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圓丘狀的居翰沙漠深處，章程飛出千余裡，尋了一處較大的沙丘。

　　揮手一拋，靈銀在空中變大落下，“轟！”一個銀晃晃的金字塔準確落在沙丘之間，騰起大片紅沙。

　　章程拎著靈樊一射而入。

　　金字塔中，靈樊被放在明亮的靈銀地板上，象個球形鳥籠，有十二根籠欄，上面鑲著鎮海珠。

　　那光團浮在正中，如同一盞白燈。

　　章程退後十米，輕啟左旋宇力，周身一下大亮。

　　站定，手中黑色怪槍抬起，對準了靈樊中的光團。

　　“嘿！三眼人，你想做什麽?要我自己打自己?”光團不再裝死，竟先一步傳音過來。

　　章程緊緊盯著，緩緩傳音道:

　　“什麽意思?別忘了我可以讓你痛得怪叫！”

　　“嘎嘎嘎嘎！”光團怪笑了起來。

　　“痛，不過是種感覺，如果你認為我控制不了微波槍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你盡可一試！”

　　章程看了眼手中怪槍，一摁，果然毫無反應，象是把毫無能量的空槍。

　　這槍確實是他在控制。

　　“很好！”章程將槍收入混天囊。一撩額上散發就要動手。

　　“嘿嘿，不要衝動，小子！”

　　光團商量似的傳音道:“遇到我是你的機緣，你就不想從我這知道更多東西?我可對你好奇得很。”

　　“機緣?”章程右眼一跳，“死了無數人的機緣?如果不是我的靈寵僥幸打落你的微波槍，你會是我的機緣?”

　　光團歎氣似的噓了一聲。

　　“你這樣看?哦，我忘了，你不過是個肉身還沒褪盡的凡人。想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機緣嗎?”

　　章程笑了，“你有資格教我嗎?不幸淪落凡間還被一個凡人抓起來的離身?”

　　“嘎嘎嘎嘎！”光團又笑了，“小子，我賭你還沒活上一千年，你知道我來這顆星球有多久了嗎?

　　一頓，“上萬年！”

　　章程笑容一下凝住。光團口氣很大，感覺他不是大乘離身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見章程沒說話，光團又道:

　　“離身算什麽，我比你想象的偉大得多。看你是萬年來唯一能和我對話的人，我不妨教教你，讓你明白什麽叫天外有天。”

　　“失敗者來教勝利者嗎?”章程盡量用大乘期的口吻和他說話。

　　光團似乎在搖頭，“小子，你是怎麽修到這一步的?你不明白謙虛是種智慧?你拿我沒辦法，殺死我又做不到，又好奇。我要是你，就會謙虛地請教。”

　　章程沉默片刻，傳音問道:“你是大乘期離身?”

　　光團笑了:“嘎嘎，這不是請教，這是審問，看來你確實少了點智慧，你能審問我嗎?”

　　“我可以試試。”說完，章程豎眼一下睜開，一道白光直射樊籠中。

　　“哇！好痛啊，痛死我了，嘎嘎嘎嘎…..”

　　笑聲一停，光團卻道:“這樣會不會能讓你自信一點?”

　　章程心中暗驚，又一道左旋宇力打出，一連打出幾道。光團雖然在叫喚嘲笑，但他損失的能量幾乎少到可以不計。

　　“小子，你真讓我失望。以為遇到個能說話的人，你卻如此普通。你不想想，如果我能輕易被消滅，能在女媧神識下藏了萬年?”

　　“咚咚，咚咚……”章程的心快速跳了起來。

　　“哈哈，你有反應了，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快求我教你吧！”

　　章程渾身大亮，三眼眯成了細縫。

　　聽說過女媧的人很多，但知道女媧在居翰古城中留了一道神識的，不過珍珠、美香、吳栩、周亮、西顏數人，而且，他們都不可能和眼前光團有交接。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喲，小子，你還知道女媧?”光團得意說道，象是查探過章程大腦一般。

　　“你是什麽東西?”章程厲聲喝道。

　　“哎！你真令我失望。我幹嘛理你呢?”光團歎了口氣，卻不再說話。

　　又問了幾遍，光團象睡過去似的毫無反應。

　　章程大怒，白光巨亮，左旋宇力全開，又靠近靈樊拚命吸他的能量。

　　然而，吸了很久，那光團最多縮成拳頭大小，卻再不縮下，而當章程將左旋宇力一收，它又慢慢恢復到藍球大小。

　　果然拿他沒有辦法。

　　苦思良久。

　　如果掌雷和左旋宇力都無用的話，世間真沒有東西可以消滅他了。

　　想走，又實在不甘。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正猶豫躊躇間，那光團又傳音過來:

　　“小子，看你糾集的樣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讓我和你平等對話的話。”

　　“怎麽平等?”章程盯著他。

　　“放我出來，我變成人形，這樣我們就平等了。”

　　章程隻楞了十秒，果斷打出氣手松開了靈樊。

　　“哈！有進步。”光團慢慢從分成兩半的靈樊中浮起來。又自言自語道:

　　“我該用個什麽面貌呢?”

　　“永遠不能用我的樣子。”章程白光一盛，左旋宇力又加快了些。

　　光團沒理章程，突然一亮，瞬間變成一個人的形狀。

　　這是一個魁梧的中年人，界於人族和仙族之間，有些象翼族。

　　面貌俊朗，長發扎成幾束在腦後一收，一身白袍配上智慧的雙眼，背著雙手，顯得象是一個博學又孔武的出竅期。

　　章程緊盯著他，隨時準備將左旋宇力開到最大。

　　這人具化的速度太快了，師魄根本比不了。

　　白袍中年人從空中輕盈落地，好奇地跺了垛腳，才抬頭直視章程，用一種淡定的語氣說道:

　　“小子，你不算太笨。要是連放我出來的眼界都沒有，我真是懶得理你了。”

　　章程不動聲色道:“在這裡面，你逃不了。我滿足了你的要求，現在該你了。你是誰?”

　　白袍中年人緩緩在靈銀金字塔中踱著步，卻沒靠近章程打出的白光。

　　“你身上的力量是左旋宇力吧?”

　　章程大吃一驚，這人知道好多！

　　沒有答他，提醒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中年人點點頭，有些沮喪道:“你的用法迷惑了我，我應該早一點想到，就不會失手了。”

　　但很快一掃愁態，頭一昂，朗聲道:

　　“我是涅槃生命。”

　　章程兩眼一下瞪大，白光瞬間充盈整個靈銀金字塔， 那人身體馬上扭曲，發袍俱飄，慌忙叫道:

　　“停下！快停下！”

　　章程沒有停，反而將左旋宇力開到最大。

　　白光閃耀。

　　很快，那人往地下一委，重又變回成光團，浮在地上一動不動。

　　章程放下心來。

　　將左旋宇力收小，這才傳音吼道:

　　“你在逗我?涅槃期會如此不堪一擊?”

　　光團慢慢恢復，又一搖變成白袍中年人站起，臉色卻有些蒼白。

　　“小子，你真性急。我是涅槃期不假，但我只有一縷神魂。”

　　“神魂?怎麽理解?”

　　白袍中年人看著章程:“混沌界也有規則，違背了就會被抽走所有分魂，隻留下一縷動不了的主魂，這就是神魂。”

　　章程死盯著他，心又不爭氣地快跳起來。

　　“神魂是不死不滅的。所以，你滅不了我，左旋宇力也不行。”

　　中年人憐憫地看著章程，突然雙手一張。

　　“你可以叫我尼奧，我們可以做個交易，這就是我所說的機緣。”

　　半晌，章程才平靜下來，不置信地問道:

　　“你是說，你知道怎麽飛升混沌界，進到涅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