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思很明顯,要想獲得雪鹽的加盟權限,鄭氏得付出一份婚約。
鄭繼輔卻是相當為難,世家門閥同氣連枝,大家都說好了不和皇家聯姻,若是鄭家答應了,怎麽給其他幾家交代?
可如果不答應皇帝,拿不到雪鹽的加盟權限,登州的雪鹽會直接將運城的鹽抵製到或許一鬥都賣不出去。
鄭家的運城鹽可謂是一本萬利,除了礦山,其他的都不需要支出多少。
采礦和製鹽的都是鄭家的佃戶或者長工,只需要讓他們吃飽,最不濟給些微末的薪水就成。
所以,運城鹽不管是按照官鹽價格售賣還是當做私鹽售賣,都是鄭家不可或缺的收入來源之一。
丟掉鹽業這一塊,鄭家會在很大程度上吃緊。
“陛下!”
鄭繼輔躬身行禮道:“鄭氏願意隻佔雪鹽的三成股份。”
顧名思義,鄭繼輔不願意和皇家牢牢綁在一起。一來怕得罪其他幾家,而來,讓太子當女婿這種事情.....真的不敢保證不虧!
畢竟,有前車之鑒!
“呵呵!”
皇帝冷冷一笑道:“鄭卿家,朕並非非要和鄭氏合作,這雪鹽,就是朝廷也能製作。”
說實話,莫說皇帝,其實鄭繼輔都覺得自己那種說法有些不合時宜。
皇帝說得很對,他並不是非要和鄭家合作,相反的是如果鄭家不和皇帝合作,運城的鹽就只能按照十五錢一鬥的價格售賣。
雖然談不上虧損,可基本沒有了賺頭。
作為鄭氏的第二號人物,鄭繼輔比誰都清楚,自己家族不是慈善家,不賺錢的營生不可能做。
而且,世家門閥的開支從來都不低,如果運城的鹽以成本價出售,那和不開采沒有任何區別。
是以,擺在鄭繼輔面前的路只有兩條,要麽答應皇帝,從運城鹽轉為雪鹽;要麽,乾脆停掉運城鹽再找一個其他的收入來源。
只是,開源有那麽容易麽?
並未!
若是真的那麽容易,唐河上就不會被稱為長安財神了。
怎麽辦?
鄭繼輔真的左右為難!
李二陛下瞥了一眼鄭繼輔,語氣甚為淡漠:“鄭卿家,朕可以再退一步,找唐河上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想辦法提高你運城鹽的產量,同時降低運城鹽的成本。當然,這件事情朕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具體如何選擇,汝自行決定。”
皇帝的這句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
如果唐河上真的能減少運城鹽的成本,那麽運城鹽也可以按照十五錢一鬥的價格售賣。這樣一來,鄭家相當於並未損失固有的渠道,同時還能入主雪鹽製造,倒是算的上開源了!
深吸一口氣,鄭繼輔道:“臣由衷感謝陛下的誠意,老臣正好有一個孫女,正好十歲,若是陛下不棄,臣腆著老臉像陛下求個親事!”
李二陛下眉毛一挑道:“朕聽聞,鄭家主有一位孫女,自幼聰慧,今年正好十一歲?”
鄭繼輔一下子噎住了!
皇帝這是看不起自己的孫女啊!
異地而出,倒也正常,畢竟自己是二房,自己那孫女並非鄭氏嫡女!
闊是,鄭某為何心中那麽......鬱悶?
見著鄭繼輔一時沒有回答,李二陛下繼續淡淡到:“莫非,當朝太子配不上鄭家女?”
“不敢!”
鄭繼輔慌忙回答,有些事兒,可以心照不宣,但是不能隻說不是?
不管世家私下裡說皇家有是半個胡人也好,說李二就是胡人也罷,可這種事兒能拿到明面說?
真要是那樣,怕是皇帝要直接弄死鄭家了!
這個時候別扯什麽同氣連枝,更別扯什麽大不了戰爭!
大唐和平多少年了,百姓願意戰爭再起?
“只是!”
鄭繼輔收拾了一番措辭,委婉道:“陛下,畢竟那是家主的孫女,老臣一個二房沒辦法做主!還請陛下給臣些許時間,老臣和家主匯報匯報?”
“可!”
鄭繼輔的提議李二陛下直接讚成,卻繼續敲打道:“不過朕建議鄭卿家盡快。”
“諾!”
鄭繼輔拱手應諾,他知道皇帝還有半句話沒說出口,那是鄭氏等不起!
走出兩儀殿,鄭繼輔心中很是苦澀。
滎陽鄭氏,作為五年前的大唐第一世家,何曾想過會有如今的境地?
要不是......罷了.....時也,運也!
深深吐出一口氣,鄭繼輔直接往朱雀大街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住處,鄭二爺幾次提筆又休,最終還是寫下了一封信件,飛鷹傳回滎陽......
為了促成自家兄長答應婚約,鄭繼輔在信上把所有事情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包括皇帝的交易籌碼,包括鄭家直接找唐河上幫忙的可行性......
也不知道,鄭家家主拿到這樣一封信會是如何感想。
鄭繼輔和李二陛下的商議被老太監聽在了耳裡。
老太監打心眼裡對鄭家沒有絲毫同情,且不說用一個女娃子換取一個產業是虧還是賺,就是鄭家此前販賣私鹽的所作所為就讓老太監非常反感。
哼,要不是你鄭氏故意減少官鹽供給的量,老朽的家人會吃毒鹽毒死?
要以老太監的設想,皇帝就不該給鄭家一條活路走,殺雞儆猴,正好斷了整個大唐私鹽販子的念想!
當然,除了憤憤,老太監心中更多的是感謝!
感謝唐河上弄出了雪鹽,更感謝唐河上將所有雪鹽低價出售。
不然,哪裡來的今日鄭家服軟?
嗯,下次看見唐河上的時候, 眼神更寵溺一些,以後唐河上要是在皇帝這裡犯了什麽錯,一定要給那小子美言幾句。
當然,最好還是能將唐河上收為徒弟,那樣就更名正言順了,就是不知道那小子願不願意?
也虧得唐河上遠在漢陽,根本不知道老太監的想法,不然一定會說一句:“你走開,唐某死也不切!”
長安到滎陽,直線距離八百裡左右,鷹隼傳信只需要半日左右。
當日夜裡,遠在滎陽的鄭家主就收到了弟弟的信件後,立馬進行了回復。
翌日中午,鄭繼輔便收到了兄長的來信。
來信只有三個字,卻表明了鄭家主濃濃的憋屈。
那信件寫到:罷了......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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