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師父又下山了嗎?”

王武將木劍插入腰帶間，雙手捧著粥碗問道。

吳霜、唐浩、寧白三人齊刷刷看向楊初夏，楊初夏露出幾分笑意，輕輕嗯了一聲後笑道:“很快就會回來了。”

唐浩將碗中清粥一口喝乾淨，抹了抹嘴笑道:“老掌教上次跟我說，師父已經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了，等這次回來，想必師父應該就能成為天下第一了吧。”

吳霜道:“沒你想的那麽容易。”

“怎滴沒有，我說有就是有。”

“胡扯。”

“吳霜，你討打是不是?”

“說得好像你打得過我一樣。”

唐浩摩拳擦掌道:“吃完沒，吃完乾一仗去。”

吳霜將碗放在桌上，正要起身。

筱筱沒好氣道:“你們兩個煩不煩?再吵，再吵你們明天就不要來了。”

吳霜當時就坐了下來，唐浩愣了一下，也開始賠起了笑臉，寧白和王武在一旁掩著嘴偷笑。

筱筱是林凡第一個徒弟，按照禮俗，唐浩、吳霜、寧白、王武都該叫她一聲師姐，從無盡森林走了一圈的筱筱像是突然長大了好幾歲，她不再是小女孩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變得和成年人一樣，時而愁、時而喜、時而悲、時而悵。

楊初夏沒有理會他們的拌嘴，吃完起身回到屋子裡，坐在搖籃旁邊默默修行起來。

林凡這次出去後回來能不能成為天下第一，對她來說並不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因為二十年前，她喜歡上他的時候，林凡才不過是個連內門弟子都看不起的少年，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樣，希望自己的男人有多麽的了不起，有多麽的厲害，她隻願他平平安安。

至於為何修行，她只是想等天門大開之時，自己不會成為林凡的拖油瓶而已。

小師叔可以在他渡劫的時候，幫他擋下最後一道天雷。

自己也未嘗不可。

……

……

東海之上，海浪滾滾。

秦道陵望著不遠處的一個孤島說道:“玄壽說的就是這個位置了，從此處直入海底兩萬裡，應該就能看到玄壽說的荒古大陸了。”

林凡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青鸞，主動提議道:“海底百米之下，便是漆黑一片，中途萬一出個什麽意外，很可能會走散，不如攜手一同入海。”

司命和秦道陵各自點頭。

林凡朝青鸞伸手右手，左手也和秦道陵握倒了一起。

四人各自握手後，便一頭扎進了冰冷刺骨的海水當中，寒冬時節，海面上風起雲湧，四人入海之時，方圓百裡海魚全都四散逃開。

四人速度極快，起初一息間便可下墜百米，只是隨著深度下降，四人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隨之而來的也是一種巨大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如若換成普通人的話，應該早就被這種壓力炸成了血水。

龍族本就不忌水，入海之後，速度反而更勝一籌。

秦道陵這個老東西，不知道藏了多少私貨，感覺拉著他的手，周圍的水流速度都不一樣了。

林凡猜測可能是秦道陵也悟透了水的規則。

一個時辰之後，四人眼前便是漆黑一片，一些在這個水域生活的魚類也全都進化出了可以發光的身體部位。

林凡也是第一次下海到這麽深的地方，看到不遠處有不少從未見過且長相凶惡的魚類時，也難免有些心悸。

一丈、百丈、千丈、數十裡、幾百裡、幾千裡、一萬裡、兩萬裡……

在無邊黑暗的海底下沉了整整五天五夜後，四個人眼前出現了一道光，一道隻可能在地面上才會出現的光。

四人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朝那發光的位置遊了過去。噗通！

靠近那個發光位置的時候，林凡竟然感覺那種巨大的壓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這是！”

林凡回頭看了一眼，震驚道:“竟然把海水隔開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能想象嗎?

大海最深處，竟然有一小塊陸地是沒有被海水浸泡的。

秦道陵也皺起了眉頭，深思許久，還是搖頭道:“據我所知，天底下好像沒有人可以做到這這一切。”

司命也驚愕道:“好大的手筆，想必這是只有妖祖境才能創造出的結界。”

“但是妖祖境的仙人不都已經飛升上天了嗎?”

青鸞的這一句話，直接讓林凡等人陷入了沉思。

眼前這種手段，無論是司命還是秦道陵都是做不到的，這肯定是天仙境的強者才能製造出的結界，可到了天仙境，不就已經飛升上天了嗎?為什麽還會在海底?難道……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林凡腦海中迸發出來。

難道很早之前就有仙人來過人間?

又或者說是，有人成仙後，卻沒有飛升上天?

青鸞指著遠方，突然道:“你們看！”

三人順著青鸞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不遠處，能隱約看見一個露在外面的宮頂。

海底竟然有座宮殿！

四人對視一眼，紛紛掠身向前。

在四人靠近中心處時，兩旁的突然升起十幾根石柱，就像是路燈一樣，有規律地插在道路兩旁。

Shaun！

每根石柱上面全都亮起了火光。

林凡耐住心中震驚，掠身來到宮殿前。

“已經被埋住了。”

但是四個人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這座被沙石掩埋住的宮殿上，而是統一看向了中心地帶的那個被巨大鐵鏈鎖住的棺材上。

“玄壽沒有騙我們。”

當林凡看到那個銅棺時，一雙眼睛就像是被什麽東西迷惑住了一眼，目不專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它。

一種突然其來莫名恐懼感，讓林凡全身竟然顫抖起來。

“你怎麽了?”青鸞問道。

秦道陵和司命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林凡身上。

“為什麽，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林凡蹲了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不停重複著那三個字。

秦道陵萬般不解，這棺材看上去只是肅穆了些，林凡只是看了一眼，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林凡一頭白發再次披肩，心裡好不容易解開的謎團，好像只是一道開胃菜。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那麽簡單。

銅棺的文字，除了林凡之外，可能只有許敬之認識。

小篆！

古秦小篆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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