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帶著黃忠他們策馬奔入虎牢關。
厚重的城門頓時就被關上,大批士卒們扛著裝滿砂石泥土的袋子衝過去直接將城門堵死。
這裡吐槽一下影視劇裡的情節。
影視劇裡攻城戰的時候城門就是一層木頭,頂多刷了層漆。
可真正的攻城戰中,城門都是要被堵死的。
要麽是石塊,要麽的泥土,要麽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是要將城門洞完全堵上的。
堵死之後,就算是攻城一方能撞碎城門,可面對裡面的堵塞物也是進不來。
怒極攻心的袁紹拚命催動兵馬攻打虎牢關,可這種天下雄關哪裡是那麽容易打下來的。
而且他們缺少攻城器械,不得不蟻附攻城。
聯軍士卒面對著堅固的城防,硬抗著滾木擂石,金汁箭雨損失慘重。
一整天的鏖戰下來,聯軍損失數千人,卻是連登上城牆都沒有幾次。
一直到天色漸晚,那邊才算是逐漸鳴金收兵。
“來而不往非禮也。”王霄喊來張遼,囑咐他說“晚上你帶人出城去襲營,別人不打專門打袁紹。”
“喏。”
聯軍畢竟是聯軍,他們本質上互不統屬,只是名義上聽從袁紹的命令。各家的營地都是分別駐扎,真有誰被打了,敢出來救援的肯定不多。
白天一陣猛攻,各部都有損失。再加上單挑鬥將的時候全部戰敗,甚至就連河北名將顏良文醜都死了。軍心士氣很是低落。
晚上的時候,各部都在醫治傷員,忙著打造攻城器械。然後張遼的夜襲部隊就來了。
千余精兵衝向袁紹的營地,填了一段壕溝,拉倒了一片柵欄,隨即殺入營內到處放火。
張遼所部也不戀戰,到處點火之後當即撤走。
等到袁紹的兵馬回過神來圍堵截殺的時候,他們人早就跑光了。
四周各營也是混亂,有來支援的也有緊閉營門觀望的。一夜混亂之下沒能乾掉多少張遼的兵馬,反倒是自己人打了個痛快。
到了第二天,袁紹得知只有自己的營地被襲擊,他的臉色就更黑了。
這天關東聯軍忙著打造攻城器械,並沒有攻城。不過到了晚上,除了袁紹與曹操所部之外,其他人都覺得昨天才來的夜襲今天肯定沒有。
然後,黃忠帶著小兩千人馬突襲了陶謙的軍營,殺的那是一個人仰馬翻。
到了第三天晚上,憤怒不已的聯軍全部嚴陣以待,就等著圍殺那些膽大包天的夜襲兵馬。
然而他們紅著眼睛苦熬到了天亮,連根毛都沒見到。
天亮之後,哈欠連天的聯軍推著各種攻城器械浩浩蕩蕩的壓向虎牢關。
“公路,你部打頭陣。”
袁紹繃著臉指派袁術先去送死。
虎牢關這種天下雄關,想要正面攻陷只能是用人命去填。
這次算是總攻擊了,先上的肯定損失慘重。
“憑什麽!”袁術對此非常不滿。
“你部兵強馬壯,之前的戰鬥也沒什麽損耗。你不去難道要讓陶大人去嗎?”
陶謙之前被夜襲,損失非常慘烈。別說是打頭陣了,壓陣尾都困難。
袁術紅著眼睛去瞪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那目光仿佛能把袁紹給點燃了。
他倆的確是親兄弟,只不過袁紹被過繼給了袁成,倆人成了名義上的從兄弟。
“我袁家四世三公,名動天下。這個時候你難道要丟我袁家的臉面嗎?”
袁紹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兄弟,直接用袁家的大義去壓他。
想要當老大,你總的在小弟們面前有所表示才行。遇到硬仗血戰就讓小弟去送死,那樣人心是會散的。
袁紹不想損耗自己的實力,這個時候就推自己在袁家的競爭對手袁術出去。
袁術想要與自己哥哥競爭,那袁家就是他最大的依仗。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了袁家的名聲。
哪怕明知道這是袁紹用的計策,他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應下來。
三國演義裡面的袁術是個愚蠢到家的蠢貨,可實際上身為袁家的嫡子,他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怎麽可能是個笨蛋。
回營之後,袁術當即派人四下裡抓捕當地百姓作為肉盾。
哪怕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經逃走,可依舊是有一部分故土難離,或者行動不便的人留下來。希冀著老天爺能開眼,讓他們躲過這一劫。
只可惜,最近都是陰天。
這些百姓們在督戰隊的利刃逼迫下,哭嚎著推動盾車,雲梯,衝車甚至是呂公車向著虎牢關緩緩前行。
盾車什麽的,主要是用來防禦弓弩射擊。掩護己方的弓弩手壓製城頭用的。
雲梯則是帶輪子與護盾的器械,推到城牆下固定住可以直接攀城。
影視劇裡的那些扛著梯子就算作雲梯的,那都是在胡扯。那頂多只能算是長梯,扔礌石滾木都能砸斷的那種。
衝車就是頭頂上有個厚實木盾還蒙皮,可以防火防砸,用來砸碎城門的。
至於呂公車,相傳是大名鼎鼎的薑太公發明的。因為他的封地是呂地,所以被稱之為呂公。
當然,這只是傳說。實際上這就是攻城塔,具體樣式可以參考魔戒電影之中的佩蘭諾平原之戰,那些攻城半獸人們用的那種大型攻城塔。
這是一種與城牆等高,可以通過內部梯子直接上頂端然後跳入城牆上近身廝殺的大型攻城器械。
十幾萬關東聯軍幾乎將附近的樹木房屋砍伐一空,全都用來做這些了。
看著遠處密集如林的大批攻城器械,王霄沒有絲毫的緊張,反倒是笑了起來。
他之所以晚了幾天才來到虎牢關,就是因為留在雒陽城裡督造器械。
作為大殺器的火槍產量不足,還不到拿出來的時候。可投石機與床弩卻是可以有。
公輸班的人力投石機太過繁瑣沉重而且還麻煩。王霄給的是改進型,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都大幅度提高。而且大量使用鋼鐵部件,人力需求大幅度減少。
這種能夠發射數十上百公斤石塊的投石機,是對付攻城器械的利器。
至於床弩沒什麽好說的,大漢原本就有,而且質量很不錯。
這兩天王霄也沒閑著,他安排人手在城頭上安置了大量的守城器械,還派人在城外標注了距離線,以石塊為標記。
等到那些大型器械越過石頭進入射程,數十台投石機呼嘯著將石塊砸了出去。
這種東西就不要講究準確率了,完全是依靠范圍覆蓋來提高命中率。
幾十顆大石頭砸過去,也就砸壞了兩輛盾車。
眾多光著膀子的大漢們喊著口號上前,絞動絞盤將投石機拉下來。然後將沉重的石塊放進拋投杓裡固定好。
緊接著就是第二輪的拋射。
一輪接一輪的石頭飛過來,眾多攻城器械都挨了砸。
尤其是一台裝滿了人的呂公車被攔腰砸斷,頓時就有數十人慘叫著摔了下來。
隨後床弩也加入了這場射擊比賽。
床弩用的弩矢非常大,足有手臂粗細。強大的力道足以讓他射出超過千米的距離。
被這玩意正面擊中,穿幾層的重甲都會被直接釘在地上。
哪怕是厚實的盾車,近距離被擊中也會直接被穿透射碎。
攻城方硬頂著漫天飛舞的床弩與石塊,承受著巨大的傷亡一步步的靠近城牆。
終於進入了射程,躲在盾車後面的袁術軍弓弩手們側身出來,舉著弓弩向城頭上進行壓製射擊。
守軍也是毫不示弱,大批弓弩手上前對射互相壓製。
衝車終於來到了城門前,數十名精裝的漢子推動削尖頭的巨大滾木,像是鍾擺一樣一次次‘咚咚’的撞擊城門。
城頭上的守軍扔下礌石滾木砸的衝車轟轟響,可卻砸不爛衝車的蒙皮。
接著又扔下火油,頓時讓下面化為一片火海。可惜衝車的蒙皮特意進行過防火處置,依舊是點不燃。
雲梯靠在了城牆腳下,數十人舉著盾牌固定住雲梯,緊跟著就是大批甲士一手持刃一手舉盾攀梯而上。
守軍用拍叉試圖推翻雲梯,只是沒能起到效果。雲梯固定的非常牢固。
等到甲士攀爬上來,那就只能是近身廝殺。
最後僅存的兩輛呂公車終於是靠在了城牆上。
蒙著厚重牛皮的擋板落下,邊緣的鐵鉤死死卡住城牆。大批持盾甲士呐喊著跳向城牆。
只是迎接他們的是數十柄密集的長槍陣。
戰況進入白熱化,異常慘烈。
“我的人都快死光了,該換人了!”
袁術面色鐵青的怒吼。
雖然大部分都是抓捕來的人,可其中也有兩三千是他麾下的兵馬。尤其是那些衝城的甲士,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招募訓練的精銳。
袁紹無視了自己弟弟那仿佛能吃人的可怕眼神,目光落在了冀州牧韓馥的身上。
韓馥也是有些心驚於虎牢關前的慘烈廝殺。可袁家的人都上了,他們也不好拒絕。只能是硬著頭皮派出了自己麾下的兵馬去接替攻擊。
這場慘烈的激戰從上午持續到了夕陽西下。
各路諸侯輪番上陣,打光了所有的攻城器械才滿心不甘的撤退。
虎牢關下屍積如山,濃鬱的血腥味道吸引了大量烏鴉在天上盤旋。
傷員的哀嚎聲讓人不寒而栗。
王霄深深吸了口氣,目光遙望遠方的關東聯軍營地。
“派人去清理關外的屍骸,再準備一下,今天晚上我要親自帶隊去劫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