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拿這還魂草準備做什麽嗎?”景依然突然問道。
陸含光一邊撥弄算盤,一邊思索著,“他好像是打算找人將這株還魂草煉化成藥液。”
聞言,景依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半晌之後她猛然站起,“城北?那不是郡守府嗎?!”
“啊?什麽郡守府?”陸含光並不知道景依然是郡守府的大小姐,自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可景依然卻早已沒了蹤影,她正火急火燎地奔向了郡守府,甚至還用上了符紙,腳下的速度快到飛起。
“糟了糟了,江風這臭小子太精了,要是詢問守衛肯定會被他知道的!”
與此同時,江風已經到達了郡守府的門前。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郡守府大門緊閉,不過還有站崗的士兵。
“來者何人?”狹小的崗亭內走出一道身影,他身著軟甲,神色不善道。
“兄弟,我來找個人,能否幫我通報一聲?”江風向他拱手道。
聞言,那士兵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衝江風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走走走,現在宵禁了,想要看誰,等明日再來吧。”
“兄弟,我真的有急事,能否通融一下?”
只見江風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右手往他面前一晃。
只見士兵的臉色頓時好轉,不動聲色地接過江風手中亮閃閃的東西,欣然道:“好說好說,兄弟你要找誰來著?”
果然是有錢好辦事,見他收下了自己的元石,江風也不再客氣,直言道,“我找景依然。”
“哦,景依然...”
一時間那士兵還並未從喜悅之中反應過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用這些元石犒勞犒勞自己,他欣然轉身便準備走進去。
緊接著江風又突然看到他停了下來,好久沒有再行動的意思。
江風不禁微微皺眉,視線越過他,只見他面前正站著一道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那士兵只是十分惶恐地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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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以後我就是你同營的戰友!”景依然壓低聲線,略帶威脅地說道。
士兵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是是是,屬下明白...”
景依然十分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恩,明白就好。”
正當他想要轉身接著站崗時,景依然又叫住了他,“東西呢?還不快點拿出來。”
士兵摸了摸頭,訕笑一聲,隨後將一小把元石遞給了景依然,灰溜溜地站回了自己的崗位。
“快進來吧。”景依然輕聲招呼道。
聞言,江風並沒有馬上行動,先是看了眼一旁站得筆挺的士兵,見他並沒有作何反應之後,這才快步走了進去。
景依然將元石還給江風之後,並不打算帶他進軍營。
兩人徑直拐入了一處幽靜的小道,江風並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只是這麽跟在她身後。
月光灑落大地,宛如蒙上了一層薄紗,景依然步伐輕快,宛如一隻精靈走在前方。
“你今天怎麽突然來找我了?”景依然突然轉身道。
江風十分直率道,“今天來確實是有事,想請你幫忙煉製一味藥。”
聞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家夥主動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景依然不禁嘟囔著嘴道,“我就知道...”
“恩?”
“我說...你就不能沒事的時候來找我嗎?”景依然看著江風,語氣有些幽怨道。
江風不禁怔了怔,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算了,跟個木頭似的...”見狀,景依然有些生氣地跺了跺腳,隨後不想再理江風,自顧自地快步向前走去。
江風雖然有些無法理解,但還是苦笑一聲跟了上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江風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興許兩人都已經走出了郡守府。
兩人最後走進了一片竹林中,借著月光能看到不遠處的河邊有一座較為偏僻的院落,兩人走上了木質的小橋。
耳畔不斷傳來蟲鳴,蛙叫聲,整個竹林中都充斥著生機。
兩人進了院子,江風發現這裡似乎有人來打掃過,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只見景依然推門走進了屋子,江風不禁有些疑惑,內心暗忖道:這該不會是她的住所吧?
“還愣著幹什麽?快進來呀。”景依然雙手叉腰,站在門口催促道,看這樣子,似乎是還沒消氣。
隨後屋子內亮起了火光,江風看著少女的身影,內心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這裡應該算是我家,你先隨便坐吧。”
景依然隨意招呼一聲之後就再沒有理會江風,徑直走進了裡面的房間,緊接著裡面傳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換上了一件更加輕便的衣裳,看起來清爽了許多。
江風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景依然不斷進出屋子,外面經常會傳出什麽聲音。
過了許久,景依然遲遲沒有回來,江風便有些坐不住了,快步走出去一看,院子裡並沒有景依然的身影。
四下尋找了一番,只見偏房的門敞開著,裡面還有火光。
還沒等江風走近,裡面突然傳出景依然的咳嗽聲。
江風皺了皺眉,趕緊閃身進去,只見一座一人高的巨鼎陳放在中央,而景依然則坐在一張小板凳上,周圍全是乾燥的木柴。
她手執一柄蒲扇,一邊往裡遞柴火,一邊被濃煙熏得眼淚直流。
隨後她似乎注意到了江風,抬起被煙熏的有些發黑的小臉。
兩人對視了一陣,只見江風面無表情,可實際上卻是用盡全力在壓製著笑意。
可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噗...”
景依然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朝江風撲了上去。
半盞茶之後,江風坐在爐子前手執一柄蒲扇,正十分認真地往裡添柴。此時他身上顯然多出了幾道紅色的抓痕,最顯眼的還是右手手臂上的那道小小的牙印。
“好心幫你煉藥,你竟然還笑話我!”
聞言,江風只能弱弱地說道,“一時沒忍住,莫怪莫怪...”
之後景依然便再沒有說話,只是氣鼓鼓地盯著爐子內的變化。
見狀,江風心中十分複雜。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那麽生氣,細一想倒是自己太過愚鈍了,她雖是女扮男裝,但終究還是姑娘家。
女孩子都好面子,看來以後不能隨便亂笑人家了,真是有辱斯文,白讀了那麽多年的書,連這點規矩都忘了!
想到此,江風隻覺一陣後悔,隨即越發賣力地往裡添柴,時不時地還用余光悄悄觀察景依然的臉色,連元炁都忘了用。
要是江風內心的想法讓景依然知道,肯定還得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自己的心意他真就一點都看不出來?竟還以為是因為嘲笑我才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