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張澤看到了追殺自己的那隻鬼的面孔。

　　熟悉的面孔，撲面而來的熟悉氣息，他瞳孔瞪大。

　　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是他。

　　開玩笑的吧?

　　“這?”

　　看得清清楚楚。

　　是他，張澤不會認錯。

　　那個人，一直是自己最為尊敬的人。

　　那個帶自己進入這個世界的人，竟然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東西。

　　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是我，張澤，你還記得我嗎?組長。”

　　以前的老大，統領他們的老大。

　　想不到，那個老大，竟然成為了鬼。

　　他是惡鬼，而且，等級不低。

　　擁有堪比生前的力量。

　　細思極恐。

　　老大，怎麽會成為惡鬼。

　　聽說老大被鬼殺死了，殉職。

　　眼前的老大，很明顯是在羅架市內。

　　那是一個謊言。

　　傳聞是這麽說的，老大去了外地執行任務，最終，不幸身亡。

　　屍體沒找到，算得上是死無全屍。

　　然而，誰也想不到，老大會……

　　惡鬼，聽到了張澤的話，停住腳步。

　　錯愕的他，用那雙看不透內心世界的瞳孔凝視張澤。

　　忽然間，瞳孔有了色彩。

　　他的雙眸，有了張澤，有了這個黑暗的世界。

　　微弱的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落寞。

　　他抬起手，轟飛張澤。

　　“噗。”

　　一招，張澤吐血。

　　虛弱的身軀，雪上加霜。

　　“老大，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嗎?”

　　張澤不死心，呼喚老大的名字。

　　“馬亮。”

　　“馬亮老大。”

　　惡鬼有反應，他繼續攻擊張澤。

　　似乎，他恢復了神志。

　　僵硬的身軀，一次次擊飛張澤。

　　喊一次，擊飛一次。

　　張澤，吐出一地鮮血。

　　他，堅持不懈。

　　那是他的老大，不能眼睜睜看著老大成為惡鬼。

　　更不能看著老大去殺人。

　　殺害無辜的人。

　　“老大，你變了嗎?”

　　惡鬼，停止攻擊。

　　舉起的手，驟然停下。

　　他淡淡看一眼張澤。

　　那張邪惡的臉忽然笑了。

　　“張澤。”

　　吐出兩個字，他認出張澤。

　　並沒有失去理智。

　　他還是那個他。

　　只是，為什麽他要傷害我?

　　“去死吧，惡鬼。”

　　“不要。”

　　“噗。”

　　組長馬亮的手，穿過了攻擊的百姓。

　　拔出來，鮮血濺落一地。

　　那個人，死之前，狠狠盯著他。

　　“去死。”

　　揮舞手中的菜刀，馬亮狠厲一瞪。

　　“砰。”

　　他的身軀，粉碎。

　　漫天飛舞的肉沫，壯觀。

　　張澤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想要阻攔，已經晚了。

　　一家三口，全部死亡。

　　大人，小孩，都殺了。

　　他，曾經讓人尊敬的組長，老大，此刻，正在殘殺無辜。

　　張澤的心，怒了。

　　李東方如此。

　　他也如此。

　　他們都怎麽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們的信念呢?

　　當初的堅持呢?

　　“為什麽！”

　　陰沉的張澤站起來，

舉起武器，召喚出惡鬼，直面馬亮。　　他不是自己的老大。

　　他是敵人。

　　他是惡鬼。

　　一隻充滿邪惡的惡鬼。

　　失去了人性。

　　“為什麽！”

　　撕心裂肺。

　　這一聲咆哮，連心臟都要噴出。

　　張澤想要知道為什麽。

　　李東方沒有告訴他答案。

　　他一直在笑，一直在躲避。

　　老大呢，你是因為什麽?

　　馬亮扭頭，平靜注視張澤。

　　殺了幾個人，在他眼裡，不算什麽。

　　冷漠，無情。

　　“為什麽要殘殺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沒有人是無辜的。”

　　馬亮冷漠開口:“當他們在這座城市裡，注定他們不是無辜的。”

　　“這裡，將會是煉獄。”

　　“他們，不過是惡鬼的養料罷了。”

　　“你以為他們能活著嗎?”

　　馬亮，說出了一個大秘密。

　　所有人，不過是養料。

　　他，殺了他們，化作自己的力量。

　　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將是何等的恐怖，沒有人知道。

　　“我不想知道那些，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惡鬼，殺人不需要理由。

　　張澤，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動手的理由。

　　“你很好。”

　　堅持自己的原則。

　　多麽熟悉的味道。

　　馬亮想到了生前，自己也是這樣。

　　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做違背內心的事情。

　　然而。

　　什麽都改變了。

　　“張澤，離開這裡。”

　　“好好活下去。”

　　張澤執拗盯著他。

　　我不可能放你離開。

　　殺害無辜，我要逮捕你，消滅你。

　　哪怕你是我的老大。

　　只要有人，有鬼敢殺害無辜，他都毫不留情消滅。

　　任何邪惡，都得消滅。

　　不能心慈手軟。

　　“你不是我的對手，張澤，離開這裡。”

　　“這座城市，已經沒了。”

　　“等到他出來，你們都得死。”

　　“沒有人能阻擋他，他，很強大。”

　　馬亮一直強調“他”，那麽他口中的“他”到底是誰?

　　能讓他感到恐懼的惡鬼，是何等的恐怖。

　　“帶著你的人撤離這裡。”

　　“不。”

　　張澤拒絕。

　　“我不會離開這裡，我更不會拋棄他們。”

　　“我發過誓，要一輩子堅持原則， 保護他們。”

　　他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

　　惡鬼在前，哪怕再恐怖，他，張澤，義不容辭。

　　“呵呵，張澤，你真的很像我，可惜了，這樣不好。”

　　“人，有時候要懂得變通，執拗，最終會害了自己。”

　　張澤沉默。

　　“能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麽嗎?”

　　馬亮笑了笑，不說話。

　　對當年的事情，三緘其口。

　　李東方也是，他也是。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麽。

　　當年，發生了什麽?

　　李東方肯定知道內部，他不肯告訴自己，離開了環保局。

　　那麽老大呢，為什麽死了?

　　“你是怎麽死的?”

　　馬亮呼出一口氣息。

　　他怎麽死的?

　　這是一件很長很長的故事。

　　一段講不清楚，分不清楚正邪的故事。

　　他隻只知道，自己被陷害，被無情殺害。

　　最後，成為了替死鬼。

　　他死了。

　　“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為什麽都不告訴我，李東方這樣，你也這樣。”

　　“你們到底隱瞞了我多少東西?”

　　“我也是你們的隊友，我有權知道。”

　　張澤激動盯著馬亮，我有知道的權利。

　　你們不能不告訴我。

　　馬亮沉默。

　　“李東方也知道嗎?”

　　“嗯。”

　　“他，背叛了?”

　　“嗯。”

　　他們，果然都有事情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