只是取回她自己的東西罷了。”
“怎麽可能!”天震子一聲驚呼,似有虎豹雷音。
因為他想到了那個可能性,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承認罷了。
蘇禮看著他說道:“你也應該知道我這人最講因果的吧?”
“芒嫦被你們當做陣法中樞不斷抽取神力來維持大陣,而我則也將你們當做法力來源抽了一段時間……這是巧合,卻也是因果。”
“我知乾荒由冬神玄冥傳下道統,你們入教時都會立誓要侍奉玄冥,是以我讓你護衛芒嫦……這是因果。”
“冬神玄冥傳下諸多妙法與乾荒,如今這些妙法正好盡數歸還於芒嫦以全因果。”
“言盡於此,你我想以你的智慧應該都能明白的吧?”
天震子神情震恐,他聽了這蘇禮說的一道道因果,卻是聯想到自己乾荒大教明明是正處於前所未有的全盛時期,卻被這突然崛起的劍崖教一下子給打得直接覆滅……
“原來我等乾荒,早已忘了初衷壞了綱常……此番覆滅,便是因果……”他茫然地說了一句。
蘇禮聽著沒有再理會,知道這人的世界觀崩得厲害。
其實他有個情況沒說……要不是當年他腦子一熱直接跑到了極北之地然後順勢把乾荒祖地給打了下來,估計這乾荒大教還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而原本就算乾荒祖地丟失,依靠中洲的勢力也還是能夠苟上許多年的……但是誰讓劍崖教的那些家夥都是急性子,眼見仇人在側簡直是吃飯都不香了……
這逼得乾荒中人只能將芒嫦當做了陣法中樞,做下了真正的‘大不韙’的事情來。
否則芒嫦說不定還能真的以乾荒聖女的尊貴身份順利長大,然後再來一次‘父女相殘’的戲碼。
但是沒有這許多如果……劍崖教的人就是這麽愛憎分明仇不隔夜。
於是乾荒大教數萬年的基業就這麽一朝崩殂。
所以綜上所述,就是乾荒大教當初就不該得罪當年看似很一般的劍宗……
說起來這天震子還真是很冤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乾荒與劍崖是怎麽結仇的,而才知道自家有了這麽個仇家的時候,沒過多久就被打上了門來……
他這還算是知道一些詳情的……先前那些被帶走‘拷問’的普通元嬰才真的是委屈呢。
人劍崖的拷問弟子狠狠地下了一番功夫之後才哭笑不得地發現,原來這乾荒大教的人甚至都不是怎麽了解劍崖教是怎麽回事……畢竟對於乾荒大教來說,當年暗中推手東洲邪道共襲劍宗的事情可能只是一種順手而為的嘗試吧。
東洲貧瘠,他們這些位於中洲富庶之地的乾荒門人又怎麽會正眼去看東洲的修行界?
如此情況,對於劍崖眾人來說可就有些不那麽舒適了……復仇的體驗感直線下降啊有沒有。
……大仇得報,但卻索然無味的劍崖門徒們準備撤了。
只是在這個時候,天震子才意外地問蘇禮:“主人,貴教劍崖難道不接收乾荒的勢力嗎?”
蘇禮答道:“這麽大的地方,我們要來無用。”
天震子:“……”
這話說得,讓天震子是真心不知道該怎麽接。
但是這麽多天的相處下來他已經很清楚蘇禮基本上是不會說虛話的,所以他是真看不上乾荒大教的那些地盤。
他只能順著蘇禮的話來說:“那麽乾荒治下有百八十城,千萬黎民卻是有難了。”
蘇禮聽了微微動容道:“有道理……能讓周圍其他的修士勢力來接手嗎?”
天震子苦笑一聲:“那些勢力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況且在他們看來,既然劍崖教已經滅了乾荒,那麽這些城和這些人也就都是劍崖的了……他們是不敢妄動的。”
蘇禮是真心覺得麻煩了,他連忙找來教內大佬們商議此事……結果發現這群大佬就想著打架,壓根就沒想過這些人的死活。
若是這千多萬人都因此而亡,那可就真是要給劍崖教這裡算上一份業力……這種業力他們可不想擔!
所以說,這中洲的修真勢力習慣圈養凡人,也是有一種護身符式的的考量……也就是劍崖教這群大老粗不管不顧地就是一通猛乾,等人都殺完了還要有人提醒才明白過來還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