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荊忍痛掏出五十兩後,五人終於進了這青園的門。
走進一看,只見入眼便是寬闊的大堂,擺了足足數十張桌子,好似坐滿了人。
前方更有一處三丈見方的木台,裹紅掛綠,幾名身段姿容倍好的姑娘,正在上面咿呀唱曲。
展荊在前張目,很快就找了一處無人木桌。
幾人落座,他便又喚來跑堂的夥計,要了些茶水糕點。
自然,又是一錠亮閃閃的銀子花去。
“大人,這青園的竹茶甚是幽香,您試試?”
伍無鬱含笑點了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一點點甜。
“好茶!”
他其實能品出個屁,就是為了不讓展荊太過尷尬,這才捧場的。
不過他剛剛說完,臨近的一張桌子,一名大腹便便的富商模樣男子,卻是嗤笑道:“次等茶水,好個狗屁!”
伍無鬱擰眉看去,只見這人體態臃腫,手上更是帶著一枚幽綠的扳指,一看就價值不菲。
見這桌人沒有回話,這富商模樣的男子便呲牙道:“喂,那小白臉,讓你身邊那丫頭陪大爺坐坐,給你一百兩,如何?”
“放肆!”
展荊臉色一沉,拍案起身喝道。
見此,那人也不懼怕,摩挲著手上扳指,不屑道:“二百兩。”
“壞人心情。”伍無鬱搖頭看向魚七跟艾漁,失笑片刻後,不在意道:“勞煩展都統了,將此人扔出去。”
“是!”
都統?
那富商一驚,望著大步走來的展荊,遲疑道:“莫急!我夫人出身京兆尹大人府上,乃是京兆尹大人的女兒。”
不得不說,神都之地,還真是權貴遍地走啊。就算不是權貴,隨便找個人,也能跟權貴沾邊。
“哦,”伍無鬱淡淡應了一聲,然後思索片刻,開口道:“那就給你丈人一個面子,自己滾出去吧。”
聞此,富商頓時臉色陰沉無比,瞧著四周看來的視線,心中開始思索。
入青園聽曲看戲,的確不乏權貴之人。可真正稍微有些實力的,那個不是樓上雅間?怎會擠在堂中!
其實自己若不是背著夫人,偷偷出來沒帶銀子,肯定也不會坐在這的。
想通之後,這富商便咬牙道:“你可別唬老子!擠在堂中能是什麽人物?有種報個名?”
報個名?無聊。
伍無鬱沒有再去看這邊,而是饒有興致的望向台上那玲瓏藏媚的幾個小丫頭。
你還別說,這身段真好,嗓子柔柔的讓人心癢。
展荊見伍無鬱沒動作,頓時明白,也不再多講,冷聲道:“我家大人的名號,你還不配知曉!自己滾走還是讓我扔你出去,你選吧!”
臉上青白一陣,富商怒拍桌案,喝道:“好大的架子!爺今個還真不信邪,就不信你敢在這青園動手!”
沒有絲毫遲疑,展荊上前一步,抓住富商肩頭,一個巧勁,便將其掀翻在地。
嘩啦啦,桌椅倒翻,頓時驚到了四周之人。
台上唱曲的姑娘也是一頓,不過下一瞬便又繼續開嗓。
與此同時,四下好幾名勁衫漢子,更是飛快趕來,將展荊圍在一處。
富商跌了個痛,當即呲牙道:“就是他,他在青園鬧事!”
展荊環視四周,咬牙道:“是此人出言不遜在前,我家大人才責其滾出去。”
你一眼我一語,這到底如何,其實一目了然。
但這些青園看場的哪管哪麽多?他們要的就是個和氣,就是個安生!
於是其中一名絡腮胡大漢沉凝片刻,然後拱手道:“這位是展都統吧?咱見過。這青園是誰開的,想必您也知曉。不如給在下一個薄面,我給兩位皆上壺好茶水,就此揭過可好?一會念大家就上台了,也別擾了別的客人雅興,您說呢?”
此人說話客氣,言語也暗暗點出青園幕後之人。
見此,展荊也拿捏不準,側頭看向伍無鬱。
伍無鬱笑了笑,“呦,還賺壺茶,不錯。那展都統,就這樣吧。”
“是!”
展荊見伍無鬱不打算追究,便應了一聲,重坐桌前。
那富商見自己沒討好,頓時一臉憤懣,可他倒也不敢繼續生事,於是隻得徒自坐在原位,陰沉的望著這邊。
他婦人是京兆尹大人的女兒不假,可也只是不受寵的四小姐。他們家對自己商人的身份更是十分不待見,因此說到底,他還真不敢如何過多放肆。
沒一會,兩名跑堂的便笑吟吟的走來,給桌上換了壺茶,還附送了許多十分精致的糕點。
伍無鬱正暗自感慨著青園大氣,忽然就聽那富商再次怒喝,“憑甚給他上碧壺春,給我就是竹茶?!”
那跑堂的夥計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輕聲道:“尊客別急,這竹茶是本園送的,至於這碧壺春,乃是樓上貴人相贈。”
樓上貴人相贈?
聞此,那富商又討了個沒趣,伍無鬱卻是暗暗皺眉。
有人認出我了?
啪一下,打掉衛長樂猴急去拿糕點的手,然後輕笑道:“這位小哥,敢問是哪位貴人啊?”
跑堂的活計謙卑的彎了彎腰,伸手指了指樓上一處。
順著其手看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正含笑舉杯,衝這邊遙遙相敬。
梁王!
伍無鬱雙眼一眯, 緩緩拿起茶杯,亦是與之遙遙相觸了一下。
放下茶杯,轉頭看向台上,伍無鬱狀似隨意的問道:“這青園是誰開的啊?”
“回大人,”展荊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他的神情,然後低聲道:“是梁王!”
“哦~”
淡淡應了一聲,伍無鬱也沒再說什麽,而是開始認真的看台上的小姑娘。
也是,這麽好看的小姑娘不看,何必去想那什麽亂七八糟呢!
“大哥,能吃不?我驗過了,沒毒!”
衛長樂還以為剛剛阻攔是怕有毒。
見此,伍無鬱輕笑一聲,眯眼道:“吃吧吃吧,就是個吃貨。”
“諸位也別拘束,隨意吃喝便是。”
“是……”
場面恢復平靜,一側的富商卻是冷汗涔涔。
剛剛那一幕他也看到了,梁王尊容,他曾偶然見過!因此當時就認出來了!
該死,這人來頭定然極大!
心中恐懼不已,他也再沒了看戲聽曲的心情,悄悄瞥了眼伍無鬱的臉,然後就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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