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臨之初,這片迷漠尚未形成。不過那時候城邦所在地夾在城堡片區和舊城片區之間,無論是待探索的物資,還是繁榮程度,遠遠不及隔壁兩個片區。
不過還是有許多流民遊歷過周邊之後,最終決定在此定居。
他們一部分人選擇靠近舊城建立聚集地,而卻有少部分人決定遠離這兩片物資充裕的片區,零散而居。
隨著土壤沙漠化加劇,大漠逐漸形成,後者居住之所,成為了沙漠戈壁上,城邦片區的邊境地帶。
最初在邊境地區建立聚集地的,就有陳子龍和賈家兄弟,還有幾位志同道合的流民。當然,附近也有其他流民建立的聚集地。
這些聚集地或大或小,或近或疏,隨著時間分分合合,起起伏伏,最終形成了城邦邊境現在的格局。
雖然這裡氣候惡劣,又靠近危險莫測的沙漠腹地,不過通過眾人的努力,大棚種植技術的逐漸普及,邊境聚集地生活逐漸有了些起色。雖說不上富足,但總算勉強食能果腹。
可靠近舊城的城邦核心地區,發展歷程反倒更加坎坷。
最重要的問題是,不知道是由於那裡的土壤受到舊城不明的汙染,還是留在核心地區的居民根本不會種地,總之,他們的聚集地連年顆粒無收,只能靠著城邦邊境微薄的救濟,和涉險進入舊城搜集物資勉強度日。
這種狀況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近一年來才有所好轉。
可情況好轉,並非來源自城邦核心區掌握了什麽更加先進的種植技術,而是突然有一天,那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革命。
從那一天開始,城邦核心區不再為了吃不飽飯而厚著臉皮索取食物,甚至對於城邦邊境區那略顯傳統的大棚種植技術下微薄的出產物嗤之以鼻。
當然,邊境地區依然在向核心區提供著食物,只不過這種供給關系,變了味道。
兩個地區居民互相之間的態度,也隨之發生了根本轉變。
雖然談不上什麽矛盾,但是邊境區和核心去的居民逐漸形成了心中的隔閡。
與其他片區不同的是,城邦片區雖然被泰格公司標定為混亂狀態,但是三年來,這裡並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武裝衝突,只有土匪和武裝流民零星騷擾。
然而城邦依然給周邊片區留下了尚武、荒蠻的印象。
這裡居然在所謂的混亂狀態下,靠著貧瘠的資源,維持住了微妙的平衡。
陳子龍並沒有像封世修想象的那樣,三緘其口,進而套取城堡的信息。相反,他要比大聖他們更加直白的,將城邦的情況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對方。
看上去,他非常好客,沒有任何隱瞞。
但是封世修想不明白,為何他一出現,本來口若懸河的居民們,突然都閉口無言,紛紛散去了。
按照大聖的說法,陳子龍應該是這塊根據地最初的締造者之一。看得出他很有威信,但是為何居民們對他的感情不是尊敬、愛戴,而是畏懼、忌憚呢?
表面上看,酒桌上的各位相談甚歡,但是不知不覺間,酒館裡的居民越來越少,到最後,大聖說要去方便一下,再也沒有回來。
封世修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發現圍在身邊的,只剩下陳子龍的邊境巡邏隊員了。
“陳隊長,我還有個問題,不知道應該怎麽問。”封世修欲言又止。他不確定滿臉憨厚的陳子龍透露給他的信息,是否是真實有效的。但是現在來看,不問他,也沒別人可問了。
“封兄弟,你瞧你,還一口一個隊長。怎麽我叫你兄弟,你卻不和我兄弟想稱呢?”看上去陳子龍居然有些醉眼朦朧了,不過封世修知道,他根本就一口酒沒有喝!
還沒等封世修回答,陳子龍繼續說道:“你看,半天一直都是我在講。你要有什麽問題,就問唄!我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你的啊!”
“哈哈,龍哥,怪我,怪我。”封世修嬉笑著應對到,“我就是想知道,這個所謂的核心區,是不是城邦的一個禁地啊?”
“啥禁地啊?我不是和你說了麽,那裡也是由一些聚集地組成的。有大有小,不過要比我們邊境的聚集地集中很多。”陳子龍如是說道。
“哦……”封世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兄弟,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沒有說出來啊?可別磨磨唧唧的,盡管問!”陳子龍重重的拍了拍封世修的肩膀,不滿的說道。
“我是納悶。之前遇到邊境巡邏隊的時候,你們也和我提過城邦核心區。可是為何來到聚集地,接待我們的老者,卻告訴我們,根本就沒有核心區呢?”
看著封世修大惑不解的樣子,陳子龍低下頭,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不過他隨即又抬起頭,歎了口氣,回答道:“老爺子,就是你說的老者,他確實有些過度謹慎了。
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所謂的核心區,並不像你們想象中那樣,是一處位於城邦中樞的大規模聚集地。 我說過了,他們也是由許多塊聚集地組成的,只不過地理位置和我們相比,要遠離沙漠腹地,更加靠近舊城。所以才被稱為核心區。
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不要試圖去接觸核心區?事實上,他們可不像我們一樣好客!”
聽陳子龍說到好客,封世修肩頭微聳。他想到那拋向他們的漫天飛石,將他們深陷的機關陷阱,還有在停車樓裡,小培手中毫不留情揮向他們的鐵鎖鏈。他實在難以將這裡和好客聯系在一起。
不過也許城邦核心區,和這裡相比,會更加變本加厲吧。
陳子龍好像沒有注意到封世修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而且他們也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幾個不同聚集地組成的,只是地理位置更相近一些。
如果接近他們的,是相鄰的聚集地,或者是我們邊境派過去的人,他們應該會接納。不過如果是你們這些外人,我相信,他們未必會給你們任何開口表明身份的機會!”
聽到這裡,封世修和張遙同時露出了疑問的表情。
“難道他們會不分青紅皂白,主動攻擊我們?這沒有道理啊?”封世修疑問道。
“你們可別忘了,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哪裡!”陳子龍還要繼續解釋,可是一名邊境巡邏隊員匆匆跑進了酒館,趴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麽?他們來了?”陳子龍大驚失色,和封世修等人匆匆道別,轉頭跑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