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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如血的信號彈不斷衝向那草原陰霾的天空,仿佛是想要把那天空的暗沉全部驅散,還大唐牧民一個朗朗晴空。
這些信號彈在天空炸開之後,留下一一個個鮮紅的天竺數字。
那是信號彈所在的小隊的序列。
“轟!”
火光四射之後的轟鳴,那是漢人隊長們用鐵殼和木柄護衛著大唐牧民的撤退。
就像史達所在的序列一樣,這些個唐人隊長們在打突厥的時候很狠,在保護大唐牧民的時候更是不遺余力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而這些大唐牧民正是曾經的突厥人!
多少大唐突厥族士兵含著熱淚一轉頭加入了撤離牧民的隊伍。不是他們不想跟著隊長衝鋒,而是隊長們教自己的第一課就是服從命令。
草原的正中央,有一條蜿蜒的河流,這裡距離頡利可汗曾經的突厥王庭只有五十裡。
此處是編號002巡遊騎兵序列的巡防區域。
而002巡遊騎兵序列是唐屬草原上唯二的主官是突厥人的巡遊騎兵,也是唯二的有著一百人配置的巡遊騎兵。他們的主官叫做阿史那社爾,大唐國公,突厥都護府副都督!
“報告!”
一個突厥騎兵捶胸報告道:“啟稟王子,正北方、西北、西南方向,一共有一百多隻小隊燃放了紅色信號彈!他們的序列分別是......!”
不等啟稟匯報隊伍序列,社爾輕輕揮手,打斷道:“不用說了!老子看得到漫天的紅色!這是有人入侵了!老子倒是想看看誰這麽大的膽兒!傳令下去,每十裡放一次集結信號彈,讓周邊的巡遊序列全部像老子集結!
另外,去一個人通知都護,讓他派兩萬兵馬支援北邊,老子去西北!”
“是!”
突厥族唐兵領了軍令,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頓。
社爾也沒有絲毫停留,帶著002巡遊序列直接往著那紅色的光芒觸發得最密集的西北方趕去。
馬不停蹄,半個時辰,當真是能跑出去五十裡。
這種跑法,帶來的後遺症是原本一人三馬變成了一人兩馬。
就在這一人雙馬變成一人一馬的時候,一群群騎著馬往東南方向前行的突厥牧民出現在了社爾的視線裡!
這些牧民的身後是驅趕著牧民繼續東南前行的穿著唐製甲胄的突厥人!
這是,巡遊騎兵集體叛亂?
社爾第一時間想到了這樣一個讓人震驚的事件!
“TMD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殺掉隊長,叛亂?”
他深吸一口氣道:“列隊做好戰鬥準備,放牧民過去,後面的士兵有任何異動立馬處決!”
集結起來只有千人的隊伍沒有任何人質疑,抽出彎刀是他們唯一的回應。
正是這整齊劃一的一幕,讓社爾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
身後的巡遊騎兵都能做到令行禁止,而對面的巡遊騎兵叛亂了?這不符合常理啊!再說了,如果真是巡遊騎兵叛亂,那些漢人隊長怎麽可能有機會釋放信號彈?彼此如此熟悉,直接到身邊一刀暗殺了多省事兒?
就在阿史那社爾懷疑自己推斷錯誤的時候,對面那些看上去押送著牧民的突厥士兵止住了腳步。
“怎麽回事兒?”
這樣的舉措,讓社爾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他哪裡還看不出來,對面那些巡遊騎兵不是在押送,而是在護送牧民!
他出言問到:“隊長們呢,出來一個回話!”
然而,沒有一個漢人從隊伍裡走出來。
反倒是一大群扎著突厥辮子的士兵往前走了兩步,
然後一下子跪倒在地。一個士兵哽咽著回答道:“啟稟副都護,我的隊長死了!”
社爾認得那人,以前是自己的親兵,好像叫做阿史那達來著!
他張了張嘴,想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另一個跪在地上的突厥族士兵開了口:“副都護,我們小隊的隊長也犧牲了!”
“我們隊長也是!”
“......”
一時間,雜亂的聲音響起,卻都是稟報自己小隊漢人隊長犧牲的事情!
“都閉嘴!”
七嘴八舌怎麽可能將事情說得清楚?
社爾黑著臉道:“史達,你不是應該在最邊緣巡遊嗎,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子!嗚嗚!”
史達哭泣著道:“咱們遇到了薛延陀,在後撤的路上遇到了牧民,隊長讓我帶著士兵們保護牧民先走。然後隊長一個人衝向了薛延陀大部隊......”
阿史那社爾的心,一下子震撼了!眼睛情不自禁發酸,淚在眼眶凝結。
唐人,唐人隊長,為了保護突厥人隻身衝向鐵勒人!
這份以自己的性命換取別人性命的舉措,如何不讓社爾一個降將感動?
“你們!”
他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抹去了那滾燙的淚水,問道:“都是這樣嗎?”
對面的突厥族士兵突然紛紛下馬,跪在了地上。
社爾知道,那是羞愧。
“都TM的站起來!”
社爾深吸一口氣道:“突厥族從來沒有跪下的孬種!大唐士兵也從來沒有孬種!起來,馬上集結,有膽色的給老子殺回去,讓那些死了的漢人隊長們看看,看看他的小隊裡沒有孬種!”
唰!
史達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噙著淚轉身道:“八六一巡遊小隊集合!”
“八六二隊集合!”
“六五三隊集合!”
“......”
集合的聲音不斷響起,一支支殘缺的巡遊騎兵小隊開始集結。
這個時候,社爾才發現身前不遠處的巡遊隊伍,有的剩下了九人,有的卻只剩下了一個人。
集結、報數,突厥都護府副都護社爾最終得到的數據是三百一十六人!
也就是說,最西北方向的一百支巡遊小隊回來的人數不到一半。
這就意味著,一百支巡遊小隊裡面,有數十支隊伍甚至全軍覆沒!
“所有人!”
吐了好幾口氣,覺得心中絞痛的社爾終於下達了軍令:“上馬,掉頭,弄死那些狗日的薛延陀雜碎!”
臨時整合的隊伍,加上路上整合的一千人,一共一千四百一十六個大唐突厥族騎兵直接向著西北方撲去。
對向的行走,必須計算雙方速度的和為速度。
兩刻鍾後,原本距離三十裡不到的隊伍迎面撞上了。
由東南向西北行進的正是阿史那社爾率領的巡遊騎兵,由西北向東南前行的則是鐵勒人的千人先頭部隊。
雙方默契地在一百五十步外停住了腳步。
這個距離,不算近,卻不算遠。彼此已經能夠聽到對方的馬匹發出來的鼻息。
一個鐵勒人打馬走了出來,他道:“*!”
那是鐵勒語,社爾聽得懂,那個鐵勒千夫長在說:“嘿,對面的突厥人,要麽加入我們跟著我們一起殺了那些剛剛跑過去不遠的背叛了草原的牧民!要麽,讓開道路,讓老子過去!不然,弄死你們!”
社爾沒有理會對面出來喊話的鐵勒人,他抽出了彎刀,對著身後的士兵們道:“大唐攻閥的時候,我們已經輸了一場了!唐人沒有將我們當做戰俘,反而給了族人們新的生活。在戰爭來臨的時候,漢人隊長先於我們衝向了敵人!
現在,對面的鐵勒狗居然敢對著我們叫囂,要我們對不起那些死去的戰友,放他們過去殺我們的族人。
二郎們,你們說,怎麽辦?”
“殺!”
“殺!”
“殺!”
“殺!”
“......”
殺氣蓬勃的怒吼是士兵們的選擇。
“殺!”
社爾爆喝一聲,用腳猛然夾了一下馬腹,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止,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射出了第一箭!
“殺!”
“殺!”
“殺!”
包涵了憤怒、仇恨的喊殺聲再度在士兵們的嘴裡發出。
他們像前方領頭的都護一樣,彎弓搭箭,松手。
一千多支箭矢直接奔著迎面衝來的鐵勒人而去。
於此同時,作為先鋒的鐵勒人也在策馬奔馳中射出了第一輪箭羽。
箭矢如同雨一般扎在了雙方的人馬裡。
受傷的鐵勒人開始哀嚎,他們的皮甲哪裡能夠抵擋已經可以稱為“唐軍”的突厥族人鐵質箭頭?
鐵勒人的箭矢同樣也扎入了唐軍的陣營,掛著半身甲的唐軍一樣有不少人被箭矢刺穿落馬。
可是,倒了地的,沒倒地的,沒有一名突厥族唐軍哀嚎。
他們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在都護的帶領下,鑿穿那群狗日的鐵勒狗!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社爾騎著馬奔馳,他距離對方越來越近!
在還有三十步的時候,他丟掉了弓箭,抽出了彎刀!
身邊的親衛亦是如此!
身後的不論是唐人還是突厥人也都是如此!
唐刀,在微弱的光芒下散發著冷冽的刀光,彎刀,在微弱的光芒下散發著奪命的寒芒。
嘭!
一聲巨響!
這不是誰投放了手雷,而是社爾在護衛的拱衛之下帶著部隊撞上了鐵勒人。
馬匹驟然停滯,馬背上的人飛撲了出去!
向著東南飛的是鐵勒人,向著西北飛的是突厥人!
不斷有刀光劃破天空,不斷有鮮血灑落在大地。
不到兩年,草原上的第二場戰爭正式打響!不過,與一年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這個時候的阿史那家族代表著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