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投來信任的目光,李濤的鼓起勇氣說出了五個字:“想要活命嗎?”
這五個字是靈魂一問,因為這五個字敲響了所有人的警鍾,讓他們知道此刻所有人是有生命危險的。
張松正的決策確實是正確的,如果他們選擇南撤,此時多數人已經是一具屍體,但選擇北進難道是什麽好主意?
斷斷不是!
北進能解決一時的生死,但也造成了長久的難題,接下來的生存和躲避圍剿便是他們需要長久思考的問題。
在李濤沒有說出這句話之前,張松正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傻乎乎的小士兵,但今日的表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想要活命嗎?想要活命就得聽我的!這才是是李濤剛才那五個字背後的意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雖然國軍還沒有軍官聽士兵發號施令的先例,但如今深處山林之中,這個士兵說的話出的計策比任何人都有說服力,因為他們這群人中沒有一個人是獵戶出身,沒有一個人當兵之前是靠山過生活的。
只有李濤也唯有李濤。
“濤子!兄弟們!
如今是特殊時期,生存便意味著勝利!”
說話間張松正摘下了自己那個少校領章置於胸口的口袋.
“從現在起這裡沒有軍官,只有兄弟!
山上軍事行動以外的所有事情全部由李濤指揮,他的指令我也必須服從!”
張松正都做出了表率,底下的人莫敢不從,都取下了領章放在了胸袋之中,這便代表了態度。
濤子的手都激動的顫抖了起來,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有存在感。
“各位長官,我這叫翻身的包身工嗎?”
濤子目光閃爍,有些感動的望著眾人,他感動的不是張松正給了他這麽大的職權而是兄弟們的信任。
“大家不用這樣望著我!
看猴戲也不帶這樣的!”
見所有人都望著他,小小年紀的李濤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
這娃子這話一說,立即把大家逗笑:
“都等你出主意,長夜漫漫,今晚得找個地方落腳啊!”
李濤一怔,傻乎乎的笑了聲:
“也是啊!
老大,你帶的軍事地圖給我看一下,我先帶你們去找住所!”
張松正沒有遲疑,在月光之下打開了軍事地圖,李濤湊地圖很近,久久才憋出了三個字:
“繼續往北,今晚想辦法進這片山林!”
李濤所指之處張松正之前看過,這裡的等高線最為密集,山高林密,選擇這樣的一個去處日軍想要找到確實有些難度。
可如果要去這大馬山,途中必須繞過敵人的另一處據點,而通過這處據點他們被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張松正指了指大馬山附近林立的哨所、關卡和據點,弱弱的問了一句:
“此地遠比這裡危險!”
“我說過,想要活命就得聽我的,此地雖然暫時安全,但我們熬不到明日,進入大馬山我們才能謀劃下一步計劃。
如果進不了這大馬山在這些山中遊蕩,死只是時間問題。
我知道這裡敵軍有大量的關卡、崗哨、據點,但這是你指揮官的事,你和東方姐今天晚上能不能在一起睡才是我的職權范圍.......”
李濤說話慢條斯理,但所說之言句句有理,絕非胡亂編造,可這小子一有權利就嘚瑟,甚至皮了起來。
他是隊伍裡年齡最小的戰士,劉東方平日裡對他很是關照,聽這小子今日居然管起自己的私事,劉東方揪起了他耳朵,現場頓時傳來了殺豬般的叫聲:
“姐!
疼!
大膽!
不是說處軍事以外的事情都是我說了算嗎?
我也沒說錯啥!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追什麽追,我是女子,孔子還說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劉東方捂嘴偷笑,聲音清脆,如南山之鍾。
“好了,別鬧了!
我同意濤子的計劃!
開始行動!”
張松正道。
此地距離濤子所說的大馬山也有數十裡,如果走夜路,沒有一兩個小時很難到達,最主要途中要經過敵軍另一處炮樓。
這炮樓晚上通過機會很大,但如果想白天通過,除非端掉這炮樓,很顯然這件事不能做。
一旦端掉了這個炮樓,敵人便有會鎖定他們,到時候只要稍加分析便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
隊伍一路縱隊順著山路出發,動作很輕,除非碰到很難糾纏的藤蔓,不然他們絕對不會用匕首切開道路。
即使迫於無奈切開了灌木,李濤都命令他們用黑色濕黏土將灌木的傷口封起。
這種做法表面上看起來是無用功,但實際上能夠造成一種假象。
黑色的濕潤黏土在四個小時內便會乾燥脫落,即使這些黑色的濕黏土不乾燥脫落,也能封住新鮮的傷口,敵軍草草的掃一眼很難發現此地有人員經過,更不可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住所。
除此之外,每到一處交叉路口,李濤都會設計一些很難發現的假象,製造他們通過的痕跡,但實際上他們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一路上他們經過了四五個岔路口,李濤也不厭其煩的製造了四五處假象,凌晨三點,他們終於到了哨所附近。
“看, 前面就是炮樓!
如果我們能夠順利躲過這個炮樓,再往北去三裡,我們就進入了大馬山的范圍。
到時候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誰也管不了我們了!”
張松正小聲的對著身後的人道,神情有些興奮。
“還憑魚躍,任鳥飛!
你還打算在這裡常住?
我看啊!你學孫猴子在這裡自立為王,自詡為齊天大聖算了!”
劉東方見張松正玩起了小孩子的脾性,白了他一眼,懟了他一句。
“哦......”
“看你怎麽辦......”
“帶著老婆出來打仗,處處被壓製,後悔了吧........”
“我不學,少兒不宜!”
劉東方話一說完,身後都是嘲笑與戲弄,以前他是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兄弟是多麽的重情重義,而今看來都是清一色的損友。
面對嫂子的壓製,這些叔叔們難道不應該幫忙打打場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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