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再次確定了章程的方位。
天空,第二太陽如朝陽初生,明晃晃的,身下是無邊的茂密叢林。
躲開這些多事的土著已是不能。
前方,十幾個全身護甲的飛行士兵,逆光從飛艇上殺出,散開成環狀圍了上來。
東極現出身形,聽見對方在叫著什麽。
可惜,他完全聽不懂。
抬起右臂一陣操作,一把小巧的槍從臂上生出。
十五名身長雙翼的士兵正在合圍。
頭盔裡,東極一笑,右臂向前一指,一道無形的能量瞬間射出。
領頭的翼族將領正是裴起,他一遍遍用三目語叫對方投降,可這個三目人毫無反應。突然,對方手一指,身體如被重擊,渾身氣血頓時翻騰,腦中轟然作響。
再一睜眼,發現自己正失控下掉,而且,眼上蒙著一層紅布似的,看什麽都是血紅。
裴起慌忙穩住身形,啟用天眼。
驚駭地看到,隨同而來的十四名精銳,已變成無頭的蒼蠅,失去控制的胡亂飛著。雙手無力向下,手中武器紛紛落出。一名士兵頭朝下,竟似毫無知覺的一頭向叢林中撞去。
裴起連忙大聲呼叫手下,從空中到地面,沒有一個人回答,仿佛突然間,所有人的通訊器都壞了一般。
四處碰撞聲響起,飛行士兵不斷墜入林中,三艘飛艇一陣失控搖擺,很快,連著上面不知死活的駕駛員一起墜入森林,三道煙柱從樹林中騰起,接著又猛烈地爆炸開來。
前方,那個三目人正無所謂的收起臂上武器,看都沒看一眼。
裴起目眥欲裂,大吼一聲,背上加速飛行器噴出兩道長長的藍焰,帶出一天白線直撲向東極。
東極這才抬眼看了裴起,手上一個操作,銀色的外骨胳頓時變得又厚又硬,敗了擺頭,單手握拳,迎著裴起就是一拳。
裴起是翼族大軍副將,也有金剛後期的修為,此時又含怒而發,加上飛行速度的加持,以高速對靜止,眼前這三目人就算是出竅初期,也肯定會被擊退。
然而,馬上他就後悔了。
一股遠超出竅期的巨力直接將裴起的右拳粉碎,接著是小臂、上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推來。
一聲慘叫,失去了知覺。
巨大的衝力將裴起打出一裡多遠,象個炮彈一樣砸入遠處的叢林。
東極裂嘴一笑,仿佛在嘲笑裴起的自不量力,臂上一個操作,外骨胳又縮小貼身。不管空中的三道煙塵和裴起的死活,也不隱形,慢慢向東飛了去。
直到東極飛遠,一艘翼族飛艇才飛快射來,慌忙去尋裴起的下落。
這時,無根城中,一座酒樓周圍,停著很多各色飛艇,偌大的三層酒樓隻接待一桌客人。因為,其他客人都不許入內。
酒樓最高層大廳,人族大軍統領熊明正在款待裴羽夫婦一行。
一桌八人,人族就佔了五人,除去熊明外,萬靈門的封虎、封龍兄弟,人族聯盟派出的廖牧余和牛恆都在座。
和人族不同,翼族這邊要低調得多,除去裴羽夫婦,只有一名金剛中期的副將,而他還是主管後勤的將領,卻是來送禮的。
裴羽的禮不可謂不厚,整整二千萬靈石,用五個乾坤袋裝著,在座的人族將領人人有份。
當然,熊明最多。
諷刺的是,酒會的主題卻是慶賀翼族大軍取得對三目族的首場勝利。
廖牧余換去了身上道袍,
和熊明一樣身著白袍,正忙著給大家倒酒,一邊倒一邊說道: “三目人竟敢假扮流寇禍害一方,這次翼族出手,索性就滅了他們,我們人翼兩族正好分了三目族的地盤。”
裴羽心中暗暗打鼓,這話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
到是雪風大方,一笑道:“區區小勝,哪裡當得各位的慶祝,說不定羽老議會很快就會退兵呢。到是熊大門主進級化虛大神,才值得慶賀。”
眾人皆呼同意,一起向熊明敬酒。
熊明依然話少,手撫胡須,但眼中卻露著毫不掩飾的得意,眼神更是在雪風臉上飄來蕩去。
酒樽一放,說道:“聽說雪夫人不但貌美,而且舞技絕佳,何不讓我等見識一下?”
這話一出,席間皆靜。
雪風固然美貌善舞,但其為翼族大將,本應和熊明平起平坐,哪能讓她當場獻舞,擺明就是欺負人。
廖牧余一臉微笑,牛恆睜著一雙牛眼,封虎、封龍卻是心中暗歎:門主進級化虛後,性格大變啊。
裴羽神色一滯,神色暗惱。
雪風卻淡然一笑,“妾身年輕時到喜愛跳舞,現在嘛,卻是多年沒跳過了,實在不敢獻醜。聽聞熊門喜愛風月,正好,軍中買了些舞姬,就送給熊門主。”
一使眼神,同來的那名翼族將領領命,馬上離席去安排。
這酒,自然喝得不那麽痛快。
攬月樓,一間能隔絕天眼的山銅大房。
裴羽眉頭緊鎖地走來走去,雪風俏坐一旁。
“你別老走啊,不行我們馬上匯報給羽老議會,讓他們處理得了。”雪風開口道。
“匯報給他們?現在除非哲良大神出關,誰能攔得住熊明?今天酒席上的情形,擺明了要趕我們走,只要我們一走,他們馬上就會驅逐了綠族人獨佔無根城。丟了無根城,我們回去怎麽複命,今後還有什麽位置?”
兩人一陣沉默。
這時,外面有人來報軍情。
一名將領得允進來,將巡邏隊追捕一名三目人時被全殲,裴起身受重傷的消息說了。
裴羽、雪風大驚,慌忙去看裴起傷勢。
還好,只是右臂廢了。
兩人詳細問了情況,從裴起房中出來,雪風疑惑道:“三目人派出一個出竅聖師來無根城幹嘛?”
裴羽揉著額頭說道:“功力很高,卻用聲波武器,但又不是若蘭,這到是奇了怪。”
突然站住,“不過,這到可能是個變局的棋子!”
“你是說……”
裴羽果斷道:“派人通知熊明,就說三目人可能對無根城有行動,我們不敵,讓他去處理。”
……
大裂谷底,黑呼呼的怪石象球一樣冒起,大大小小,層層疊疊。
四團三昧真火包圍著珍珠和美香緩緩飛著,很快,又被四周的黑暗所吞沒,就象是深海中的一點魚光。
兩女已在谷底搜索了幾十裡,一直在不斷地呼喚和傳音,卻沒有發現章程和陳畫的蹤跡。
大裂谷底寬達百裡,長足足有上百萬裡,這哪裡找得到?
兩女心中焦躁不已。
……
無根城中,城東的一座精巧庭院內。朝陽透進一間閨房的窗口。
陳畫赤裸著手臂坐在床上,雙手和臉上塗滿著藥膏。
她到底還是引爆了影雷,雖然沒有受重傷,但表皮之苦還是少不了。
正一件件地從章程的混天囊裡掏東西出來看。
五把玄天飛劍變回攝月鏢,放在床鋪之上。陳畫掏出一件東西看一下,感興趣的就留下,不感興趣地又放回去。
掏出那塊掌門令牌,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沒發現有什麽不同。
又掏出那塊袁原送給章程的道門金質銘牌,看了一會,低呼一聲:“道門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