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一回來，林凡就又能多個說話的人了，前三天時間，林凡每天都往落雲峰上跑，兩人互相訴說著這麽長時間裡，在各自身上發生的事情。

　　鄧一這個時候多半也是參與的，不過基本都是以聽為主。

　　景平說，他和鄧一這將近十年的時間裡，前三年基本都是在西涼之地一帶斬妖除祟，碰到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妖和祟物，比如可以擾人心神的井底之蛙、喜食人足的老變婆、長舌婦、壺中嬰等等等等。

　　和景平、鄧一相比，林凡這些年發生的事反倒不值一提了，只是林凡說到從西蜀劍門的劍塚中安然無恙地取出萬年青藤時，鄧一的表情有點不太對勁，出人意料地是，他也沒問什麽。

　　敘舊之後，後面的日子就變得有意思多了。

　　每日清晨，鄧一從落雲峰禦空而來，和林凡一起去瀑布旁切磋一劍後，就各自返回，剩下的時間，林凡就每日鑽研那本從極北之地帶回來的仙術【開天】。

　　如此過去三個月後。

　　林凡的進步異常明顯，這天，切磋完之後的林凡和鄧一坐在瀑布下的一塊頑石上閑聊。

　　鄧一破天荒主動說道:“說是陪你練習劍術，其實這三個月對我來說也漲進了不少，我隱隱覺得我離渡劫那天不遠了。”

　　“你怕嗎?”

　　“怕什麽?”

　　“渡劫啊。”

　　鄧一握起劍道:“有劍在手，還有什麽好怕的。”

　　林凡灑脫一笑，繼續問道:“等你成為天底下最厲害的劍修後，你想做什麽?”

　　“不知道”鄧一搖頭說完，又好奇問道:“你呢，你想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現在這樣的生活就挺好。”

　　鄧一默然。

　　這個時候，天邊又掠來兩人，秦道陵和景平。

　　落地之後，秦道陵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三個同時對我出招。”

　　鄧一聞言，握劍起身。

　　林凡百思不得其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道陵。

　　景平跟林凡解釋道:“老掌教是想指點我們。”

　　鄧一和景平滿臉向往，秦道陵笑道:“我只是想檢驗一下林凡的進步而已，之所以叫上你們兩個，是因為我怕林凡一個人看不過來。”

　　景平長歎一口氣，臉上還掛著笑容道:“掌教，你也太偏心了。”

　　鄧一咽了口唾沫，右手緊緊握著劍柄。

　　“別緊張，我會讓你們先出招，不過出招後，你們得看仔細了。”

　　說完，秦道陵掠到瀑布那邊。

　　林凡、景平、鄧一三人並肩站著，兩人拿劍，一人持掌。

　　秦道陵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傷到你們，用盡全力，使出最強一招，準備好後可以隨時出招。”

　　三人對視一眼，各自運轉體內靈氣。

　　林凡吐一納五，用的是玄壽所教的吐納之術，半晌，他豎劍於胸前，繼而高高舉起手中長劍，天地間有三股靈氣湧向這邊，其中一股環繞在劍身周圍，最後溢入劍中。

　　鄧一手握劍柄，滿臉莊重，鞘中劍唰唰作響，猶如龍吟。

　　景平只是伸出右手，做掌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林凡輕聲道:“一起出手吧。”

　　身旁兩人點頭。

　　繼而，兩道劍氣和一道罡氣一起衝向秦道陵，齊頭並進，沒有先後，都是臻於細微、返璞歸真的一招。

　　秦道陵面帶笑意，只是伸出劍指，不退反進，速度之快在空中連殘影都沒留下，要不是三人都已經達到了大乘境，此時估摸著連秦道陵在哪都不知道。

　　林凡瞪大雙眼，看著秦道陵先是掠到鄧一那道劍氣前，用劍指輕輕一夾，就將那道劍氣給‘夾’斷了，之後又如法炮製，僅用兩根手指，將林凡和景平的劍氣和罡氣給簡單打斷了，這一切，僅僅只在瞬息之間。

　　“恐怖如斯！”縱然是不喜歡說話的鄧一，看到這一幕，也發出了這般感慨。

　　秦道陵拍了拍手，落到三人身前，說道:“還不錯，都已經達到規則下的極致。”

　　景平皺眉道:“規則?”

　　“嗯。”

　　林凡追問道:“你說的規則到底是什麽意思?”

　　“日出日落，花謝花開，水往低處流，雨從天上落，這都是規則。”

　　“秦道陵！你能不能不要再裝了。”

　　秦道陵哈哈一笑，認真解釋起來:“你們要知道，人的身體所能達到的速度是有極限的，這也就是為什麽，修行者在前期進步會很快，等到後面，進步就會越來越小，這個鄧一你應該感受的到。”

　　鄧一點頭道:“沒錯，我拔劍的速度這幾年已經沒有明顯的增長了。”

　　秦道陵笑道:“這就說明你拔劍的速度已經達到你這個境界所能達到的極限。”

　　林凡明白了秦道陵在說什麽，但還是不解道:“這是必然的啊，所以才要突破境界。”

　　秦道陵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了兩塊大小形狀差不多的石子，他笑道:“你們看清楚了。”

　　話音剛落。

　　唰的一聲，秦道陵扔出了一塊石子。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秦道陵又扔出一塊石子。

　　後者要比前者速度更快一些。

　　秦道陵道:“這兩塊石頭我扔出去使用的力氣是一樣的，但為什麽後者要明顯比前者快?”

　　“風！”

　　“風的不同。”

　　秦道陵道:“沒錯，我控制了風，所以在相同的力道之下，兩塊石頭的速度才會不同。”

　　林凡問道:“這個我能理解，但這和我們出招的速度有什麽關系，僅僅是靠風的速度，對結果影響並不大吧?”

　　“沒錯，但我只是改變了風的規則，如果我要是改變了其他的規則呢?”

　　“還是改變什麽?”

　　“一切都能改變，甚至是空間、時間。”

　　林凡瞪大眼睛，激動問道:“時間能改變的話，那豈不是可以穿越過去和未來了?”

　　秦道陵笑道:“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實際上應該沒人能做到，就連我，目前也僅僅只能在短時間改變時間流速而已，所以我相信即使達到了天仙境，也是不可能做到你所說的時間穿越。”

　　林凡又問:“那要怎麽樣才能改變規則?”

　　“人除了身體之外，最重要還有精、氣、神三種可用作修行的縹緲之力， 精是構成人體、維持人體生命活動的物質基礎，氣是生命之根也是修行之源。而神則控制著精神、意志、各種知覺等等等等，我把它叫做神識，你們之前突破時都經歷過異象，而異象便是你們的神識在不經意間創造出來的。”

　　“林凡你當初在悅來峰上酒醉突破時，九天之上出現了瀑布景象，你還記得嗎?”

　　林凡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猜到的話，你那天晚上應該吟誦過有關瀑布的詩句。”

　　林凡試探性地說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沒錯，那九天之上的瀑布便是你神識所想而創造出來的異象，但是異象也僅僅只是異象而已，想要利用它，你們必須還得通過神識和它產生聯系，比如……”

　　秦道陵說到一半，突然看向地上的一片落葉。

　　林凡、鄧一、景平三個人都不明白秦道陵要做什麽。

　　只見眾人腳下那片已經發黃的樹葉竟然慢慢變綠了起來，恍若新生。

　　林凡是目瞪口呆。

　　心下驚歎道:“這個世界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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