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輝發城和依勒佳卿卿我我了三個月之後,春天來了。
大明的馬市也開始對遼東邊牆外的部落開放,拜音達裡想買一批鐵器來製造武器,就準備了五百多匹戰馬準備送到撫順去換鐵器。
馬匹準備好了,派誰去主持買賣又成了一件難事。
女真部落的勇士和巴牙喇是不缺的,但是想找一個會漢語,能做買賣的人如同大海撈針。
找來找去,拜音達裡又盯上了李思齊。
這天李思齊剛吃完晚飯,正和王明瑞在研究騎兵戰術,拜音達裡就帶著人來到了李思齊和依勒佳的小窩。
“阿麽哈您怎麽來了。”
看到是拜音達禮來了,李思齊連忙將嶽父請進大廳。
“思齊啊,我這次來主要是有件事想讓你幫我處理一下。”
“阿麽哈請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辦。”
李思齊一口答應了下來。
“是這樣的,咱們部落有一批貨物要送到撫順去賣,你能不能幫我去講講價。”
“這沒問題,我一定幫您賣個好價錢。”
李思齊拍著胸脯向拜音達禮做出了保證。
看到李思齊這麽爽快的答應了,拜音達禮就放心的把商隊的指揮權交給了李思齊。
第二天一早,拜音達禮就讓李思齊帶著商隊出發了。
這次輝發部落的貨物量很大,除了要出售的五百匹戰馬,還有五十多車各色貨物,主要是人參、獸皮、珍珠等遼東特產。
這五十輛車並沒有塞滿,還有很多空余的空間,為了能充分利用空間,李思齊在輝發城內向要去撫順做買賣的民眾推銷這些空閑車間。
只要交一張貂皮,就能將一石重的貨物寄存在部落的馬車上,這筆生意實在是劃算,半個時辰就將剩余的空間搶購一空,李思齊居然得到了一百多張貂皮,權力果然很賺錢。
這些貨物的主人也會隨著商隊出發,李思齊不花一分錢就獲得了一支護衛隊。
輝發城到撫順大概五百裡路,商隊又要趕馬又要拉車,這五百裡路足足走了八天。
撫順的城士兵知道李思齊一行人是女真大部落的人,不敢欺壓,就讓商隊進城了。
穿過狹長的城牆,王明瑞就對李思齊說;“撫順守軍太大意了,我們這麽一支龐大的商隊進城,他們居然不檢查一下。要是我對這座城用兵,只需要讓士兵偽裝成商人,可以一天之內拿下這座城。”
“那可不一定,你看看這些明軍,雖然都很懶散,但是鎧甲武器那是一件不少,打扮成商隊的士兵沒有鎧甲不一定能奪取城門。”
王明瑞又仔細打量了一圈周圍的明軍,心裡估量了一下,發現偽裝的士兵還真不一定打得過這些全副武裝的明軍,不由得對李思齊更加佩服。
李思齊心裡也很吃驚,這王明瑞居然剛進入撫順就能想出一套攻克撫順的計謀,看樣子是個人才呀。
十八年之後努爾哈赤就是使用了這一招企圖奪下撫順城,不過被守城明軍擊退,最後還是數萬大軍圍城把李永芳生生逼降。
在養馬場完全公立的情況下,內地養馬成本非常高,加上朝廷對馬匹的控制非常嚴格,作戰需要大批的軍馬,導致馬市的交易非常火爆。
李思齊在馬市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讓武士們在客棧等候,幫著喂食戰馬。
李思齊換上了錦袍綢緞,看上去就像一個大戶公子,與跟在他身後的索倫親衛格格不入。
馬市裡面的人真的是不少,熙熙攘攘,初春的季節,寒氣逼人,可馬市裡面,可以看見很多赤膊的漢子,滿頭大汗。
通過一會的觀察,李思齊發現,馬市裡面的交易,和尋常做生意的情況大不一樣,牽來的馬匹,都在一個統一的地方,不少的買主在這裡看,有中意的馬匹,就直接和賣主協商價格。
這些都是散戶,自己五百匹戰馬照這樣子賣明年都賣不完。
李思齊正愁著怎麽把馬賣出去,余光忽然看到一個眼熟的將領正式李成梁的家將,如今的撫順遊擊李興。
“李興將軍,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李思齊啊。”
李思齊也顧不上什麽面子了,趕緊湊上去套近乎。
“李思齊?”
李興可不記得這麽一個李家的旁系子孫,但這一聽就知道是李成梁家族的思字輩後代,李興也不好得罪。
“怎麽了?你叫本將軍有什麽事嗎?”
李興坐在馬上,側過腦袋問道。
“李將軍,我這裡有五百匹駿馬要賣,每一匹都和我手上牽的差不多。”
聽到有五百匹馬的大生意,李興變了臉色,從馬上躍了下來,仔細打量了李思齊牽的馬。
在宋代之前,中原的馬匹主要有三種,西南馬、蒙古馬和河曲馬。
這西南馬,體高三尺五寸左右,靈敏溫順,是民間最為主要的運輸工具了。
蒙古馬的體高三尺九寸左右,耐勞不畏寒冷,在戰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
河曲馬體高四尺二寸左右,挽力強,挽乘兼可,持久耐勞,適應寒冷的氣候。
這三種馬的價格也是從低到高排列,最好的河曲馬可以賣到五十兩一匹。
馬的種類限制的騎兵的裝甲重量, 但是當女真人上場之後,原本的遊戲規則就被打破了,這些白山黑水間的武士帶來了一種更優秀的戰馬——黑龍江馬。
黑龍江馬產於黑龍江省北部黑龍江流域,以松嫩平原為主要產地。體質結實,較乾燥,有悍威,性情溫馴,結構勻稱。
體高在五尺以上,力量相當於蒙古馬的2.5倍,拉著一噸重的東西,45分鍾跑了9公裡。
這種開掛一樣的馬早就了金國開掛一樣的重騎兵。
直到現在,黑龍江馬依舊是最好的馬種之一。
“這馬我按河曲馬的價格收了。”
李興看出了這馬的來歷,想壓一壓李思齊看能不能撿個大便宜。
“李將軍你這就沒意思了,我把這些馬獻到我大爺寧遠伯那裡也不是您這個價呀,70兩一匹成不?”
李興終於想起來李思齊是誰家的了,確認了這家夥真是李家子弟,李興就沒膽子明搶了。
“行吧,你等我幾天,我去湊一下銀子。”
“將軍若是能用鐵器換,我們可以把價格壓低到50兩一匹,將軍每匹起碼能賺30兩呢。”
李思齊湊到李興的耳邊悄悄的把提出拿鐵器換馬。
正所謂有300%的利潤,資本家敢於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
李興一個封建將領,連資本家都夠不上更抵禦不住這種誘惑了,低聲說道:“我想想辦法,你們先等兩天。”
“好,那我就在客棧靜候佳音了。”
說完李思齊一抱手,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