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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譜》第一百四十章:小嫂子
不多時,一幅紅梅傲雪圖躍然紙上。

高長安本以為朱顏不過是才學作畫兩個月,根本畫不出來什麽好玩意兒,至多比著葫蘆畫瓢磕磕巴巴畫個大概其輪廓出來。

可令他稱奇的是,朱顏這幅紅梅傲雪圖無論從梅花的枝乾還是花朵,以及落雪,無論是遠觀還是近看,皆是惟妙惟肖神形俱妙!

畫畢,朱顏提起狼毫小筆用瘦金體寫下: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朱顏於延恩侯府贈高郎長安君,光緒二十五年荷月。

隨後,她又取出自己的羊脂玉章蓋在上面。朱顏說,這枚玉章是吳昌碩先生給自己刻的。

絕了!

朱顏這女人不光出身高貴、長得好看、腹有詩書,而且還能書得一手好字兒,繪得一手絕妙丹青!

這女人可真是絕世風華了!

想想再過個一年多,這位絕世佳人就是自己的女人了,高長安真心感覺自己走了狗屎運!

論地位:朱顏的父親朱玉尋是超品的一等侯爺,母親安佳氏是太后老佛爺的堂外甥女。

他高長安算什麽東西?雖說他爺爺是個二品男爵,可他不是長子長孫,根本沒資格繼承爺爺的爵位!他只是個縣衙裡的連九品都算不上的師爺兼小捕頭!

論才華:朱顏自幼飽讀詩書,瘦金體寫得宛如趙佶在世,而且如今又會作畫了!

他高長安雖說也自幼讀書,可他讀的都是諸如《金瓶梅》一類,四書五經什麽的他一本也沒看過!寫字兒也只能勉勉強強叫寫字兒,作畫更是不會!

論品行:朱顏知書達理品行端莊,是守身如玉的處子一個。

而他高長安就一混蛋,自打八歲學會逛窯子至今,與他耍過的女人沒一千也得有八百了!

思前想後,高長安覺得自己從裡到外從上到下也就這張俊朗的面皮跟絕代佳人的朱顏還算般配!

要不是自己走了狗屎運,哪能攤上這好事兒啊!

想到此,高長安感覺心裡滿滿裝得全是幸福!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用一輩子來好好疼這個女人,愛這個女人!

見高長安如癡如醉地望著自己,朱顏有些羞澀。

“長安,你這麽看著我幹嘛啊……”

高長安這才從無限思緒中回過神來:“小顏,你乾嗎要畫個梅花送我啊?”

“因為你在我心中就和它一樣。”

高長安有點哭笑不得:“人家都用梅花來形容特立獨行的高潔雅士,而我就是一不務正業、整天光想著吃喝嫖玩兒樂的渾小子,我跟梅花也一點邊兒也不搭啊!”

“怎麽不搭,我說你聽……”朱顏輕輕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高長安嘴上,“梅花不與群芳爭奇鬥豔,獨自凌寒而開。而你特立獨行,既不爭名也不奪利,更不管別人怎麽看自己說自己,隻走自己的路。你與梅花具有相同的風骨……這也是為什麽百花之中我最喜歡梅花的原因,你不在的時候,每當看到它們,我就感覺像是看見了你……”

高長安動情地將朱顏緊緊地抱在懷裡。

這是他第一次心無雜念地擁抱朱顏,全身心的擁抱,別無它想。

……

從京城回平古後,李長安沒回縣城,而是先去了漁陽湖碼頭的湖幫大寨。

如今他身兼湖幫二幫主,不常來幫裡轉轉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大堂裡,李老虎正急頭白臉地在地上轉來轉去,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見高長安進門,他苦著臉擠出一點笑:“來了兄弟……”

“虎哥,你怎麽笑得比哭還難看呢?”高長安不解地問他。

“李某可不似想哭嘛!”李老虎懊惱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怎了虎哥?”

“你小嫂子沒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兒?小嫂子得了什麽病沒的?”高長安關切地說。他雖然頭一回聽李老虎提“小嫂子”這個詞兒,更沒見都沒見過這個“小嫂子”,但從字面意思理解,這“小嫂子”肯定是老李的小老婆。身為老李的拜把子兄弟,兄弟死了老婆,急切地關心一下還是應該的。

“你小嫂子不是死了的沒,而是憑空消失的沒!”

“大活人的怎麽說沒就沒了?”

李老虎一聲長歎,和高長安說起了“小嫂子”那檔子事兒。

原來,李老虎有三個女人,都養在天津衛自己的老家。

“小嫂子”名叫徐嘉文,是李老虎的三老婆,今年二十七歲。

剛才老家仆人老蔡來報,說一早上跟三夫人去海邊溜達,三夫人說去茅房,他就站在門口等著,結果左等右等半個小時三夫人都沒從茅房裡出來,他叫了半天沒人回應,便衝進茅房去找。

結果不光沒找著三夫人,還被女茅房裡正入廁的幾個女人當成流氓把臉抓得稀巴爛。

“怎麽上個茅房人還沒了?”高長安錯愕不已,“不會是掉茅坑裡了吧?”

“沒有,後來老蔡跳茅坑裡摸了半天也沒人影!”

“那人能跑哪去?”

看守寨門的一名弟兄從外面跑進大堂:“大幫主二幫主,剛才從寨門外的樹林子射來了一支箭,咱們弟兄急忙上前去追,結果把樹林子找了個遍也沒發現射箭的人,這是那人射來的箭,箭上還有這個——”

李老虎搭眼一瞧,只見箭身上用細麻繩綁著一個紙卷。

他急忙解下紙卷展開一瞧,只見上面歪七扭八地用毛筆寫了幾行字:三天之內拿一百萬兩銀子來無名山贖你小老婆,否則撕票!隻許派一人送錢,否則撕票!

李老虎勃然大怒:“TM的,敢情是無名山的胡匪綁了你小嫂子!”

“無名山?這名兒我怎麽記得貌似在哪聽過?”

“無名山在薊縣以北,山海關以南,離咱平古有三百多裡地。TM的,咱們湖幫向來跟無名山的胡匪井水不犯河水,這幫孫子竟然綁了李某女人的票,還獅子大開口想從李某這訛一百萬兩銀子!”李老虎氣得抓起桌上的茶壺在地上摔得粉碎。

“無名山……無名山……”

高長安喃喃自語地嘀咕著,在腦子裡回憶著關於這仨字兒的印象。他忽然想起,去年秋天他和大歡去山海關大營救回呂平後,就是抄近道從無名山下的小路回的平古,結果半道上遭遇了胡匪。

(無名山遭遇胡匪之事見本書第38、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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