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章程歎息一聲，默默關了帶山銅的房門。

　也許是章程悲苦的神色不似作偽，麗雅沒有抗拒，抱著雙臂冷冷看著章程慢慢化為虛無，又重新凝實，變成章程本來的模樣。

　直到章程拿出混天囊，摸出玄天飛劍，麗雅的眼神終於柔和起來，隨即又轉為驚喜。

　等章程穿好衣物，打出一個隔離罩將兩人罩住，麗雅終於忍不住，一把將章程抱住，激動地叫道:

　“哦，章師，你怎麽在這?”

　章程卻象個小孩一樣將頭埋進麗雅臂彎，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自從相識以來，章程還是頭一次顯得如此脆弱。麗雅吃驚不小，抱著章程緩緩坐下。

　過了片刻，也許麗雅女性的溫柔給了章程力量，章程松開麗雅抬起頭來，神色稍有恢復。

　卻拿出兩罐雲霧露開了，給了麗雅一罐，自己一罐。

　麗雅接過沒喝，關切問道:

　“章師，你這是怎麽了?”

　章程定了定神，一邊喝著酒，一邊把自己和周眉相識、交往、分手的過程講了。

　麗雅聽完，原來章程是為感情而糾葛，暗自好笑，認真地打量著章程，眼中散出迷人的光芒來。

　要說自己對眼前的男人沒動心過，肯定是假的，但……麗雅斟酌了一下，說道:

　“章師，我看得出你很愛她，這種感覺是裝不出來的。你現在還可以爭取啊，為什麽不呢?是不是因為哲良大神的強大，讓你退縮了。”

　章程搖了搖帶著迷惘眼神的頭，又將這次去地球，在母飛船裡自己進到大乘，哲良進到化虛後期一事說了。

　這把麗雅驚喜到了。

　雙手一把扶著章程上下看著，最後吃吃笑了起來。

　“恭喜啊，無極大神！不過，我還是叫你章吧。”

　頭又乖巧地一偏，將漂亮的褐色卷發撩開，說道:

　“周眉姑娘真是幸運啊，不但翼族大神要娶她為妻，連我們的無極老祖，大乘神仙，都在為她傷心呢！”

　又假裝愁苦地嘟起了嘴，“為什麽我就沒這麽幸運呢?”

　麗雅真是個可人兒，幾句話就讓章程輕松了一半。章程終於繃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麗雅，你真會說笑。當初珍珠要你作我的老婆，是你自己不願意啊！”

　麗雅漂亮的眼睛一眨，卻問道:

　“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嗎?”

　章程一下愣住，還真沒深想過這事。當時麗雅正背叛了普拉圖人，情緒不高，一心想著修煉。

　麗雅慢慢坐正，端看著章程說道:

　“你也許不知道，我們普拉圖人是沒有婚姻和家庭的。來到地球後，這點很不適應。老哈利一直要我嫁給他，但我不明白，兩個人相愛就好了啊，為什麽要用婚姻捆綁起來呢?”

　這個問題，章程從來沒有想過。似乎是為了有合法性，好象又不全是，但章程知道，麗雅這是在開解自己。

　把酒罐一放，誠懇問道:

　“麗雅，請指教！”

　麗雅迷人地一笑，說道:“章，我不認為婚姻是種先進的制度，但不否認它很美妙。我對婚姻都接受不了，又怎能接受三女侍一夫呢?盡管你們習慣，但我不同啊，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而虛情假意地嫁給你……”

　三女侍一夫?虛情假意?

　麗雅話還沒說完，章程已瞬間悟到了一些。

　伸手止住麗雅，表情嚴肅地站起，來回渡步。

　麗雅點醒了自己啊！

　在此之前，都隻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完全沒考慮到別人。

　如果自己強行把周眉搶過來，珍珠會怎麽想?美香會怎麽想?

　也許珍珠會接受，她的觀念還在唐朝。但美香一定不能！章程太了解美香了，上一世兩人定情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進到大乘後，記憶更加清晰。

　光芒大盛的上界上，美香被一道彩虹能量纏繞著，渾身發出聖潔的白光。

　白光中的美香梳著上界女神們喜愛的半馬尾，身著能量化成的白紗，身材曼妙、溫柔俊秀、渾身發著仙氣地浮在空中，眼中放光地對自己說:

　“無極，請遵從我們的誓言。若是有一天，我們不再相愛。那就在星海兩端遠遠觀望，彼此祝福吧！”

　美香對面的無極也浮在一片白光之中，俏皮的回答道:

　“美香，我們是神仙，神仙的心是永遠不會變的！”

　美香微笑著搖了搖頭，“仙事難料，說不定我們上世就種下了改變的種子，這一世它會發芽生長！”

　無極自信地說:“不會，永遠不會！我知道我的心，它永遠不會變。”

　美香甜美的笑了，“不要太自信。神也會有心魔的。”

　心魔?章程仿佛抓到了什麽。

　記憶中白光一閃，美香卻說出了原本沒有的話來。

　“無極，珍珠是個可憐人。她用作你的妻子來報答你，這是她的意願，也是你前世的姻緣，我能接受。但你的眉兒是怎麽回事?把我從你的心中擠出去了麽?不是說好不變的嗎?”

　說完，美香巧笑嫣然地一射而去，化作一縷白光消失在遙遠的星海。

　章程頓時驚醒，滿頭大汗淋漓，喃喃道:

　“美香，我沒變！我沒變！先前是入魔了！”

　麗雅驚訝地看著章程。

　半晌，章程抬起頭來。

　“麗雅，謝謝。我知道我心裡想要的是什麽了。”

　麗雅不敢相信地問道:

　“章，你做出決定了！”

　章程點點頭，慢慢笑了，“我很早就作出了決定。”

　“很早?”麗雅更糊塗了，顯然有點跟不上章程的節奏。

　章程拿過雲霧露一口幹了，望向屋外的易星山，自顧說道:

　“我上世就作了決定！”

　見麗雅還在迷茫，章程便給麗雅解釋了一遍。

　大乘期已脫離了肉體，靈力非常強大而堅定，也許會被心魔蒙蔽，但這個時間遠比凡人短得多。麗雅只是稍稍提點一下就清醒過來。

　這自然是大乘期的不凡之處。

　當大乘期一但擺脫心魔，事情就好辦了，直接用智慧去解決就是了。相比凡人，大乘期不但徹底電離化，修為更高，智商也高得多。

　說得麗雅滿是羨慕。

　章程天眼透視了麗雅，發現麗雅正處在出竅初期進中期的關口。突然想起一事來。

　傳功，平常以為最多是化虛期可以傳功。其實，大乘期更可以傳功。而且，大乘期傳功不只幫助修為提高，更能提高被傳者的靈力。

　只是大乘期都生活在上界，無人可傳，通常就忘了此事。

　現在，自己進到大乘而沒有飛升，對自己的門人來說，簡直是天眷，而麗雅將第一個受益。

　說乾就乾。章程給麗雅一說，直把麗雅喜出天外。

　一刻鍾，僅用了一刻鍾，章程就完成了對麗雅的傳功。

　在左旋宇力的助力下，章程以大乘期的修為讓麗雅靈力初成，功力一舉進到化虛初期。

　剛化虛成功的麗雅合掌盤坐著，虛實不定。

　看著麗雅豐滿的身體，章程滿意地笑了。

　之所以會對周眉動心，是因為那時靈力初成，還不堅定，又剛滅了道門老祖，在先天界立住了腳，被心魔趁機侵襲。

　如是遇到的每一個美麗女人自己都去愛，那愛是無窮無盡的，自己將因為愛而虛度，成為愛的奴隸。

　情緒，只是生命的點綴，而不是全部。而愛情，只不過是情緒的花環之一。

　周眉雖然可愛，但不應該是自己，因為自己上一世就有了選擇。

　只是，這個情債怎麽去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