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荷葉鎮】
“我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也許在某處,藏著看不見的問題…”程卿皺著眉,緊盯著黃士季畫出的八門圖。
“什麽問題?卿姐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不去雲家寨了?”天真爛漫的鍾義問道。
“雲家,似乎過於輕易地暴露了山寨的位置…”
“什麽意思…”鍾義也學著程卿的樣子擰起了眉頭。
“雲家邀請我們上雲家寨,定是有所圖謀,只是他們到底想要什麽呢?明知道赴會的人是不可能把石刻攜帶在身上的…難道他們圖謀的不是石刻…而是持有石刻的人?”程卿皺緊了眉頭,“難道是想要囚禁所有人,逼問石刻的下落?”
“啊!很有可能!那更不能去了啊!卿姐!”鍾義叫道。
“可就算得到了所有石刻,無法解讀還是形同廢物,毫無用處,只有解開了石刻的秘密,才能讓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程卿低頭思考著。
“嗯…”鍾義使勁用著腦,思考了半晌,“懂得巫文的人拿到所有的石刻,才有意義…他們會不會想要搶了羅亞的石刻,然後囚禁你,讓你破解巫文?”鍾義問道。
“首先,他們並不知道我有第三塊石刻,所以他們其實並不知道此行能夠集齊石刻,這種情況下,他們去搶羅亞的石刻,囚禁我,也沒什麽意義。他們的動機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程卿搖了搖頭,她想不通雲家的所作所為,為什麽要在石刻還沒有找齊的情況下,邀請大家去雲家寨。
“那…怎麽辦啊?”鍾義糾結道,程卿已經明確表示自己要一個人去雲家寨,他很擔心獨身一人的程卿,會在雲家寨遇到危險。
“去,必須要去。而且我會透露第三塊石刻在我手裡。雲家若是想利用我破解巫文,我就將計就計,先想辦法得到三塊石刻再說。”程卿目光堅定。
“羅亞這人生性多疑,一定會在寨外備上後招。雲家又一向謹慎,即便他們的目標真的是要控制所有人,在沒有十足把握清除掉羅亞的後招之前,他們一定不會輕易動手。”
“我們要利用好這個空當,盡快製造混亂,拿到石刻,然後甩開雲家和羅亞的人。所以,鍾義,你去把肖奉國也找來,把我的計劃告訴他,你們配合黃士季和圓通,在外圍做好萬全的接應準備。”她轉頭對鍾義說道。
“好!我來安排!你放心,卿姐,我豁出命也會把你安全接出來!”鍾義拍拍胸脯,“嘿,咱們拿了石刻就走人,氣死他們,哈哈哈哈,讓他們啞巴吃黃連!”鍾義哈哈大笑。
“沒那麽容易,最多爭取一些時間罷了。”程卿卻沒那麽樂觀,“不過,只要有時間,就有機會。”
【現在】
“前面有人!”坐在副駕駛上的官雲衣緊張道,順著盤山土路開了一會兒,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停著兩輛閃燈的重型越野。
官若男沒說話,不過從她加大油門的舉動來看,她是準備衝過去了。
官雲衣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伸手死死抓住安全帶。對於自己選了副駕駛炮灰位估計有點小後悔。
“是自己人!”程卿從後排挺直身子向前看去,是鍾義他們。
“是鍾義啊,減速啊媽,媽!減速啊!減速啊!”官雲衣語速急切,感覺此刻恨不得跟後備箱的譚守換個位置。
車在離鍾義他們五米左右的距離猛地刹車急停。本來歡欣鼓舞揮著小手的鍾義嚇得已經做出了投降護頭狀。
後排的雲家老族長要不是被嚴昱和程卿拽住,可能會直接從擋風玻璃摔出去落在鍾義面前。
官雲衣俏臉煞白,感覺分分鍾就要吐一玻璃。
另一邊雞賊的黃士季早已經跑到了百米之外的安全范圍內。
“咳,族長,委屈您在這裡等著了,相信雲家的人很快會找到你的。”程卿可能也有點想吐,但是形象還是要保持的。
“卿姐!”鍾義激動地叫道,也不知道是因為看見程卿,還是因為剛剛死裡逃生。
“老肖!”嚴昱下了車,看到朝他迎面衝來的肖奉國,一陣驚喜。
肖奉國明明內心也很激動,面上卻假裝冷靜淡定,一言不發地朝嚴昱點了點頭。嚴昱上去一巴掌拍他肩膀上,他才憋不住露出一個笑容,然後一把抱住嚴昱。
“圓…”從後備箱爬出來的譚守,一眼看到了其中一輛重型越野上的駕駛員竟然是圓通,腳一軟,跌坐在地。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黃士季看到車停穩了,確保了安全,才又跑了回來。催促大家上車,“程小姐鍾義上我的車,嚴兄肖兄上我師兄的車,官小姐,你和令堂開著車,跟著我們便是。”
“程…”譚守囁嚅著,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形式,程卿還會不會帶上他。
“哎!譚教授,你怎麽也在這啊?”還沒等程卿說話,鍾義先說上了,“你的臉色不太好啊,剛吐過麽?”
“譚教授,羅亞的石刻呢?”嚴昱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譚守身後,低聲問道。
譚守聞言一驚,一愣,偷瞄了一眼圓通,又看了看程卿和官若男,並沒有馬上答話。
“你現在的價值也只剩下石刻了。”嚴昱提醒道,“羅亞的石刻在哪啊?”
“我想單獨和…官女士談一下。”譚守竟然突然舍了程卿,轉投了官若男。
這個家夥,到底在想什麽?黃士季等人的出現,很明顯應該讓程卿的優勢更大才對,為什麽譚守突然轉投官若男?嚴昱百思不得其解。
嚴昱學著譚守的模樣,瞥了一眼圓通,又看了看官若男和程卿,他想要模擬一下譚守的心態,哪怕能找到一點點線索也好。
圓通?他心裡一動,羅亞的石刻難不成在圓通手上?
“譚教授,有什麽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說?難不成石刻在圓通手裡。”
嚴昱只是想試探一下,可是他沒想到譚守的反應這麽大。他被嚴昱的話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驚恐地往後退著:“你…你怎麽知道…”
“羅亞的石刻在圓通那?你說放在張授身上我還相信些,圓通算哪根蔥,二次去團龍山羅亞都沒帶著他!”嚴昱罵道。
但其實直覺上,他覺得譚守並沒有騙人,所以,他雖然大罵譚守,目光卻在留意和圓通有著師兄弟情誼的黃士季。
黃士季演得很好。他很冷靜…並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看著譚守。
車上的圓通本來已經發動了車子,卻看到大家遲遲不上車,有些奇怪,此時便推門下車朝大家走來。
眼見著圓通走過來,譚守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有豁出去了。
“那…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圓通…圓通是羅亞最信任的人…他和張授,是羅亞的左膀右臂…不重用圓通…呵呵…若真是如此,在洞壁,圓通為什麽沒有跟你們走?後來羅亞又是怎麽找得到密道的!還有團龍山,沒有圓通的設計,你會舍掉魂祭助他們進洞麽!”譚守指著圓通,聲音發著抖。
嚴昱斜眼看著圓通,這家夥…心機如此深麽?嚴昱之前一直未把圓通放在眼裡,不過此刻想來,可能真的低估了這個外表看起來懦弱愚鈍的假和尚。
他可是黃士季的師兄啊!一個師傅教得出黃士季這般鬼機靈的師弟,又怎麽會教出個蠢笨無用的師兄。黃士季可是很勢利的人啊,他怎麽會對沒本事的師兄如此敬畏…
現在的問題是…黃士季是否也是知情者呢?
黃士季依舊沒有說話,他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看瘋子的模樣看著譚守,隨後又朝程卿攤了攤手,表示對譚守無可奈何,他的目光極其誠懇,一副很信任程卿,相信程卿會給出最完滿處理的樣子。
“我沒有石刻。”圓通一臉無奈地對大家說道,算是給了此事一個了結。
“程小姐!”譚守驚叫道,“你一定要相信我!石刻真的在圓通手裡!我百分之一百的確定!”
“雲衣!上車!”官若男一直沒有下車,她的耐心有限,開窗對官雲衣叫道。
官雲衣回頭看了看她媽,又看了看嚴昱和程卿,最終還是往車子走了過去。
“她怎麽辦?”官雲衣上了車,指了指仍然癱坐在後排座位上的雲逸仙。
“放在路邊,雲家的人一會兒就會追上來了。”官若男看都沒看後排。
官雲衣再度下車,讓嚴昱幫忙把雲逸仙挪下車。
“有沒有石刻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說吧!”黃士季催促道,“雨越來越大了,雲家和羅亞的人只怕是轉眼就到,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一一對峙可好?”他看著譚守。
譚守怯懦地向後一縮, 根本沒有再對峙的勇氣。
“我們還未脫離險境,此刻就想著石刻未免操之過急。”程卿也不想在此處耗費太多時間,這些時間非常寶貴,都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等到雲家和羅亞追來,就都完了。
“可不嘛,咱們快點走吧!”黃士季招呼大家道。
“這麽黑,雨這麽大,把一個老人家這樣扔在荒山野嶺不好吧?”肖奉國看嚴昱把雲逸仙往路邊一放,皺眉反對道。
“這個小夥子的心腸倒是不錯。”雲逸仙讚許地看了肖奉國一眼。
“你這麽尊老愛幼,要不要在這陪她聊聊天?這老妖婆精得很,她肯定有辦法聯絡上她的乖孫子們。”嚴昱白了肖奉國一眼。拉著他往圓通的車上走。
圓通重新坐回駕駛位,隔窗對官若男喊道:“官女士…你跟著我便是。”
肖奉國執拗,甩開嚴昱,把雲逸仙挪到一塊突出的山岩下,又脫下身上的衝鋒衣蓋在她身上。才轉身上了車。
圓通片刻沒耽擱,肖奉國一上車他便直接上車發動,率先開出。
“我,我去坐官女士的車…”譚守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可是那邊官雲衣一上車,官若男便發動了車子先走一步了。
“等等我!”譚守發瘋般大叫,眼見追不上了,也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先上了程卿的車。
“呵呵。”黃士季笑道,“這位教授倒也算識時務。”
他也趕忙上了車,見程卿已經坐上了駕駛位,他便直接坐到了後座去。
【歡迎關注微信公眾號:鴻蒙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