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國下共設有十七郡,郡內皆有郡守府設立,掌管郡內的治安,一條大河橫跨整個國家,南安國被大澤一分為二,北邊的區域稱為澤北,南邊則稱為江南,兩地的氣候大有不同,而煙雨郡則是位於江南的一處繁華郡城。
此處氣候溫暖,地靈人傑。許是氣候的原因,煙雨郡的男子大多溫潤似玉,女子也淡雅如蘭,溫柔的土地孕育了溫柔的人,不知多少王孫貴族厭煩了朝廷的紛爭,不遠萬裡來此地隱居,煙雨郡最繁華的安寧街上,隨便一家商鋪背景都大的嚇人。
這裡可比那小小的青花鎮要繁華不知多少倍。
可繁華的背後也意味著物價的高漲.....
此時江風早已經遠離了青花鎮,來到了距離煙雨郡百裡之遙的永安鎮內,這所小鎮與青花鎮相比還是比較小的。
江風此時正站在一處面館前,捂著空空蕩蕩的肚子,雙眼直勾勾看著鍋裡熱氣騰騰的白面,精細的白面在沸水中翻騰,再撒上點蔥花點綴,頃刻間散發出迷人的清香,少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夥子,不吃別擋著我家招牌呀,人家還要做生意哩!”
店主是一位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操著一口夾雜著江南口音的白話說道,他看著江風已經呆呆站在這足有半個鍾頭了,還擋住了自家的招牌,這才忍不住說道。
江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拭去嘴角的一絲口水,下意識地道了個歉,隨即便頂著眾人怪異的目光,匆匆離開了此處。
少年穿梭於人群中,四周燈火闌珊,處處都是歡聲笑語,可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江風此時身著虎皮外衣,與外界的繁華格格不入,與周圍衣著光鮮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突地,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少年的思緒。
“站住!別跑!”
只見前方的人群一陣騷亂,時不時地還傳出了男人粗俗的叫罵聲,與行人的驚呼聲。
緊接著便看到前方的人群中擠出來一位衣著樸素的少年,大概與江風一般大,只不過要矮了一個頭。
只見她的臉上掛著慧黠的笑容,像一條泥鰍四處亂竄,順手還一把掀翻小販的攤子。
而他的身後緊緊跟著一群彪形大漢,為首的是一名身著武服的左眼戴著一隻眼罩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此時面目猙獰,看著少年的背影怒吼道。
“你這小畜生!不準跑!”
那少年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朝著他們做了個鬼臉,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挑釁著說道,“你讓我不跑我就不跑,你當我傻呢!”
隨後少年便又擠進了人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一群人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十分粗暴地將行人擠開,朝著少年瘋跑去。
“平日裡為非作歹的善品賭坊今日竟然被這少年給戲耍,真是惡有惡報。”
“是啊,這惡人還得靠惡人治!”
“……”
街上的行人看著氣急敗壞的一群彪形大漢,隻覺得心裡一陣舒坦,江風聽著行人的議論聲。
原來這善品賭坊名聲這麽臭,平日裡乾的都是些拐賣婦女,欺壓百姓的勾當,也難怪這街上那麽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出手阻攔,原來都是巴不得看他們的笑話。
江風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不再理會接下來的事,街上人潮擁擠,前方似乎還圍著一大群人。
江風懷著好奇心走去,隔得老遠便清楚地聽到了裡面的嘈雜聲。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大!大!大!”
“小!小!”
“......”
江風一聽就知道前面的地方也是便是那善品賭坊了,
剛要轉身離去時不慎撞到了人,江風下意識地低頭道了個歉,抬頭一看卻發現周圍擁擠的人群早已退到了兩邊。 被自己撞到的人並沒有說話,可他身旁一位身著製服的男人粗暴地推開了自己說道。
“臭小子!別擋路!”
江風皺了皺眉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自始至終都沒有瞧過自己一眼。
“怎麽會有如此驕傲的人。”
江風搖了搖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待到月上梢頭,夜幕降臨時,少年止步於一家燈火微暗的客棧前,抬頭看了看有些破舊的門匾,夜幕中依稀能夠辨認出這家客棧名叫“來福客棧”。
隨後,江風不動聲色地往裡張望了一番,看見裡面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衣著樸素的人,隨即便決定在此處落腳,想來住一晚的價格應該也不會高到哪裡去,說不定自己剩余的錢還能吃點東西...
想到此,江風便邁步走了進去,看著陳舊的櫃台,後面站著一位精瘦的男人,睜開眼瞟了江風一眼,將手放在算盤上,隨口問道,“住店還是吃飯。”
“您好,我住店。”
“一晚上一兩銀子,概不賒帳,有何問題,概不退錢。”
精瘦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看著江風衣著怪異,顯然是覺得江風拿不出什麽錢,也就沒有再理會他,自顧自地眯起眼,按照他的經驗,江風掏錢就得要個半盞茶的功夫。
只見江風的臉上有些僵硬,“難怪沒人來你家這客棧,這麽對待客人,有生意才怪呢...”
江風動作有些遲緩地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子放在了桌上,精瘦男人一看到桌上的銀子,速極快地將之收了起來,隨後從不知從哪取來一塊木牌,甩到了櫃台上,整個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江風竟然都沒能看清楚。
付完錢後的江風突然覺得,其實住橋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隨即踩著吱呀作響的樓梯上了二樓,找到自己的房間推門進去,整個房間非常簡潔,甚至可以用窮酸來形容,跟自己的房間相比就差了個書架。
屋子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與兩張椅子, 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霉味...
這麽個破客棧竟然收費那麽貴,江風總有些被坑騙了的感覺,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江風憋著氣趕緊打開了窗戶,那若有若無的霉味終於散去了一點。
夜晚的永安鎮並沒有多少行人,微風躍進了窗戶,吹過盤坐在床榻上的少年。
江風周身縈繞著濃鬱的五色氣體,隱隱還傳來了恐怖的聲響,就像是在用什麽東西捶打肉體一般。
每一晚江風都沒有歇息,他用盡每一刻的空閑時間,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仿佛被扎上了一根根針,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少年從未想過放棄,母親的信上寫著,沒有實力之前,萬不能離開青花鎮,也許她再也不會回來,只希望自己能夠安安穩穩地活著。
可江風自然是不甘於屈居於一個小地方,他的夢想便是走出青花鎮,堅毅的少年終會達成理想。
強者的路上磨難重重,僅是這麽一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麽?
想到此,江風將體內的吞噬之氣催發到了極致,周身的元炁越發猛烈地衝擊他的身體,爭先恐後地想要從毛孔中鑽進少年的體內。
江風的身體對於它們就好像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即使冒著被江風體內的吞噬之氣所吞噬的風險也要擠進來。
而江風的臉色十分痛苦,嘴角溢出了一絲絲鮮血,體內的吞噬之氣還在不斷在吞噬著從毛孔中偷偷跑進體內的一絲絲元炁,像是一頭餓久了的巨獸一般,貪婪地吞噬著稀薄的元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