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放點之時的大雨,連下了一夜,清洗了玉虛北脈,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時分才漸漸小了下來。
一處不深的岩石山洞之中,一人面色蒼白的躺在地上,胸前的衣物布滿了乾凝的鮮血,一人呆呆的站在洞口拐角之處。
烏黑如匕首的利爪張開著,好似下一刻洞口一有動靜,這利爪便會張抓而去,把那闖入洞口的東西撕碎。
這在山洞中的二人正是從山坡上逃生的張妄仙和乾屍。
作日身上被大雨所全部淋濕的衣物,已經不知在何時已經幹了,洞中相比外面的細雨天,很為的溫柔,都無滲水。
張妄仙在溫柔的環境之中,睡的並不怎麽舒服,眉頭不時的緊皺,咳嗽,這是因為為其胸處傷口所導致的。
在這天不過剛明亮的時刻,張妄仙便在咳嗽之中難受的蘇醒了過來。
口中吐出些許帶著血絲的痰水後,張妄仙趁著著短暫的舒服時間向右胸處的傷口摸去。
已經結了疤,不過想來其中的內髒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完全修複,這其實也很為正常,畢竟先是被一劍刺穿,隨後又受了重拳,再加上一路的奔跑顛簸。
沒內髒出血死去,已經很為了不得了。
張妄仙放下了手,臉上露出了笑容,但不到片刻又痛苦著咳嗽了起來。
一直咳嗽了好一會之後,張妄仙眼中有著淚花的掙扎起身然後向著洞口之處走去。
出了洞口之後入目所看的便是昨日乾屍背著張妄仙衝下來的山。
實際這山洞距離那山坡並未有多遠的距離,只要從那長滿雜草的山坡上下來,在行個一刻鍾左右的時辰便可到。
選擇在如此近之地藏身,實際很為的危險,但是張妄仙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昨日如此之快的從山坡上直衝而下,身體表面多了不少的傷口不說,胸膛之處先是被小劍刺穿,隨後又受一拳的傷口。
經過這一番在乾屍背上的顛簸,更為的嚴重了,衝動山腳下之後,右胸胸膛的傷口,血流就如水出一般。
張妄仙能堅持到讓乾屍帶著他尋找到這洞藏身,並且讓乾屍守到洞口拐角之處,已經極為的不易。
若不是每天修煉虎拳的強忍疼痛,饑餓,以及修煉碎心斷魂掌的緊收心神。
張妄仙還真不一定能在哪般狀態之下堅持下來。
如今經過一夜的休息,張妄仙身體表面被茅草和刺藤刮出來的傷口早已經恢復如初,只有著胸內受傷的內髒還需休息一段時間。
張妄仙遙望著那座山,不時難受著咳嗽幾聲,咳嗽著,咳嗽著。
張妄仙臉上強行擠出了笑容,配合著流出的淚花,讓他本來因為變白而秀氣的臉,變的分外的難看了起來。
如此這般難受哭笑著看了那種山一眼,張妄仙轉身向雨水之中走去,乾屍跟隨其後。
兩者身上都有著傷,而且還渾身破爛不堪,布滿了烏泥雜草,看著就如兩隻落敗,夾著尾巴在雨中匆忙離去的野狗。
中午時分,天空終於不在落雨,不過依然陰沉著,看著就恍如天色黃昏太陽落下之時。
不過路面還是極為的濕潤,甚至還有不淺的積水,踩入進去容易摔倒不說,鞋褲子還會全濕,而且還會粘上淤泥,越走越重。
“咳咳!”
胸腹之中的瘙癢,隱疼,讓趕路著的張妄仙不由的又彎腰痛苦的咳嗽了起來。
咳嗽了好一會,胸處舒服了一些之後,
張妄仙看著遠處三個山包相連的山,那裡正是青和坊市所在的三仙山。 這本來不過一上午便可走到的路程,張妄仙如今卻才走了一半不到。
“陳家那面應該已經派人通知呂家了吧,結合著陳家所說,李老四他們被邪物殺死的假象,也很為容易猜出是我驅使著邪物去殺的。”
張妄仙口中輕說著,臉上有了懊惱,明明都知道李家都有了防備,去殺陳軒之時又為何不多等一下,多確認一番。
現在中了陳家的計,身受重傷不說,還把自己暴露了出來,由暗變為了明。
懊惱了不到片刻,胸處的傷口讓張妄仙又痛苦的彎腰猛烈咳嗽了起來。
眼中淚花服務,甚至嘴角都有了清水的流出。
咳嗽了好一會,張妄仙一邊擦掉眼角的淚水和口角的清水,腦海之中快速思索了起來。
不用想現在的呂家和他家的那些親戚肯定已經充滿了防備,更甚者已經開始尋找自己。
想著張妄仙抬頭看著那白霧繚繞好似真有仙人居住其中的三仙山,隻感覺凶險萬分,好似那白霧之下有著無數危險野獸在其中隱藏一般。
“青和山脈是不能回了,那又要如何才能呂家那面的信息呢?”
口中輕言著, 張妄仙腦海之中出現了吳耀明,季清煙的身影。
但想了一會張妄仙便搖了搖頭,這兩人吳耀明現在還不知死活,而且就算活著還被自己斷了一條手臂。
季清煙!
張妄仙腦海中浮現了那夜季清煙說的話語,心中浮現了一絲忌憚,斷了向季清煙打聽呂家消息的想法。
但是把這兩人排除之後,張妄仙的心中又迷茫了起來,除了這二人自己有能從哪裡得到呂家的信息呢?
………………
呂家!
安靜的客房之中,陳父臉色慘白的睡躺在床上,胸前纏著白紗布,充滿了藥味。
本來作日一個看著還很為精壯的中年男子,在中了張妄仙一掌之後,這不過一夜的時間,便恍如蒼老了數十歲一般。
如一個久病在床的病人。
一邊守護了半夜的陳軒,看著自己父親終於睡了過去,不在受胸前掌印的折磨,精神松了下來,困意湧上心頭。
在昨日追丟張妄仙之後,他便趕了回來然後見到自己的大兄,正著急的尋找自己。
詢問後得知原來父親中了那人一掌,初時隻以為把其中的濃血擠出來便好了,那隻沒過多久又複發。
如附骨之疽除之不掉,周而複發,十分歹毒。
無任何辦法之一,陳軒只能連夜帶著自己父親趕往呂家,而且兄長留下追查那人的小落。
心中雖然困意湧動著,但是陳軒看著自己父親如今變成了這番模樣,有哪能睡的著,雙眼通紅如恨不得食人骨肉一般,捏拳向房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