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井宮這招想要成功讓馬達放下武器,除了自己需要很好的演技,藤卷安弘和翻譯官同樣需要很好的演技,因為只要有一點點不對,馬達便會立馬發覺,這也是她對一切要求嚴格而且真實的原因。
“對面的馬達兄弟,莫要開槍,你如果再開槍射殺一名皇軍,你的老婆便沒有了!”
翻譯官從營帳中露出一個頭,對著斜對面馬達的病房中說道。
兩座營帳之間還隔著一座營帳,馬達雖然能夠聽到翻譯官的聲音卻無法看到翻譯官的人。
老婆?
老子單身二十七年,能用手則用手,從不廢話,我哪裡來的老婆?這不是瞎扯嗎?
馬達橫牙一笑道:
“去你娘的!
老子的老婆只有一個,那便是你奶奶!”
說話間馬達又找到機會瞄準一人,直接爆頭。
見又有一個人倒下,藤卷安弘心中一疼,為了這個馬達,他已經死了十幾個士兵,此刻他巴不得一炮將這營帳轟平,一了百了。
藤卷安弘將蒼井宮推了出去,自己的身子躲在她身後,若是馬達想要擊殺自己,他必須先殺了蒼井宮。
但馬達沒有這個機會,因為三個擲彈筒早就對準了馬達的營帳,只要這蒼井宮一死,營帳會被瞬間炸平。
狼狽的冷靜被推出來之後,即使是馬達也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局勢亂了。
冷靜的嘴巴中被塞入了一塊毛巾,弱小的身子在藤卷安弘的手上掙扎,看著都被繩索壓的變形的身體,馬達心疼卻無能為力。
他想救,但救不了!
“你們抓一個女人來威脅我算什麽本事?
有本事和老子真刀真槍的乾呀!誰退誰孫子!”
馬達非常氣憤抓狂,恨不得吃了這群日本鬼子。
看到馬達情緒的突然變得激動,藤卷安弘冷笑一聲道:
“哦,看來你還認識她。
只是你不投降,你這美貌的妻子........
哈哈哈........”
藤卷安弘的話一說完,即便是躲在各處的其他日本兵都傳來笑聲。
從東北一路打到現在,都知道日軍對待婦女的手段就那麽幾種,而剛才的笑便代表他們將會用最無恥、最下流的方式對待冷靜。
就在此時,冷靜口中的毛巾不知道何時被她吐了出來:
“馬達哥,我不怕,殺了我,千萬不要讓這群畜生碰我!
我冷靜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冷靜的突然發聲,讓馬達這個大男人都打著哆嗦,眼淚和鼻涕稀裡嘩啦的流出:
“靜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是我沒用啊......”
馬達說完後嚎啕大哭,傷心欲絕,情到深處,怎能自拔。
見到馬達這個樣子,冷靜都差點內疚,他的確是一個好男人,但可惜的是自己不是中國人。
“馬達哥,冷靜這輩子還能夠見到你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們都是你犧牲了......
都說你死了........
我不信,為了我們的孩子.........我要過江找你,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的孩子不能一出生便沒有父親.......
但現在好了,今日即使是死,我們一家人也團聚了,只是我那可憐的孩子還沒到過一天的人間。”
冷靜見馬達嚎啕大哭,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梨花帶雨,令人生憐。
孩子?
我們有孩子?
“孩子”這兩個字如同一盆冷水重重的潑在了馬達身上,原本一心求死的馬達呆滯了。
本想先送冷靜上路而後自己再走,但如今有了一個無辜的孩子,馬達也不知道如何處理,而就在此時,藤卷安弘突然道:
“馬達,只要你放心武器,大日本帝國不僅會保護你女人的周全,也會讓你的孩子順利出世!
不僅如此,只要你投降我們大日本帝國,我們定會給你高官厚祿,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正當馬達糾結和崩潰的時候,藤卷安弘提出了豐厚的條件,換做是以前,張松正壓根就不會搭理它半分,但如今他沉默了。
靠著牆,閉著眼,他靜靜思索,他咬牙,他憤怒,但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如果他投降日本,日本人或許會給他高官厚祿,會照顧冷靜母子周全,但這一切都是以自己招供的情報為代價的。
自己身上最大的情報不就是特務處嘛。
特務處現在是誰在當頂梁柱?這一點毋庸置疑,肯定是張松正。
敵人之所以千方百計救下他,就是想利用他對付自己的大哥。
一邊是八拜之交,一邊是冷靜和孩子,馬達頭大,他痛苦著,啜泣著,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無助過。
“蒼天啦!上天為何待我如此不公!”
馬達對著天嚎叫,妻兒和兄弟之間太難選,早知如此,他寧願不認識冷靜,寧願沒有和她又一夜激情,寧願沒有來過上海,甚至寧願自己一年前便已經死了.......
如果那樣自己便不要經歷今天這樣的選擇!
可這世間哪裡會有後悔藥啊?
藤卷安弘是不會給馬達台多思考時間的, 見馬達遲遲沒有決斷,一個人再發著瘋,旁邊的冷靜小聲提醒:
“他的心理防線崩潰,不要給他太多時間!
時間久了我怕發生變故。”
馬達雖然心理已經崩潰,但具體會做什麽樣的選擇,誰都不知道,即使是冷靜也不敢猜測。
國家大義、兄弟感情、親身骨肉這三個選項中馬達必須選一個,而最差的答案肯定是親生骨肉,所以冷靜想繼續逼他一把,因為他隱隱感覺眼前這位“小情人”並不是想象中的愛自己。
“馬達君!
時間到了,我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
想好沒有?”
藤卷安弘厲聲叫囂著,很快周圍便傳來一陣陣嘲笑聲。
笑聲過後,病房如沒人了一般,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因為馬達還一個人卷縮在牆壁後面自我療傷。
冷靜給藤卷安弘示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繼續逼,沒有崩潰不了的心理,只有程度不夠的手段。
一旦手段的程度到了,馬達即使不崩潰也會崩潰。
“強奸我!快,強奸我!”
冷靜小聲的提醒著身後的藤卷安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