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趕忙一腳踹去,那人一聲怪叫,轉身跑進身後一個山洞,卻踹了個空。
山洞象家鄉的溶洞,是個上窄下寬的縫隙,離懸崖頂部幾米,可供一人貓腰進去。
手上老藤正好垂在洞口,看樣子是那個原始部落的人。
章程從藤上躍下,貓著腰用英語喊了幾聲,才慢慢進去。
走了幾米,裡面一闊,幾個腰圍獸皮的漢子正虎視眈眈地手持刀、箭指著他。
中間一個火塘,烤著一塊野物,火塘後站著一個身著獵裝的方臉髯須大漢,一臉驚奇地打量著章程。
“你是一名士兵?”方臉大漢開口了,說的是英文。
章程松了口氣。
“當然是!”簡潔地用英語回答。
方臉大漢突然熱情地請章程坐下,自我介紹了一番——他就是島上土著的酋長伊古布。長期和軍隊交換東西,英語也熟,還去過菲國首都。
據伊古布講,頭天有軍隊的人來叫他幫忙找人,第二天晚上就遭到了那個力大無窮的怪人攻擊,男的全部殺死。他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這洞離村落有二、三十公裡,是他們外出打獵的一個過夜處。
章程愕然,沒想到昏迷之際跑了這麽遠!
算算時間,村落被襲大概是被影人追殺的那天晚上,可能是因為追章程才找到部落的吧!
心下汗顏,也說了自己的情況。隻說是菲軍中的一員,隊伍被影人打散而誤入了此間。部落裡情況想來也瞞不住,大概說了,只是把打鬥場面一筆帶過。
伊古布表情豐富,時而驚恐,時而訝異,時而悲哀。想來跟外面交流,學了很多外人的表情,誇張得讓章程想笑。
“可憐的納姆!”當章程談到那個被擊碎的土著時,伊古布叫出聲來,然後雙手朝天,頭顱低垂,口中念念有詞,其他蠻人也做同樣的動作,象是種哀悼的儀式。
當問到那影人為何隻殺男人不殺女人時,伊古布給了一個很合理的猜測——“它可能是要在這繁衍,讓女人給他生娃!”
別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這條線索非常重要,蘇梅很可能沒死!
打聽到有用的消息,章程起身就要去往軍營尋去。
伊古布給章程割了一大塊烤肉,章程邀請他們一起去軍營,伊古布頭搖得給撥浪鼓似的,但給章程指了條便道。
上得崖來,沿著伊古布所指的小道走了半個多小時,找到一條往東流的小溪,被周圍的數木、荊條遮得嚴嚴實實,恰好可供一人穿行。
心中大喜,此處到安全得緊,便發力奔跑起來。
此時是下午三點過,陽光熾烈,但小溪裡卻很陰涼。流水潺潺,水草如毯,光柱下穿,宛如夢境。
小溪常有人走過,荊條樹葉並不擋人。不時有動物受驚而竄,小鳥撲翅飛走。
章程美美地飽喝一頓,又把身體清洗了一遍,將身上血痂清除一空,把那烤肉吃了,才感覺恢復了。
這時,章程驚奇地發覺,視覺和聽覺更靈敏了!
百米外鳥兒的歡叫驚鳴都能聽到!視力受枝葉影響,尚不覺得,偶然抬頭,目光從林隙穿出,能清楚地看見高空中白雲在翻滾蒸騰。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又抓起一塊足球大石塊使勁拋出,”嗖!”一聲,直接飛得沒影!
太不可思議了,力量還漲了?難道是被那影人用古怪武器攻擊的後福?
很有可能,
那種全身欲裂的感覺和在紅白被那女子改造時感覺類似,只是更猛烈。 莫非因禍得福?真令人不敢置信,但事實就在眼前,手上的傷也好了。
不過,肉身再強大對那影人也無用。
再不多想,發力飛奔起來。
小溪中只見水花飛濺,卻沒有人影,仿佛一道綠光一閃而去。
跑出十公裡,章程忽然身形一晃隱入叢林不見,慢慢從一棵大樹後探出頭來。
百余米外溪旁一棵樹上,藏著一隻幽黑的槍管,此刻失了目標,正左右尋找著。
遇到軍隊了?
章程暗喜,一頭扎進雨林裡,悄悄摸去。
幾分種後,慢慢撥開眼前枝葉。
十余米外,一個著綠色軍服的人趴在一顆大樹杈上向前探望,原來是人民軍。
先製住再說,免得多生枝節!
章程飛身騰起,直朝那軍人撲去,那人覺得身後有異,剛想調轉槍口,卻是遲了。章程一下把那人撲在身下,伸手把槍摘了,靠近那人耳旁說:“別慌,我是軍人!”
鼻中卻有股幽香傳來,章程大窘,原來是個女兵!慌忙從對方身上挪開。再一看,那女人戴著一頂綠色的奔尼帽,圓臉,大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章程忙道歉解釋,他要趕回軍營把“怪物”的消息傳回去。
聽到道歉,那女孩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帶你去見我們的人。”說罷,麻利的從樹上攀爬下去。
剛到樹下,章程直接跳下來站在她面前,女孩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一路走一路聽她說。
她叫埃斯特娜,正是人民軍的戰士。影人出現時,情況很亂,後來影人一路追殺男人們而去,她們就逃了出來,已經三天了。
走出幾百米,前面一棵巨樹橫倒在小溪之上,下面形成一個很大的空間。
遠遠望去,二十多個女人正坐在下面,或吃或坐。
埃斯特娜把章程介紹給了一個黑瘦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得知章程的身份後並不驚訝,章程身穿政府軍的迷彩服,只不過受傷出血,有些發黑。看得出陳安說他們私下關系不錯是真的。
黑瘦女人正是人民軍領導之一。
但章程並沒和她多說,而是看著她身後三個身穿戶外服裝的女人,心中怦怦亂跳。
三個女人頭髮散亂,身上髒破,臉卻洗得白淨,一看就不是菲國人。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鵝蛋臉美女,看見章程饒有興趣地打量她,頭髮一甩,胸脯一鼓,美麗的丹鳳眼就給章程拋了個媚眼。
章程卻把眼睛移開。
另一個是卷發的中年美婦,睿智、鎮定地和章程對視,全無一絲慌亂,反到看得章程發怵,自己閃開眼神。
最後是一個短發女性,三十左右,皮膚白淨,秀發溫柔,氣質溫慧可人,方臉中透著堅毅,單眼皮眼睛卻不小。
見章程直直看她,眼神一警,隱有一絲不悅,手中長矛慢慢抓緊。
卻聽一聲華語喊道:“你是,蘇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