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陀寺在中州大陸北境的大漠之中，據說門內弟子有六千多人，不過大抵都在外面遊歷，修浮屠積功德。

林凡離開浩氣宗後，便一路北上，原先需要走上好幾個月的路線，現在卻只要短短一天的時間。

站在大漠當中的一個破舊寺廟門口，林凡叩門三聲。

不多時，兩個正在院內掃地的年輕僧人便打開門，看到一頭白發的林凡時，其中一名年輕僧人立馬伸手道:“師父已經在禪房中等著了，施主請這邊跟我來。”

林凡沒有多問，跟著頭上有六個戒疤的年輕僧人一路走到一間禪房門口，年輕僧人駐足道:“師父就在裡面，施主直接進去就好。”

言罷，年輕僧人就邁著步子，走路無聲的離去了。

屋子裡面有敲擊木魚的聲音，一走進古陀寺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檀香氣味，林凡撫順袍子，推門走了進去。

禪房裡面，一個枯瘦駝背僧人正拿著犍稚坐在蒲團上不斷敲擊著木魚，在老僧對面，還擺放著一個蒲團。

林凡走上前，坐了下來。

雙手疊放在肚臍下方，沉心靜氣，吐一納七，仿若已經入定。

再清醒過來時，枯瘦老僧正細細打量著自己。

林凡詫異道:“大師在看什麽?”

枯瘦老僧沒有回答林凡的問題，起身道:“請跟我來吧。”

林凡跟著枯瘦老僧走出禪房，看到外面天都亮了，林凡皺起眉頭，心下不解道:“難道我已經坐了整整一夜。”

枯瘦老僧帶著林凡走到古陀寺的大雄寶殿之中。

“坐吧。”

林凡坐了下來。

枯瘦老僧從懷裡掏出來一顆舍利子，說道:“這便是秦道陵讓你過來的用意。”

“這是?”

“我師父留下的舍利子。”

舍利子，傳說只有羽化境之上的老僧坐化後，才能生出的寶物，在佛家，舍利子更是屬於聖物。

據說只要將舍利子吞食如腹，便能同時吸收其中蘊含的靈氣，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吸收，直接可以據為僅有。

“拿去吧。”

林凡沒有伸手去接，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只是一想到舍利子是人死後留下來的東西，林凡就覺得有點膈應。

枯瘦老僧將舍利子放在地上，自己離開了大雄寶殿。

林凡很是猶豫。

服用舍利子盡管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但是這畢竟是佛家先人的東西，一來自己也膈應，二來也是對先人不敬。

雖說現在自己急需提升實力，但如若是通過這種方法的話，林凡還是做不到。

思慮再三，林凡沒有拿那枚舍利子，直接起身離開了。

“咦?”

坐在禪房裡的枯瘦老僧覺得有些好奇。

半晌，他從禪房桌上拿下一個瓷碗，用靈氣劃開掌心，一滴金黃色的鮮血滴入碗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僧人身上流出金黃色的鮮血，只能說明這位僧人已經成佛了，若是坐化之後，便可以和佛祖一樣，被貢在廟裡，受凡人香火祭拜。

林凡前腳剛走，枯瘦老僧後腳就跟了上來。

“就這麽走了，秦道陵會說貧僧小氣，來，把這個喝了吧。”

林凡不解道:“這是什麽?”

枯瘦老僧笑道:“寺廟裡供奉的聖水。”

林凡想到沒想，仰頭飲盡。

老僧接過瓷碗，又笑著問道:“施主可否再回答貧僧一個問題?”

“大師請問。”

“若有朝一日，犧牲你一人，可救人間萬萬人，你會作何選擇?”

“犧牲我一個，可救萬萬人?”

林凡笑道:“若真是這樣，

那事情反倒就簡單了，恐怕到那個時候，就算犧牲我一個，也是無濟於事吧。”枯瘦老僧閉口不語，似乎還在等林凡的正面回答。

林凡又回道:“我沒大師你那麽大的胸懷，與其說是為了人間萬萬人，還不如說是為了我在乎的那十來個人，如果我的犧牲，可以讓他們無恙的話，我當然會選擇犧牲，畢竟我來到這裡就是一個意外。”

林凡說完，又笑道:“拯救人間萬萬人，這麽大一個頭銜還是留給許敬之吧，他應該是這麽想的。”

言罷，林凡乘風而去。

枯瘦老人面帶笑容地回到了古陀寺。

……

林凡走到一半，突然全身發燙起來，他知道那碗金黃色的聖水很不俗，但也沒想到會帶來這麽大的反應。

林凡找了個破廟坐了下來，開始內觀起了體內的情況。

修行十二步，能走到羽化境，便已經將絕大多數修士遠遠甩在了身後。

如果說大乘境修士的體內的靈氣像一條小溪的話，那渡劫境體內的靈氣就像是一條河流，而羽化境就像是一汪湖水，至於登仙境，林凡目前還不知道。

但是渡劫之後，每一個境界的提升都是難上加難，從小溪到河流可能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從河流到大湖可能需要一年時間，那如果登仙境需要的靈氣是一片大海時，那從大湖到大海可能就需要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時間。

林凡等不了那麽久，所以秦道陵才想方設法的替他謀取捷徑。

林凡在破廟裡整整呆了一天一夜，身體內部的那種熾熱感才慢慢削弱，直至消失，等林凡睜開眸子時，再內觀體內，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程度又上升了一個檔次，身體也變得更輕了。

傳說到了天仙境之後，人的身體就會變得格外輕盈，一步可上九天，一步也可入地，不再受重力的約束。

林凡站起身，出了破廟後，便回了浩氣宗。

這一來一去用了不到三天時間，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西涼之地，然後再去無盡森林的，但林凡想了想，還是先回浩氣宗一趟，一方面把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另一方面也是放心不下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

至於天上那十四個字，林凡也隻當個笑話看，畢竟憑借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實力，天底下又有幾個敢對自己動手的，就算能打得過自己，可身後還有個秦道陵，一個在自己世界就開掛的妖孽，誰敢惹?

之前自己境界低下，不能知道秦道陵到底有多厲害，但隨著自己的境界一點點的突破，林凡就愈發感受的到秦道陵究竟有多麽恐怖。

光是可以打破二十一位仙人花費幾千年建立的規則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已經無限度的靠近天仙境了。

回廣寒峰的路上，秦道陵攔下了林凡，隻問了一句:“那老僧給了什麽。”

林凡如實道:“先給了舍利子，我沒要，然後又給了一碗金黃色的聖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秦道陵聽完，只是笑著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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