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長孫順德大手一揮無比肯定道:“某的部下不可能騙我!一定是你們聯合起來欺我辱我!”
“長孫將軍!慎言!”
李二陛下出言製止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只是這事兒被朕忘了!”
聽聞這話,長孫順德不由得後退一步,一臉不可置信道:“陛下,你的意思是老臣竊取了唐家的東西了嗎?老臣曾經雖有過錯,可現在,你應該信我啊!”
事情到此,李二陛下哪裡還猜不到情況?
這多半是誤會了啊!太平縣本來就在去塞北的路上,很有可能是幫唐四郎做蹄鐵那個鐵匠私自做了些蹄鐵售賣,然後被太平縣令發現了,當成了祥瑞啊!
擺了擺手,示意自家叔丈不要再說話,李二陛下這才繼續道:“長孫將軍不要多慮,朕是相信你的。朕認為其中定然存在誤會,是矣,朕決定派百騎司跑一趟太平縣,屆時定然會水落石出,還你清白!”
“多謝陛下信任!”
長孫順德拱拱手,雖然嘴上言著謝,臉上卻是十分慘然。
獻個祥瑞,本來還以為自己和部下都能撈點功勞,現在看來,卻是成了唐家老四的功勞。
先前自己是多碉堡,現在,險些被誤會成了竊賊。
臉好痛!
長孫順德失魂落魄走下階梯,留給李二陛下一個看著都心酸的背影。
皇帝暗暗一歎,再給叔丈增加點食邑,安慰安慰吧。
朝會經歷這麽一鬧,也沒有在繼續下去的興致了!
李二陛下淡淡說了一句:“茂約留下,其余人散了吧!”
眾人漸漸散去,諾達的太極殿僅僅留下皇帝、唐儉還有老太監,甚是空曠。
李二走下台階,走到唐儉身邊,有些言不由衷道:“茂約,你家老四發明蹄鐵、馬鞍和火藥,尤其是火藥,據說能殺傷百人,於國有大功啊!”
這就是要索要這些東西了麽?懷疑某泄露秘密的時候呢,關我兒子進天牢的時候呢?
唐儉咧嘴一笑,冷冷道:“逆子!徒增殺孽,不當人子!”
丟下一句話,唐儉拱手離去!
李二陛下覺得自己的臉很疼!好像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
良久,皇帝才鐵著臉咆哮道:“唐茂約,你是紅果果的報復朕!彼其娘之!”
站在皇帝身後不遠的團太監也臉色鐵青,不是生氣,而是憋的。由黃色憋成了紅色,再由紅色憋成了鐵青!
走出太極殿的莒國公正好聽到了皇帝的咆哮,嘿嘿一笑,一蹦一跳地走遠,像極了一個賭鬥得勝歸來的小孩。
另一頭的李二陛下實在氣得不得了,拂袖離開太極殿。
這倒是苦了老太監,一直想笑卻又不敢笑,也不知道會不會憋成內傷!
走回書房,李二陛下連看奏折的心思都沒有了!
去他娘的千古一帝,這樣憋屈的千古一帝要他有何用!
李二陛下大口喘氣,心中狠狠下決心道,一定要找回這個場子!要是不能在唐儉身上找回來,也要在唐河上身上找回來。
一想到唐河上,李二陛下心裡的暴躁好像少了不少!
眼睛微眯,李二陛下心想:對呀,唐老四不是還在宮裡麽?昨天不是被顏師打了麽!朕何不去看看唐老四讀書,看看他被顏師打,這樣心裡就能舒坦很多嘛!
皇帝陛下想到就做,立馬起身趕往兩儀殿。
抵達之時,顏思魯正在講課。
李二陛下掃視了一圈眉頭微皺,怎麽沒看到唐老四那個娃娃。 只是,此時也不好打斷顏思魯上課,李二陛下就在殿外等著,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一堂課結束,顏思魯走了出來,疑惑問道:“陛下今日怎麽有空過來了?”
李二嘴角微微抽一下道:“今日清閑,過來看看。對了,顏師,朕看見程處弼、房俊、李震和李德獎都在聽課,怎麽沒見著唐儉家的老四?”
皇帝,你是來揭短的麽?顏思魯的嘴角也微微一抽道:“請恕老臣才疏學淺,教不了唐家四郎!”
顏思魯說完就走,絲毫不給皇帝問話的機會。
這是什麽情況?唐老四太過狂妄,還是直接沒來?
李二陛下帶著疑惑走進隔壁的休息間,對著李綱行了一禮:“見過李師!”
李綱有些疑惑的回了一禮,正準備問皇帝怎麽來了。
卻是聽到皇帝問道:“李師,那唐河上是怎麽一回事?顏師說他無法教育唐河上,難道那小子當真紈絝至極,教無可教?若非如此,還請李師勸勸顏師,小娃娃嘛,打幾次就聽話了!不用顧忌年齡, 唐儉那邊朕去說!”
李綱搖搖頭,笑道:“哪兒跟哪兒?是老夫讓他不過來的。”
“哦?為何?”
“學堂裡這些東西他已經會了,所以老夫讓他每天下午直接去寒舍學習。倒是要感謝陛下,讓老夫收了一個不錯的關門弟子!”
李綱輕描淡寫,李二如遭雷擊。
這算什麽事兒,在太極殿被那個稱作“唐河上老爹”,寫作“唐儉”的人打了一波臉。轉身到兩儀殿,又要被稱作“唐河上老師”,寫作“李綱”的人打臉。
這和被打了左邊然後又自己伸出右邊的臉,有什麽區別?
語言已經無法形容李二陛下的心情,若是有人數學好,倒是可以計算一下此時此刻大唐皇帝陛下心裡的陰影面積!
兩儀殿與立政殿僅僅百步距離,李世民硬生生走了小半盞茶的功夫。
皇后相迎,見著夫君臉色就知道了皇帝又遇到煩心事了。
又是一番寬慰勸誡,終於得知發生了什麽事。
長孫無垢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又好氣又好笑,道:“陛下,您魔怔了麽?為何要在此事上過不去?唐河上是我大唐勳貴子弟,有出息不好嗎?
您不是大發布告招賢納士麽,如今出現一個人才為何鬱鬱?就因為您自己在處理唐四郎這件事情上的方法不對,然後就怨別人氣自己?這可不是明君所為。”
聽著妻子的話語,皇帝苦澀一笑,事兒倒是這麽回事,可是心裡的坎,不好過啊!天下最難之事無外乎革自己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