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卷看著已經陷入火海的警署,他的大腦還因為剛剛的衝擊昏昏沉沉的,耳朵裡是似乎永遠不會停息的耳鳴。
荒卷尚未完全恢復思考能力,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走上前,去做點什麽。
這時候,他忽然看見一個身上沒有火的人跳出火場,他高舉著一張桌子,擋住了從天花板上跌落的雜物。
那人沒有穿警服,身上還背著一個大號旅行包。
荒卷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從火裡出來的不是好人。
他舉起槍,對那人大喊:“站住!你給我站住!”
那人看到了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仿佛荒卷手裡的槍不存在一般。
他亮出了手裡的烏茲衝鋒槍。
荒卷立刻開火,但是這個距離,加上現在荒卷頭昏眼花,子彈完全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荒卷憑著本能,向最近的掩體飛撲。
他感覺到自己好像中槍了,整個身體都一下子變得遲鈍起來,好在掩體和他的距離不遠。
他躲到了一輛警車後,雖然是比較容易被穿透的後備箱部分,但烏茲衝鋒槍的子彈威力只能打穿後備箱一側的合金板。
開火的人開始額短點射,用持續的火力壓製荒卷的同時,向後撤退。
他砸爛玻璃鑽進停在警署門口的另一輛警車,熟練的砸開汽車鑰匙控下面的護板,拉出電線手動打火。
警車發動起來,那人熟練的掛擋、轟油門,警車撞爛了警署門口的欄杆,飛馳而去。
荒卷支撐著身體爬起來,把槍架在後備箱上,徒勞的對著遠去的警車開火,直到打空了彈夾。
他爬到警車駕駛室,用手槍擦開玻璃,摸進駕駛室打開無線電。
好在警車的電瓶還有電,無線電運作正常。
“所有人注意,神田川警署遭到襲擊,疑犯搶了一輛警車,車牌號,正沿著道向西行駛,請各車立刻前往堵截……拜托了,很多兄弟死了……”
荒卷頂著失血帶來的睡意再次重複自己剛剛說的話。
小早川和夏樹兩人今天的巡邏任務已經結束了,兩人向調度中心匯報過後正準備開車返回下班突然遠處響起了轟雷聲。
夏樹拿著吃了一半的包子,暫時停下嘴裡的咀嚼扭頭看著車窗外:“雷聲?不對吧?”
“如果是爆炸的話,很快無線電就要響了。”開車的小早川看起來非常的淡定。
然後無線電就響了。
“所有人注意神田川警署遭到襲擊疑犯搶了一輛……”
夏樹不顧嘴裡還有沒咽下的包子,直接把另一半包子塞進嘴裡,然後拿起放在前擋風玻璃下面的警燈,手伸出車窗放到了自己這一側的車頂上。
這一串動作嫻熟無比而且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興奮。
“走吧,小早川!”
長發女警微微一笑。
警笛響起來,同時警車像受驚的馬一樣竄了出去,尾燈的光在夜幕裡拉出兩條平行的線。
突然,夏樹看見前面的建築開口道:“前面是那個超貴的松屋耶!要不要慢一點?嚇到權貴老爺們就不好了!”
小早川油門轟得更響了。
“我就知道!”夏樹被更強的背推感死死的壓在副駕駛靠背上,忽然她看見松屋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
桐生和馬直接走外面下了樓站到松屋門口他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能快速趕往現場的交通工具。
正愣神呢,北川沙緒裡也從二樓跳下來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緩衝了衝擊。
她一邊拍身上的灰一邊說:“你走樓梯不好嗎?我琴說不定都壓壞了。”
和馬沒理她,他正尋思怎麽去現場呢突然他看見遠處一輛警車以驚人的速度衝過來因為速度太快,警笛聲的多普勒效應非常的明顯。
和馬那驚人的動態視力,看到開車的是個熟面孔。
——有了,搭這個便車一定很快!
於是和馬奔跑起來。
北川沙緒裡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她反應很快,直接抓住和馬的肩膀,竄到了他背上。
她也知道和馬真跑酷起來她追不上。
所以就把和馬當馬騎。
這是贅肉多的保奈美辦不到的事情。
和馬衝向馬路,算好了要和那警車交匯。
這時候,警車上的人打開了車的後門。
和馬猛的衝進了後門,趴到後座上。
騎他背上的北川沙緒裡duang的一下腦袋撞門框上了。
眼看她要掉下車,和馬眼疾手快把她拉了上來。
北川沙緒裡:“我要鯊了你!”
和馬有一瞬間想把她推下車,搞笑動畫裡都這麽演嘛,但是他管住了自己的手。
現在這個車速,推下車絕對會死的。現實可不是搞笑動畫。
北川沙緒裡自己伸手帶上車門,然後才看了眼駕駛和副駕駛。
“都是女的?連大媽都在你守備范圍嗎?”北川沙緒裡大驚。
這話說出來,車明顯往旁邊竄了一下,顯然握方向盤的人剛剛手滑了。
副駕駛位置的短發女警回頭看了眼北川沙緒裡,調侃道:“是上次的孩子嘛,就選定了這個唄?”
北川沙緒裡現在也認出來夏樹就是之前她跟和馬被暴走族追的時候,過來解圍的那個女警了:“是你啊!”
開車的小早川開口了:“桐生君在這裡的話,這次的事情就跟你沒有關系囉?”
“不,還是有關的。”和馬說,“一個多小時前,我還在神田川警署。”
“你是瘟神嗎?”夏樹吐槽道,“以後你真進了警視廳,就該輪到警視廳被炸了吧?”
和馬:“怕什麽,那些怪獸電影裡面,警視廳被炸得還少嗎?”
話音剛落,無線電就響起來:“所有正在前往神田川爆炸現場支援的單位注意,目標疑似更換車輛,目標疑似更換車輛。新車可能是一輛本田轎車……”
夏樹的砸了無線電一拳:“搞什麽啊!這裡是日本,街上都是本田轎車啊!”
“其實TOYOTA也不少。”和馬提醒道。
夏樹不理會和馬的調侃,嚴肅的說:“來點作用啊,大偵探,用你神奇的推理找到那輛車!”
和馬:“我不是偵探,我準備加入警視廳的,所以和你們一樣,是偵探們的背景板。”
“啥都好,我給你開門讓你上來,你就得發揮作用,別讓我後悔啊!”
和馬咬緊嘴唇,思考著該怎麽辦。
敵人開著本田融入車流,正常來說只能等警方封鎖區域臨檢,找到那輛車。
這就是單純的靠投入的物量來大海撈針。
最好的情況,就是敵人在融入車流之前,和警方又有碰撞。
既然警方能知道對方換的車可能是一輛本田,那說明對方換車的時候,警方已經追到不遠處了。
和馬剛這樣想,無線電裡就傳來通報:“全體注意,目標駕駛一輛灰色本田轎車,車牌號,正沿著……”
小早川猛打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漂移動作拐進了大路旁邊的小道。
和馬被甩到了車門上,北川沙緒裡被甩到了和馬身上。
和馬忽然發現這姑娘今天還挺香。
大概噴了不少香水。
夏樹早就習慣了小早川的車技,現在還有余力扭頭揶揄和馬:“看來不用大偵探你出場啦!”
和馬聳肩。
“我隻想盡快抓到那個炸警署的混蛋。至於誰,怎麽抓到的,我不在意。”和馬說。
炸警署多半是為了滅口西田順,從現在的狀況看,大概西田順已經去跟他心心念念的合川星子團圓去了。
雖然西田順已經招供得差不多了,但他仍然是重要的證人,如果之後要走合法途徑逮捕合川法隆就必須要有證人。
無線電裡再次傳來指揮中心的情況通報,小早川聽完便說:“我們會正好截住他。”
這時候她的車正在小巷裡飛馳,一側的後視鏡刮到了小巷的牆壁,哢嚓一下折斷了,沒了。
衝上一個小坡的時候,和馬感覺車子已經四輪離地。
短暫的自由落體懸浮感之後,車子又重重的砸在地上,還彈了一下。
夏樹拔出手槍,確認彈鼓裡的彈數。
和馬也拔出自己的PPK,然後他才想起來荒卷隻給了他一個彈匣,剛剛在警察局他才把彈匣重新填滿。
北川沙緒裡說:“你那槍法還不如不開槍呢,直接把槍扔出去砸人說不定更有效。”
“要你管。”和馬反駁道,“我之前可是用AKM打死了八個韓國人。”
夏樹:“你剛剛是不是承認了你犯下的殺人重罪?”
“我是正當防衛,真的是他們先動手的。”
“我可以證明。”北川沙緒裡舉起右手。
try{mad1('gad2');} catch(ex){} 小早川:“要出巷子了!坐穩!”
話音落下,車子衝出了巷子,然後立刻進入了漂移狀態。
輪子打滑的刺耳尖嘯中,和馬看見了一輛灰色的本田轎車正疾馳而來。
轎車後面跟著好幾輛警笛長鳴的警車。
和馬大喊:“就是那輛!”
其實不用和馬喊,看這架勢小早川這車會一路漂移著撞上敵人。
敵人猛打方向盤,直接衝上了對側車道逆行。
小早川也轟了腳油門,衝進對側車道。
其他的警車繼續在這邊車道猛追。
小早川連著閃過了好幾輛對向來車。
和馬都被對面來的遠光燈閃得眼睛都快瞎了,但小早川就仿佛完全不受影響一樣。
估計她的駕駛技術已經點滿了。
夏樹打開車外擴音器,拿起麥克風:“前面的本田!你涉嫌危險駕駛,東京都交通警要求你立即停車!”
北川沙緒裡大吼:“為什麽這時候還要在意它違反了交通規則啊?”
“職業習慣!”夏樹吼回去。
這時候小早川已經追上了那輛本田,撞上了它的後防撞杠。
結果整個防撞杠直接就脫落了,被警車車輪壓過。
開車的人扭頭回來,單手拿著烏茲衝鋒槍掃射起來。
小早川方向盤打得飛快,車子往旁邊一竄,躲開了掃來的大部分子彈。
但是這個動作,讓警車上了旁邊的車道,一輛大卡車呼嘯而來。
卡車司機往側面打方向盤,於是整輛卡車在巨大的慣性下側翻過來,像一堵牆一樣堵住了整條路。
這堵牆火花帶閃電的向著和馬等人衝來。小早川踩下刹車,同時打方向盤,警車漂移著完成了180度掉頭。
敵人的車直接撞上了壓過來的大卡車,車頭就跟橡皮泥捏的一樣直接變形。
大卡車推著撞在自己身上的本田轎車繼續前進,追著小早川的警車,追了足足十多米才停下。
小早川停下車,和馬直接開門衝了下去。
他看著前半車體完全變形的本田轎車,心想完了,刺客也死了——
忽然,他看見路邊有人站起來了!
是刺客!他在撞擊前跳車了!
這反應和體能!
和馬撒開腿向著敵人狂奔。
敵人見狀,跑向不遠處的旅行包,到了位置之後拉開拉鏈,取出一把M16!
和馬一看是長槍,對方好像還挺會使槍的樣子,趕忙就往掩體去。
手槍和衝鋒槍倒也罷了,這麽遠打不太準,長槍就不一樣了。
和馬躲在路邊一個水泥墩後面,敵人點射的子彈劈裡啪啦的打在水泥墩上,崩起很多小石子。
聽聲音,敵人在一邊點射一邊往後跑。
槍聲停下後,和馬小心翼翼的伸腦袋看了眼。
正好看見對方消失在巷口。
他一個熟練的單手撐跳,越過水泥墩,追著敵人就去了。
到了巷口他先往上看,確認敵人沒走他喜歡的逃跑路線後,才往前看,於是看見了正沿著巷子往前跑的敵人。
和馬不想進巷子,這巷子沒地方躲,進去就是活靶子。
於是他縱身上房。
這肯定不如直接追來得快,但是這樣安全多了。
說不定還能讓敵人以為沒人追自己放松警惕。
和馬上了屋頂——日本就算是首都圈,大部分建築都不高,可能是因為地震多發高樓不好疏散吧,這種特性幫了和馬大忙。
和馬在屋頂猛跑,時不時探頭去看下面巷子裡敵人的動向。
敵人的體能也不是蓋的,全力奔跑這麽久完全看不出疲態!
北川沙緒裡看著和馬上房了,一臉無奈。
這時候夏樹從警車後備箱裡拿出了她心愛的小電驢。
“喂!你要一起來嗎?”夏樹跨上電驢,大聲問北川沙緒裡。
北川鄙夷的看了眼小電驢,然後一臉嫌棄的坐上後座。
小早川提醒道:“電驢載人違反交通規則哦。”
“來抓我啊。”夏樹開著電驢猛衝出去。
和馬不知道第多少次從一個屋頂跳上另一個屋頂。
他這可比下面那哥們跑得累多了,他本來以為堅持一下對方就該體力不支慢下來,沒想到現在和馬自己的動作反而在慢下來。
這個敵人,不對勁啊!
和馬再次伸腦袋看了一眼,這時候他終於發現,敵人頭頂那黑乎乎的,不是夜色,是類似詞條一樣的東西,但是只有黑麻麻一團。
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和馬心想可能是隔得太遠,也許那黑乎乎的,其實是筆畫比較多的漢字,遠了看起來就變成一坨子一坨子了。
但是現在和馬感覺跟對方的距離開始漸漸變大了。
明明敵人背著老大一個包,自己是輕裝上陣!
不行,得想想辦法!
和馬一抬頭,看到前面好像巷子要到盡頭了,外面是一條橫向的街道,而且看燈光應該是人比較多比較繁華的大街。
到了大街上掩體多了,就可以不用跑酷了!直接在地面上和敵人賽跑就好了!
而且敵人到了人群裡,可能會想著用人群做掩護,然後就不跑了。
敵人又不知道和馬能通過詞條識別他。
這樣一想和馬又抖擻精神,重新加快腳步。
十秒鍾後,和馬到了大街邊上。
他往下一看,發現下面正好有沿街商鋪往外伸出來的遮雨棚。
於是和馬縱身一躍。
在空中的時候,和馬就聽見下面有人尖叫。
自由落體的時間非常短,他的雙腳接觸到了柔軟的塑料——
他掉在遮雨棚上,棚子吸收了大部分的衝擊力,崩到了極限才撕拉一下裂開。
和馬穿過裂口掉地上。
然後他的表情就變得像成龍電影最後的那些花絮裡的成龍一樣,齜牙咧嘴的。
然而他還是爬起來,一瘸一拐的開始尋找敵人。
還真給他找到了。
敵人果然放棄了奔逃,選擇融入人群中。他身上的衣服和剛剛不同了,和馬估計他本來就穿了裡外兩層外套,脫了外面的一扔,就能改變服裝。
非常正確的決斷,可惜碰上了作物的追獵者。
和馬裝作沒看見,一瘸一拐的逐漸靠近混在人群裡按著人流速度移動的敵人。
只要進入到近戰距離,敵人的槍械就沒用了。
和馬隻用眼角余光關注那黑黑一團完全看不清寫了啥的詞條。
近了近了!
這時候,和馬聽見身後有引擎聲。
他一回頭,就看見一輛小電驢衝出巷子。
夏樹載著北川沙緒裡追了上來。
北川沙緒裡一眼就看到了一瘸一拐的和馬,於是指著他大喊:“在那邊!和馬!敵人呢?”
夏樹開著電驢就往和馬這邊來了。
和馬心想你們別過來啊!會打草驚蛇的艸!
這樣想著和馬扭頭看了眼敵人的方向,於是他跟敵人對上眼了。
那人有著非常常見的日本人的面容,放在人群裡一下子就會消失不見那種。
但是那人的眼神明亮而堅毅,是久經沙場的戰士的眼神。
說時遲那時快,敵人掏出手槍,對天鳴槍。
然而,日本是禁槍國家,民眾對槍聲不敏感,不像某些國家響槍了大家會一哄而散。
槍聲響起,大多數人一臉茫然。
和馬則一個箭步衝向敵人,拉近了最後的距離。
他左手直接抓出敵人持槍的手,右手猛扯敵人的運動包。
敵人飛起一腳猛踹和馬下盤,結果正好碰上和馬踹過來的腳——和馬可是很喜歡在搏鬥中腳踹的,這是上輩子玩全甲格鬥養成的習慣。
兩人腳踹一起,和馬的小腿骨痛得他眼淚都快下來了。
但是和馬沒有放棄攻擊的機會,腳踹不行,那就頭槌!
結果和馬結結實實的撞上了敵人的頭槌。
被撞得兩眼冒金星的和馬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為啥啊,你是我的影子嗎?
北川沙緒裡的聲音鑽進和馬的耳朵:“和馬,讓開!”
和馬很聽話的松開敵人往旁邊一躲——
夏樹的小電驢高蹺著車頭,呼嘯而來,前輪直奔敵人的面門。
結果敵人兩手在身前一合,直接徒手抓住了電驢前輪支架。
夏樹:“什麽?”
小電驢加上兩個女人的動能推著敵人連退好幾步,然後他穩穩的站住了。
小電驢的後輪還在徒勞的狂轉,在地上打滑製造出大量的煙塵。
夏樹要把槍對準敵人,結果連人帶電驢被人舉起來,扔向路邊商店的櫥窗。
try{mad1('gad2');} catch(ex){} 玻璃稀裡嘩啦的碎裂聲中,和馬已經衝了上來。
北川沙緒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高高挑起,在空中翻身的同時拔出吉他裡的刀,刀光掃向敵人的腦袋。
敵人冷靜得可怕,偏頭躲過北川沙緒裡的刀,刀鋒只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順便砍斷了旅行包的背帶。
同時,他交叉雙拳,擋住了正面和馬踹過來的高段踢腿。
和馬的空手道技術可是正經八百跟鈴木管家學的,雖然沒學多少所以還形不成體系,但是這一腳踹得又快又狠。
然而對方可是剛剛全速衝來的小電驢都沒撞動的人。
兩個妹子加小電驢的自重,這質量相當大了,那種速度衝上來,對面居然能抗住,這絕對不是正常人。
果然,和馬的飛踢,就像踹在了木樁上。
敵人惡狠狠的瞪著和馬,雙手架住和馬的腿不讓他回收。
可北川沙緒裡在他背後落地了,大概敵人沒想到北川沙緒裡劍道等級居然跟和馬差不多,大意了。
北川在落地之前就調整好了姿勢,落地直接發力,對著敵人的後背刺過來。
然而敵人的直覺非常厲害,在千鈞一發之際本能的躲了一下,結果瞄準後心窩的長刀扎進了對方的胳膊。
和馬的腿也因此解放了出來,他——選擇舉槍。
這時候敵人抓住了北川沙緒裡的持刀的手,一用力把她整個人向和馬甩過來。
個子小體重輕就是這點不好。
和馬接住北川沙緒裡,把她往地上一扔,再看敵人,發現他已經趁著這個空檔跑出好幾米了。
和馬立刻追擊,不理會地上捂著被摔到的腰子嗷嗷叫的北川沙緒裡。
敵人一路跑一路把各種雜物打翻,試圖干擾和馬的追擊。
然而這除了讓和馬多表現一下自己的跑酷能力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和馬有點擔心敵人扒車逃走,但是對方顯然判斷現在車流密集,上了車反而可能因為被堵在路上而被捕。
和馬就這樣追著敵人,一路跑到了不知道什麽河邊上。
敵人沿著路,跑上了跨河的大橋。
和馬也追上橋。
橋上基本沒有行人,只有車,就算看不到詞條,也不用擔心追丟目標了。
兩人跑到了橋正中間,這時候和馬看見河對岸警燈閃爍,警方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敵人插翅難飛了。
敵人當然也看到了,他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要翻欄杆跳河。
但是他剛伸頭往河裡看,就看見東京水警的巡邏艇犁開河面從橋洞裡開出來。
警方的直升機的引擎聲傳來,光柱從天上打下來,照在敵人身上。
“這裡是警視廳特別機動隊,橋上的恐怖分子,放下武器!”直升機的大喇叭在喊。
和馬聽見身後有重型汽車刹車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眼,發現是寫著“首都警機動隊”的裝甲大巴車,荷槍實彈一身重型防彈衣、手持盾牌的機動隊員紛紛下車,在和馬身後組成了羅馬步兵盾陣一樣的陣形。
和馬扭頭看著敵人,微微彎起嘴角。
他背後,有人下令:“機動隊,前進!”
盾牌陣開始推進。
和馬邁開腳步,閑庭信步似的向敵人走去。
然而,敵人看著他,毫無懼色。
——這樣了還有抵抗意志,的確是硬漢一條啊。
和馬不敢怠慢,提起十二萬分精神。
突然,敵人拔槍了。
和馬搶先開火,開火的同時往側面躲——
盡管如此,和馬還是中槍了,敵人的準頭真是非同一般,和馬感覺肚子被重拳錘了一下。
不過這次,和馬的子彈也命中了敵人的右肩膀——盡管他瞄準的是胸口。
“什麽嘛,我打得還挺準的嘛。”和馬小聲說。
敵人因為肩膀中槍,手裡本來在開火的手槍脫手飛出,落在地上。
和馬捂著肚子跪地,同時舉槍繼續開火,把槍膛裡剩下的子彈全打了,結果只是命中敵人胸口兩槍。
他本來就被北川沙緒裡砍了一刀刺了一刀,兩個傷口一直在流血,現在又中了槍,大概是抵抗不了了。
敵人死死的盯著和馬,然後忽然發力,翻過欄杆。
和馬用了最後的力量站起來撲向欄杆,結果只看見敵人落水的水花。
和馬第一反應是跳下去和敵人來一場水中搏鬥,但是他肚子上的疼痛阻止了他。
本來正在維持陣形推進的機動隊,這時候散開陣形衝了上來。
好幾把槍一起對準和馬。
有人大喊:“舉起手來!”
然而一個威嚴的聲音蓋過了眾人的話語。
“他是我們的協助者。”
和馬扭頭,循聲望去,第一眼看見的是明晃晃的金表。
戴著金表的男子五十多歲,兩鬢已經略顯花白。
看起來是機動隊指揮官的人對金表男敬禮:“加藤警視正!”
加藤警視正舉起手擺了擺,示意不用多禮,然後來到和馬跟前。
“乾得非常好,gongan方面已經把你取得的進展通報我了。剩下交給我們吧。你好好療傷就行了。”
說著加藤警視正看了眼和馬手裡的槍。
“PPK?是合法的槍械嗎?”他問。
顯然gongan方面沒有告訴他槍的事情。
和馬:“是合法的。”
“我明白了,你去找民間射擊俱樂部,有資質的那種,等你受訓結束經過考核,我給你開持槍證。現在就先把這個槍,保存在證物部門吧。”
和馬點點頭。
這時候醫療班趕過來了。
和馬松開按著傷口的手,讓人幫自己包扎。
簡單的包扎之後,和馬被抬上擔架。
戴金表的加藤警視正一直在旁邊注視著和馬。
和馬躺在擔架上,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戰友呢,於是問道:“和我一起的女孩子,還有那個女警……”
“她們都沒事。說不定你們還能在醫院開個慶功派對呢。”加藤警視正說。
和馬這才放下心來,安心在擔架上扮起屍體來。
——結果到最後,也不知道那家夥是什麽來頭,甚至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武術。
和馬又回想起那人黑麻麻一團的詞條。
這個詞條,到底怎麽回事?
和馬又回想起那人最後一刻的眼神。
和馬記得去年,他營救千代子之後,那些頭頂代號5971詞條的人,也是用差不多的表情選擇跟和馬同歸於盡。
難道這些,都是KGB在心理學方面的研究的成果?
蘇聯的心理學,難道不應該以巴普洛夫的理論為基礎嗎?
和馬腦袋裡思緒紛雜,不過接下來,他恐怕有好幾周的空閑時間,來思考這些東西。
興繼尚一進夜總會的辦公室,就直面丘東完毫不掩飾的猜忌目光。
“真巧啊,你去接頭,然後就出了這種事。”丘東完說,“看起來……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我只能告訴你,我從未背叛過我的祖國。”興繼尚說。
“我毫不懷疑這點,我懷疑的是,到底哪個才是你的祖國。”丘東完冷笑道,“今天我準備把這個問題弄清楚。”
興繼尚一臉平靜的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和丘東完面對面。
他掏出自己的配槍,拍在桌上:“隨你。”
丘東完盯著興繼尚看了好幾秒,忽然笑了:“這個反應不錯,我很喜歡。以前我們合作得不錯,今後讓我們繼續合作吧。”
興繼尚聳了聳肩。
丘東完繼續說:“關於用反坦克地雷伏擊關東聯合,我們先往後推一推。”
興繼尚盯著丘東完看了幾秒,回答道:“你是頭兒,你說了算。”
“很好。”丘東完笑了,隔著桌子向興繼尚伸出手,“希望我們今後,依然合作愉快。”
興繼尚握住丘東完的手,微微一笑。
橫濱,某處無人海灘。
一個人影從水裡爬了出來,他已經脫掉了防彈衣,肩膀和手臂上的傷也用濕漉漉的布條簡略的包扎過了。
他機警的看了眼周圍,然後走向岸邊的釣魚小屋。
這是個興繼尚都不知道的安全屋。
KGB的每個超級戰士,都會知道一兩個這樣的安全屋。
當然,這一條不會寫在給啟動超級戰士的人的使用說明上。
“和馬。”山田默念剛剛打鬥中,聽到得名字,“和馬……”
他的臉上,逐漸露出人類才會有的表情。
他走向小屋。
釣魚小屋後方,不算太遠的地方,是美軍基地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