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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教劍道》六十九 東京灣只有1個……
  和馬說完這句,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別的可以說了,便打算告辭了:“好啦,直起腰吧,拜一下夠了。”

  錦山平太這才示意身後的幹部和若眾全都起身。

  他不下這個指示,這幫極道會在這裡保持九十度鞠躬到地老天荒,誰堅持不住就是沒有根性,從此在組織裡就永遠是底層。

  錦山平太也不看自己的小弟們,只是盯著和馬,不解的問:“為什麽?你現在去哪個組,最起碼也是個若頭輔佐,假以時日,再積累一些功勞,說不定能成為關東聯合直系組織的組長,十年二十年後說不定還能坐上關東聯合會長的寶座……”

  和馬接過話茬:“到時候整個東京灣,就只有一個桐生(KIRYU),是這樣嗎?”

  好險,差點沒說出“浩南”來。

  和馬給自己捏了把汗。

  錦山平太把話茬接回去:“這樣不好嗎?再也不會有人圖謀你的道場……”

  “錦山君,”和馬打斷了錦山的話,對於錦山描述的這個未來,他一點渴望都沒有,反倒是剛剛白鳥刑警的話在耳邊回響“既然決定了要走正道就拿出毅力來堅持到底啊”,於是和馬繼續道,“錦山君,我問你一個問題。”

  錦山平太一聽和馬這麽嚴肅,於是也嚴肅起來:“你問吧。”

  和馬湊近錦山,擲地有聲的問:“關東聯合的會長,和警視總監,哪個大?”

  一時間,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連雨聲給人的感覺都小了許多許多——盡管雨勢沒有半點減小的意思。

  錦山平太盯著和馬,目光銳利得像是要刺穿和馬的臉皮,看到藏在後面真實的表情。

  然而桐生和馬沒有保留,把自己的想法真實的展現在臉上,所以也就無所謂看不看穿。

  桐生和馬真的想當警視總監。

  今天晚上一次事件,給和馬留下了一筆非常珍貴的精神財富,而此時此刻他臉上毫無迷惘的表情,只是這精神財富的冰山一角罷了。

  錦山平太在這短短的瞬間,便有了明悟。

  他自嘲的大笑起來。

  桐生和馬平靜的看著錦山,臉上的表情不曾變化。

  終於,錦山笑完了,他用自嘲的口吻說:“我原本以為,你是年輕時的我,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惡鬼和龍終究是不一樣的。警視總監是嗎,我記住了,等你登上大位的時候,我要是還活著,能否請你賞臉喝一杯?”

  “你傻嗎?警視總監怎麽可能和極道喝酒?”和馬反問道。

  錦山身後的幹部立刻怒道:“KISAMA……”

  “閉嘴!”錦山一聲暴喝,回頭瞪了眼部下,那凶狠的目光讓部下瞬間蔫了。

  “桐生君,”錦山再次看著和馬,“有時候,極道和警察之間的界線,並沒有那麽清晰。罷了,等你東大畢業,進入警視廳,你就懂了。”

  和馬正想回應,背後傳來警察的聲音:“桐生先生,我們送你去局裡做筆錄,您準備好了就可以動身。”

  和馬回頭應道:“好,這就走。”

  然後他對錦山平太點了點頭,轉身向已經在等他的警車走去。

  載著和馬的警車剛離開,錦山平太身後那個今天被吼了幾次的幹部就嘀咕道:“他架子也太大了吧?”

  “你能一個人拆了津田組,你也可以這麽大架子。”錦山平太沒有像剛剛那樣呵斥部下,而是用平和得仿佛朋友聊天的聲調說,“極道就是這樣,

只要夠強,就可以踩著前面的人上位。你要是有本事單人把關東聯合總部給拆了,你今天就是關東聯合的二代目會長。”  那幹部不吭聲了。

  錦山回頭面對其他若眾:“你們也聽到了嗎?要是覺得能打敗我,就盡管來,我就在事務所二樓恭候你們。我們組事務所,還比津田組矮一層,衝起來簡單一些,而且我們組也沒有槍。”

  若眾們面面相覷,沒人敢吭聲。

  左山巡查部長在津田組事務所二樓,完整的觀看了樓下發生的一切。

  他不由得在心裡吐槽自己的舊友大門五郎:五郎喲,聽你的描述,我以為你的學生充其量是個龍蛋,結果是這樣的惡龍。

  左山巡查部長歎了口氣。

  左山還是有些慶幸的,幸好這桐生和馬不打算走極道這條路,要不然將來有朝一日他發現左山和津田組的交易,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左山巡查部長想到這,不由得抬頭看了眼天花板。

  他交給太田十三的錄音帶,應該就在樓上,也不知道這幫極道聽完之後有沒有謹慎的把錄音洗掉。

  要是沒洗可就慘了。

  如果只是葛氏警署在查案,左山巡查部長可以上去找機會把錄音帶給拿走,但是現在分配給他的樓層是二樓,油水最大的頂樓肯定歸“櫻田門”來的大人物。

  所謂櫻田門,是警視廳所在地的通稱。

  警視廳的大人物在現場,兩位刑警不離開,左山巡查部長可不敢貿然上樓。

  他只能在樓下心急如焚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呢?明明只是把一個無足輕重的高中生的情報賣給了極道而已,怎麽就突然變成了會丟烏紗帽的危機?

  左山巡查部長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自己運氣太差了,誰知道那特麽是條惡龍啊。

  緊接著左山埋怨起舊友:這大門五郎,肯定是怕丟臉,才跟我吹他惜敗,實際上他應該是慘敗。你可把我害慘了,五郎!

  就在這時候,高山刑警提著個錄音機從三樓下來。

  左山一看那錄音機,心裡嘎嘣一下。

  高山刑警比左山巡查部長年輕不少——就算是跑現場的苦逼組,也有升遷快慢的區別。

  年輕的高山巡警拿出一盒磁帶,看了眼磁帶表面印著的年輕女偶像甜美的笑容:“松聖子的《藍色珊瑚礁》?左山巡查部長你的愛好還挺年輕的嘛。”

  左山裝傻:“什麽?”

  “別裝了,這錄音帶裡面兩個聲音,其中一個一聽就是你。你要是不認,我們可以找聲音鑒定專家來做鑒定,但……規矩你也懂的,鑒定出來,和自己供述出來,區別很大的。”

  左山巡查部長腦袋拉聳下去。

  “那個是我沒錯,我是用這個,來換取極道內部的情報,有組織犯罪對策課很多人都在這樣乾啊!”

  “是嘛,那你也許可以去和內務部的人說說都是誰在這樣乾。”高山刑警皮笑肉不笑,揮揮手,“逮捕他!”

  左山歎氣。

  ——大門五郎,你把我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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