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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俠》第16章
  軍統站站長辦公室裡,張君翔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滿房子煙霧繚繞。他突然將煙頭狠狠地掐滅在煙缸裡,大聲喊道:“方副官!”

  方正推門進來:“站長,什麽事?”

  張君翔盯了一眼方正,又突然笑呵呵地說:“那天抓捕楊仲輝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那個夜行人,按照付中傑的看法,很有可能是我們內部人乾的,你怎麽看?”

  方正正視著張君翔:“站長,我認為付中傑既然都那麽說了,是不是已經懷疑我們站裡的某個人了。那就叫梁一成組長認一下站裡每一個人的背影,看看哪個像。要麽,就把他懷疑的人一一過堂,審審!重刑之下肯定會有所收獲。”

  張君翔聽到方正這麽說,楞了一下:“哦!不過,那天黑燈瞎火的,梁一成也未必看得那麽清楚。這要大動乾戈地內部查,不僅會傷害到許多無辜的兄弟,而且還弄得大家的關系很緊張,這對我們開展工作並沒有多大好處。”

  方正說:“其實,依我看,這個夜行人有這麽幾種可能:也許是我們內部的,因為只有我們內部的人員才知道那天的行動。這樣說來,參加行動的每一個人員都有可能是嫌疑人。還有一種可能是楊仲輝他們自己的人,那天正好碰上了,出手相救,也不是沒有可能。再有一種可能是此人就在楊仲輝居所的附近,他的責任就是保護楊仲輝。付中傑他們幾個人突然出現,肯定會引起不小的動靜,驚動了此人也未嘗不可。如果......要查就從這三個方面去查,應該是個方向。”

  張君翔呵呵了兩聲:“這個范圍太大了。”

  方正說:“要查也不難。站內其實很容易查,只要讓梁一成看看哪個人的背影像他看到的,再有針對性地查詢當時他們都在哪裡,證人是誰,基本就可以確定。”

  張君翔被方正這麽一說,反倒是又沒了主意,因為就在半小時前,付中傑帶著梁一成來向自己匯報,那天看到的那個背影很像是方正。但從方正現在的反應來看,又不像是他。張君翔想如果真是他,那只能說明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城府的多,那就太可怕了!但是張君翔也不是完全相信付中傑。因為他和方正曾經有過過節。他利用這個機會栽贓方正也是有可能的。張君翔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方正又面露難色:“不過,梁組長他們行動是夜裡的話,人們基本上都睡覺了,就不會有可靠的證人。”

  張君翔反問道:“那依你看,該怎麽辦?”

  方正笑了笑:“我哪裡知道該怎麽辦?否則,我還能在這裡做副官?!”

  張君翔哈哈大笑:“你個滑頭!”然後,站起來說:“算了吧!如果是我們內部的弟兄,他早晚都會露出尾巴的。再說那個楊仲輝,已經在我們的黑名單裡,想必他也不會在江東城待了。不在我們管轄的地盤,就先隨他去吧。最近我老母親又生病,我得先到醫院去看看。”

  方正:“站長,那我去把車開到樓下等你。”

  方正離開張君翔的辦公室後,心想剛才張君翔分明是在懷疑自己。他說是算了,其實,根據方正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就此算了。方正感覺危險似乎一步步離自己越來越近。

  再說黎俠護送學生去上海的事。黎俠花了兩天時間,把護送學生的事都落實好了。這天早上,黎俠召集大家簡短地說明了行程和要求,安排田禾為七人組組長。

  黎俠告訴大家:“我們這一路上會有很多困難。

大家衣服鞋子都帶好了。有很多地方需要步行。有關方面已經給大家準備好了各種證件。我們的路線是先坐長途汽車到上海。然後那裡有人會安排大家去西安,最後到延安。大家的證件自己都熟悉一下,要遇到盤查好應對。我先把證件發給大家保管好。你們幾個是學校開的證明,畢業後去上海銀行就職的;你的是去上海中學的;你們幾個是商貿公司開的證明,介紹去上海上班的。你們到延安的介紹信,上海負責人會等你們到達後交給你們的。”  黎俠又把唐婉兒拉到一邊,問:“你爸爸同意你走嗎?”

  唐婉兒搖搖頭,說:“我沒告訴他。我要學我哥哥那樣。黎老師,婉兒還有一事相求黎老師。”

  黎俠拍了拍唐婉兒的肩膀,說:“什麽事?只要黎老師能做到的,一定會幫你。”

  唐婉兒:“我走後,我怕我爸爸會很傷心。您有空的時候,幫我開導開導他。有什麽事,您寫信給我,可以嗎?”

  黎俠說:“婉兒,這兩點老師一定可以做到。”

  當天中午,他們分頭到長途汽車站,坐上了去上海的汽車,出了江東,一路向北,車上的人大多開始低頭打盹,突然,車停了下來。門開了。

  一個檢查人員大喊:“車上所有人的都下車接受檢查了。”

  汽車司機也跟著喊:“快點,下車。下車了。”

  黎俠朝車窗外看了一下,有八、九個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路障前面。呃,到了檢查站了。黎俠示意大家隨著其他乘客下車。

  “拿出證件!”

  檢查人員一個個檢查過後,走到黎俠面前,“到哪裡去?”

  “我是江東大學圖書館的,到上海出版社去進書。”

  “證件?”

  黎俠從包裡拿出證件:“喏,這是證件和學校開的介紹信。”

  那人仔細看過後,還給了黎俠。“下一個。”

  黎俠後面的一個學生有點緊張,拿出證件遞過去。

  “你和前面幾個認識嗎?都是一個學校的吧?”

  “不認識,我不知道他們是哪個學校的。”

  “你們幾個出來,站一邊等著。其他人可以上車了。”

  “上頭要我們嚴查年輕人,尤其是學校裡的學生。”

  黎俠忙出來說話:“哎,你這就有意為難他們了。他們有證明,為什麽不讓走。你這是欺負年輕人,這也太過分了。”

  “女士,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但上面的意思不能違抗。等我們電話聯系過了,再說吧。後面的車過來”

  黎俠轉過頭,後面上來的是一輛軍車。士兵一看是軍車,過去看了一下證件就放行了。

  “等等,那些人怎麽回事?”車裡人問道

  “有好幾個是江東大學的學生,去上海的。上面有令,嚴查學生。”他又湊到那人耳邊私語了幾句。

  軍車的門開了,下來了一個軍官。黎俠看了一眼,感覺在哪裡見過。想起來了,那天在旅店的樓道裡碰到過的。

  那個軍官朝黎俠走過來,意味深長地衝她微微一笑,轉頭朝檢查的士兵說:“這幾個人我都知道。沒什麽問題。讓他們走吧。”

  “這….”

  “這什麽這。我是軍部的你還不相信?”朝士兵亮了亮證件。

  “是是是。那......那你們都上車吧。”

  黎俠帶著學生們趕緊上車。汽車繼續前行。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一個乘客問司機:“司機師傅,幾點能到上海?”

  司機說:“馬上就到了。”

  車上的人坐了一下午的車,聽說快到了,都興奮了起來。有的起身拿行李,準備收拾東西。突然,汽車一個急刹車。一輛警車停在了汽車面前,擋住了去路。

  “怎麽回事?怎麽又停車了。”

  “開門,開門。”幾個人從警車上下來,把汽車門敲的“砰砰砰”的響。黎俠心裡一緊,朝學生們看了一眼,示意不要動。

  乘客都朝車窗外面看,只見一個警察在示意司機開門。司機開了門,上來一個警察。唐婉兒看了一眼,朝黎俠說:“沒事。你們不要動。他們是找我的。我下去和他們說。等我一下。”

  唐婉兒說著,朝上車的警察揮揮手:“李警官,你來幹什麽?是我爸讓你來的吧。我下車和你說。”說著唐婉兒起身下車,隨手把警官也拉下車。

  警官說:“你爸讓我們把你帶回去。”

  “誰讓你來的。我就不回去。”

  “小姐,你就不要為難小的了。不把你帶回去,我也回不去了。”

  “你回不回得去管我什麽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

  “小姐,你就是要走,也和你爸爸好好說,說通了你爸自然會安排你去的。何必坐這長途車,就小姐你這身子,還沒到地方,就要散架了。”

  “你咒我。是不是?”

  “你真的不回去。小姐,那就恕我們無禮了。”警官說著,就叫人要把唐婉兒架上警車。

  唐婉兒掙扎著:“你這無賴,壞蛋!就是回去,那我也得到車上把行李拿下來呀。”

  唐婉兒回到車上,在黎俠耳邊耳語了幾句。黎俠點點頭。唐婉兒拿了行李下車了。

  警官朝司機揮揮手:“走吧!”

  黎俠松了一口氣,田禾從後面上來,坐到了黎俠旁邊的位置,低聲說:“唐婉兒怎麽辦呢?不去了嗎?”

  “只能再說了。否則,我們大家就都走不了了。”

  田禾:“她爸爸仗著自己是個警察局局長,也太不尊重唐婉兒的個人意願了。不過這也難怪,據說唐婉兒爸爸是老來得女。她在她爸爸眼裡是掌上明珠,那絕對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拿在手裡怕摔了的人。她要太陽絕不給月亮。她衣服多的是三百六十天穿衣不重樣,像個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她爸爸怎麽舍得讓她走!”

  黎俠:“她爸爸也是沒辦法。”

  汽車繼續前行,前面就是進入上海的最後一個檢查站。也是上海的同志來接應的地方。到了檢查站,和上海的同志交接完後,黎俠和田禾,還有同學們一一道別,田禾依依不舍地說:“黎老師,我們這就別過,後會有期。”

  黎俠低聲說:“一路保重。到了延安,一定捎信回來,報個平安。”

  田禾說:“好的。黎老師,您也多保重,快請回吧。”說著,深深地鞠了一躬。

  黎俠把同學們交給了接頭人,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黎俠回到江東城,已經是午夜了。覺得回家去也沒幾個小時好睡的了,決定就直接去學校圖書館,打算湊合幾小時算了,反正學校食堂有吃有喝的,也省的自己回去做吃的。

  午夜的江東大學,萬籟寂靜。黯淡的月光下,微風輕盈,樹影婆娑。辦公樓的台階上,樹影搖動,恰似一位身穿黛色紗裙的舞者,在銀色地面上,翩翩起舞,若俯若仰,若來若往;又如在銀色海面上飄動,若長空浮雲,閑適舒緩。忽然,一個黑影飛馳上台階,像離弦的箭,疾步進入右側的一幢大樓內。黎俠揉了揉眼睛,台階上樹影萬千舞姿依舊。

  黎俠出於職業本能,非常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快步走到台階上,輕輕地閃進樓道。微弱的月光投入樓內的窗戶,若隱若現。黎俠往前輕輕地移動到樓道中間部位的一個房間門口,屏住呼吸側耳細聽。裡面有“悉悉索索”翻動的聲音。

  “有人。為什麽不開燈?偷竊。”黎俠腦子裡一下閃過這個念頭,舉起拳頭,敲了幾下門。只聽的“砰…..咚”的兩聲,裡面再沒聲音了。

  黎俠推門,推不開。迅速跑到樓外面,一個黑影在樓前面的拐彎道急速飛馳,像鬼魅般地消失了。她往一樓的窗戶查看,有個窗戶敞開著。她往拐彎的地方跑過去,向四周搜尋,昏暗中只有幾片枯葉慢慢飄落。

  真是見鬼了!

  黎俠回到圖書館管理員辦公室,在長條凳上鋪了條毯子,一半墊一半蓋,把提包當枕頭,合衣躺下。腦海裡那個黑影又浮現在眼前,辦公室裡有什麽可以偷得呢?黎俠又起身到圖書館門口,借著手電筒,看了一下校園示意圖,她把目光停留在了理科樓。

  她趕緊回到圖書館管理員辦公室,從抽屜裡拿出學校通訊錄,嘴裡默默念道:“理科教職員工:地理系、數學系,化學系。”她又在桌子上的文件堆裡翻來翻去,拿起一本文件,封面上寫著:“1937年全校科研項目審批名錄”。

  黎俠把文件拿到長條凳上,打開手電筒,慢慢翻看。她的眼光停留在了地理系欄目下,“江東地區礦藏分布勘探及人工重砂在蝕變岩金礦勘查中的應用研究”,課題負責人是袁鋼教授。黎俠下意識地合上文件,又打開。

  黎俠脫口而出:“金礦。”江東地區西部,由於地質因素,金礦礦床分布極廣,區域黃金儲備量大,是我國重要的黃金產地之一。黎俠繼續往下看材料的簡介:該研究通過對江東地區地質構造進行分析,並且在這基礎上進行石英脈型及蝕變岩型金礦床的分布分析,並構建分布結構模型,以更好更準確的進行金礦分布和特征定位分析。

  黎俠又仔細查看了文件,發現上一年度的課題申報地理系就只有這一個項目。這以前的項目都已結題,資料早已歸檔,只有這個課題還在進行中。所以,所有的文件,資料和樣本都在研究所裡。她基本確定那個黑影到地理系礦藏研究所是想竊取礦藏分布定位研究的相關資料。

  黎俠想是誰需要這些文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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