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嘹亮的啼哭從屋內傳來,唐儉臉色變了一下!
這種啼哭,他聽了六次!從第一次的幸喜,到第二次的高興,然後第三次的略喜,第四次的......!
這種次數聽多了,就有一股濃濃的感覺,若是把百科全書放到唐儉身上,唐儉一定會脫口而出:一樂,二和,三多啊!
所以,唐老爹自認為,棉襖不棉襖的無所謂,主要是想換一種哭聲聽!
然而,事情多半是要與意願向違背了。
正是此時,穩婆抱著一個用棉布包裹走了出來,她笑顏如花道:“公爺,幾位小公爺!恭喜恭喜,是七郎君!”
果然!
唐儉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有一股哀莫大於心死的趕腳!
沒有接過繈褓裡的那皺皺的臭八怪,唐儉對著唐松齡道:“大郎,抱著一下七郎!”
“諾!”
唐松齡一臉開心從穩婆手裡接過了幼弟。
唐老四也笑著上前了一步,想看看自家這位未來會出文集的小文曲星。
突然,唐老四一下愣住了,他感覺一股冰冷的殺氣襲來,讓久經沙場的自己後輩發涼。
轉頭一看,只見自家老爹死死盯著自己,冷冷吐出了一句話:“逆子唐老四!面對疾風吧!”
“逃!”
將三十六計駕馭輕熟的唐四郎立馬選擇了當前最合適的方案:走為上計!
瀟灑轉身,果斷邁出右腳......
按照以往的慣例,只要唐老四跑出國公府之後,老爹是從來不會追逐自己的。嗯,這是唐老爹的自知之明,他深知已過知命的老男人是不可能追得到十六歲的兒子的。
是以,唐老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門而出!
就在唐老四成功逃離內院的時候,他回頭一望,發現自家老爹隻與自己相差了三四個身位,並且正像自己追來。
老爹能在五十二歲的時候喜得貴子,這顯然不是偶然,不信?請看看那和年齡不相符的速度!
唐老四來不及感概更多,繼續往國公府的大門逃去!
果然,出了府門,唐老四再次回頭的時候老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裡。
“呼!呼!呼!”
唐老四將手支撐在膝蓋上,不斷喘息,對著府門輕蔑笑道:“半個身子都進了土的人了,一天就知道瞎折騰!還好,老爹你多少有些自知之明,沒強行追出來!不然的話,咱們唐家還來不及給小七辦滿月宴,怕就先要給老頭子你做白事了!”
“是麽?”
突然,一句冷冷的聲音出現在了唐老四的耳朵裡。
唐河上往側頭往右邊一看......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那裡,是一位頭髮已經開始斑白的熟悉的叫做“老爹”的身影,身影的胯下,是一匹熟悉的白馬!
這是要證明騎白馬的不一定是唐河上,也有可能是唐河上他爹?
不!這是,自己低估了老爹要揍自己的決心!
唐老四不假思索,脫兔一般竄出去幾步遠,然後奮力往前跑了起來。
這尼瑪!
老爹這是對小棉襖的期待有多大,所以失落就有多大,然後對自己那句一語成讖的話就有多大的怨言?
“阿耶!別追了!”
唐老四一邊奮力奔跑,一邊回頭解釋道:“老七沒成七妹,和兒子沒啥關系,都是您自己決定的!咱們人體內有二十三對染色體,男人是XY,女人是YY!是男是女,都是您的X和Y決定的,真的和我的那句話沒有關系!”
“少在這裡給老子談這些么蛾子!”
騎在白馬身上的唐儉神色冷冽,
充滿殺氣道:“今日,說什麽都救不了你!你不是喜歡跑麽,來,接著跑!讓老子看看,你和白馬誰快!”“阿耶!別追了,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求生的欲望讓唐老四快速奔跑,讓唐老四汗流浹背甚是狼狽,更讓唐老四決定用老爹所有的秘密去換取今日的存活!
“好啊!那你別跑了,停下來說!”
“不!我不傻,停下來沒法說了!您別追了,我再說!”
“呵呵!”
對於滑不溜手的唐老四,唐儉報以極具惡意的不信任!
唐老四更加淒苦,只能一邊跑一邊道:“阿耶,今日就此作罷,您的那些小秘密,我絕對不和娘說半句!如何?”
“呵呵!”
唐儉冷笑一聲,輕輕夾了一下馬腹作為回應!
直娘的!
你不提這一茬老子還想看在你汗流浹背的份上就此揭過!
可現在!
哼哼!
唐儉決定,今天一定要新仇舊恨一起算,打死那個寫作“唐河上”讀作“狗日的”的慫娃!
回頭望了一眼,唐老四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老爹的馬速似乎快了很多,不然彼此之間的距離不會一下子縮短辣麽多!
老爹這是要鐵了心打死自己啊!
這樣下去可不行,或許下一刻自己就會被追上!
唐老四慌不擇路,一下子拐入了小攤裡面,並且沿著小攤的縫隙奔跑。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就是老爹騎著的馬雖然能夠和自己並駕齊驅,但終究中間隔著一個攤位,除非老爹策馬將攤位撞飛,不然幾乎不可能抓到自己!
顯然,大唐律法不允許唐儉這個國公這樣做,做了會罰銅。雖然唐儉對這點懲罰不在意,但是他還是不準備撞過去,畢竟那會面臨一個很現實的結果——人仰馬翻!
唐儉的投鼠忌器,終於成功讓唐老四一路逃到了長安學院!
讓門衛打開門,唐老四飛快跑了進入,並對著門衛道:“快關門!還有,記住哪個騎白馬的,別放他進來!”
門衛的臉色有些精彩,仿佛在說:山長,那不是你爹麽?
當然,職業的操守讓門衛沒有問出這句話,而是按照吩咐將門給關上了!
“唐老四!你出來!”
“呼!呼!呼!”
“唐老四!有本事你一輩子待在裡面不出來!”
“呼!呼!呼!”
“好啊!你還喘上了!”
“呼!呼!呼!”
“......”
唐儉騎馬在門外,對唐老四怒目直視!
門內的唐老四倒是真想回答兩句,可是,實在太累了!
他只能喘著粗氣,無聲抗爭!
父子二人,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一個弓著身子將手支撐在膝蓋上,一個身騎白馬須發微張!
大眼瞪大眼好幾分鍾,唐儉終於下了決定,反正今日是揍不到兒子了,還不如直接回家,看看剛剛生產完的肚子十分“爭氣”的婆姨。
而校門內的唐老四終於休息夠了,轉身順著操場旁邊的水泥道路往教室走。
操場上,一群學生正在踢球,那是正在上體育課的班級。
球場之上,李承乾帶球突進,一個假動作晃過了同班同學,然後直接起腳打門!
這瀟灑的姿勢和過人時候的行雲流水的動作,與目前學校聯賽上評選出來的最厲害的幾名前鋒似乎實力相當。
要不是太子殿下、蜀王、越王三人實在是球賽的組織者,那麽勳貴一班的比賽一定回出現三人的身影。
姿勢是到了位,可臨門一腳的時候,著力點視乎不太對頭。真皮的球劃過一道弧線,從門框邊緣掠過——球沒進!
李承乾幽幽一歎,TM的又要自己去撿球!
屁顛屁顛前往,剛走到一半,李承乾突然愣住了!
視線裡的身影不是自己的妹夫校長麽?他不是去了漢陽麽,怎麽回來了,看上去還挺狼狽?
剛剛跑了兩裡路的唐老四不知道是身子活動了開來,還是因為在父與子的戰爭中小勝而高興。他沒有理會發呆的李承乾,而是走向了皮球。
卷起長衫下擺,唐老四將皮球朝著球門的背後運了兩步,然後隔著二十米左右的距離直接起腳射門。
足球劃過弧線,哐當一下砸在橫梁上應聲入網。
“好球!”
李承乾情不自禁鼓掌,一邊走向唐老四,一邊道:“山長好腳法!”
唐老四咧嘴一笑,沒告訴李承乾,其實自己沒有練習過足球,這都是蒙的!
“不是去漢陽了麽?”
李承乾笑著問道:“怎麽回來了?”
“回來處理點事兒!”
唐老四咧嘴笑道:“怎麽,不希望我回來?”
“在學校,你是山長,可別給我上綱上線!”
李承乾也不見外,笑著道:“對了,今日怎麽看上去很狼狽?”
“家裡出了點事兒!”
唐老四也不隱瞞,輕描淡寫將自己和老爹的衝突說了一下,隨即聲稱要去洗漱,轉身離去。
唐老四揮一揮衣袖,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可李承乾卻愣在了原地!
根據四郎所言,其母元氏,因為高齡生產險些難產。還是四郎那轉移注意力的辦法放松了其母的心情,終於順利產出唐老七。
其中唐老四和唐儉的趣事被李承乾自動忽略,他只是想起自家母后也三十一了,而且,母后的身子骨歷來不好,有嚴重的哮喘。
身體素質只怕......
“大兄,做甚呢?”
球場上的李恪見李承乾愣在原地,還以為他失了魂,出言提醒道:“快回來踢球啊,就等你了!”
李承乾轉過頭面色難看搖搖頭,轉身往教室走去。
這尼瑪,一聲不響直接走了?
“真以為自己是老大就能矯情?”
李恪罵罵咧咧:“李泰別玩了,李老大好像出了啥事兒,一身不吭走球了,也就是遇到我,不然誰理他?走,咱們去瞧瞧!”
“來了!”
李泰應了一聲,快速跑向李恪,問道:“出了啥子事兒嘛,掃興得很,現在也就體育課能踢球。”
李恪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只是朝著李承乾的方向追了過去。
“怎麽嘛,剛才都還好好的,怎麽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
追上之後,李泰忍不住問自己的大哥。
李承乾歎息道:“剛才遇到四郎了?”
“四郎?”
李恪眉頭一皺:“他回來了?那不是應該高興麽,你苦著臉做什麽,咱們最近有沒做啥壞事!”
“注意一下措辭!”
李泰提醒道:“咱們什麽時候做過壞事?”
嗯,心中加上一句:除了慫恿杜二郎翻牆!
“四郎的母親今日產下了唐七郎!”
李承乾答到。
“那不是更應該高興麽?”
李恪打斷到。
“別打岔!聽我說完!”
李承乾道:“今日唐家伯母難產,要不是唐老四出奇招,估計危險了!咱娘身子骨歷來不好,年齡也上去了,要是難產怎麽辦?”
李承乾的問題,讓李泰愣住了。
他雖然不知道生產是怎麽回事兒,可也聽說過難產很有可能死人,雍州府有很多這樣的記載。失聲問道:“那怎辦?”
“慌啥嘛!”
李恪卻是有不同意見:“唐老四不是有奇招麽,讓他再用一次不就行了?”
李承乾的臉色很精彩, 那招數能夠用出來?不知道唐伯父追了唐老四整整兩條街?
這要是用在自家母親身上......怕是父皇要把哥幾個連帶唐老四的腿給打折了!
不!
以父皇的尿性,可以減去“怕是”二字!
“老大,你倒是說話呀!”
李恪用胳膊捅了一下李承乾,問道:“唐老四到底用的是什麽奇招?”
“那個......”
李承乾支支吾吾道:“四郎說,他對著屋子裡喊‘娘,加把勁,再給我生個弟弟,氣死那個一心隻想要個女兒的爹’!然後,屋內的伯母一下子笑岔了氣,就生出來了!”
“臥槽!”
“臥槽+1!”
李恪與李泰情不自禁驚呆了!
這還真尼瑪是奇招啊!
還是不可複製那種!
不信?
呵呵呵!
父皇的鞭子不會抽人麽?
震驚之余,李泰咽了一下口水道:“這辦法絕壁不能用!咱們怎辦?”
李恪也點點頭道:“就是,絕對不能用!大哥,你說咱該怎辦?”
“我怎麽知道?”
李承乾不耐煩道:“要是知道,我還會這樣煩著?一會兒都想想辦法,還有,這件事兒一定不能告訴長樂他們!”
“哎!”
李恪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這一天天的,哪來這麽多糟心事兒?”
李泰也搭攏著腦袋,老大和老三都想不出來辦法,我能怎辦?莫非,去問問死去的老二李象麽?
煩!
煩!
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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