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成把心裡積壓的仇恨都轉化成了汙言穢語,他好像罵上了癮一樣,而史佳麗那邊卻靜悄悄的,好像等著他使勁的罵,罵個夠。
田玉成好像是罵累了,停頓了一下,史佳麗這才問了一句:“你罵夠了嗎?”
田玉成本來是有點累了,聽史佳麗不冷不熱的話,又來勁了,說:“罵你還能罵夠嗎?你就該罵,你天生就是一個下賤的貨色,讓人隨便玩不說,還隨便罵,我不光罵你,你不是最愛護你的家人嗎?我連你的家人也罵,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麽樣?”
以前,田玉成也曾不經意間帶出的髒字裡有問候人家母親的,史佳麗臉色非常難看,說你怎麽罵我都行,但不能帶家裡人,這樣我是不依你的。
田玉成那時候與史佳麗好著呢,她說的話就像聖旨一般,當然聽從了,現在則不一樣了,他想怎麽罵就怎麽罵。
又罵了一會兒,他問:“怎麽,我罵你你也爽?你天生就喜歡別人罵你是不是?我就是要罵你媽,罵你爸,你現在能把我怎麽樣?”
令田玉成完全沒想到的是,史佳麗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田玉成不解地說:“你是不是瘋了?罵你罵開心了?”
史佳麗不緊不慢地說:“罵就罵吧,反正你給我的錢也不算少,你罵兩句要是能把這些年的情義都罵光了,我也就不欠你的了,你要是還想罵,我就洗耳恭聽,算了,我不用洗耳朵了,直接聽吧。”
說到錢,田玉成的心被蜂刺了一般疼,你罵人就是過了一把嘴癮,應該給的錢一分不少,如果要是按這個來說的話,聽幾句罵又算得了什麽?吃虧的還是自己。
田玉成不罵了,說:“你就說說吧,你為什麽要在家裡安攝像頭?你到底還想要多少錢?你就不怕我去告你敲詐嗎?”
史佳麗不說話,等著他說。
田玉成說:“你裝什麽裝?老子對你的了解是從頭到腳的,你現在裝聖女還是淑女?”
史佳麗還是不說話。
田玉成這才有點解氣地說:你啞巴了?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麽,你也害怕了,想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要是想找你就分分鍾的事,你沒忘了你跟我說的你家的情況吧,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全家我都不會放過的。
史佳麗一直不說話。
田玉成終於安靜了下來,問她:說吧,到底想幹什麽?
史佳麗這時才說:你終於不罵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說的什麽敲詐,什麽攝像頭,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是想要五十萬,你不給我,隻給了我十萬,我當然不甘心了,所以我把你的身份證之類的東西早就複印準備好了,把你的車很順利的賣了。
田玉成聽到這裡,氣得想把手機摔了,但史佳麗說:我想走了,跟你在一起這幾年,根本沒有希望,要麽,你給我一個溫暖的家,要麽,你在經濟上補償我,你什麽都不做,隻想著佔便宜,看在我們在一起那幾年,我也不想怎樣了,現在,車我也隻賣了二十多萬……
田玉成聽她說二十多萬,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說:我那車可是花四十多萬買的,這才開幾天?你……你竟然隻買了二十多萬……
史佳麗說:我著急,我要走,管你要錢你又不給,能得到二十萬也算不錯了,總比沒有好,再說了,我現在的條件也不適合買車,我連油錢都賺不回來,只能換錢了。
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田玉成就算再有怨氣也沒辦法了,隻好說:你敢說除了這件事之外都不是你做的?
史佳麗說:我再也不可能管你要一分錢了,
我為什麽還要做?再說了,你說的什麽敲詐還有攝像頭,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田玉成知道史佳麗是了解他的,既然她想要的錢到了手,再敲詐他,史佳麗應該不敢,她不是一個膽子特別大的女人。
田玉成說:你把家裡的東西都搬走了,就沒看到攝像頭嗎?
史佳麗冷冷地說:真沒有,我又不傻,我拍自己幹嘛?我不要自尊和面子的嗎?這種事我用在自己身上?咱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你常常要拍下來,都是我不肯,你說我能做這樣的事嗎?
田玉成想起自己有時太無聊了,就要拍一些大尺度的照片,當然了, 這類東西一定要放在自己的手心裡。
但史佳麗不肯,她說什麽也不讓他拍,田玉成嚇她說,等你睡著了我就拍,為了這個,史佳麗跟他冷戰好幾天,最後,他千保證萬保證,這才把她哄好。
敲詐的事,田玉成不能說太多,他們倆人的對話好像也進行不下去了,史佳麗覺得自己能當面跟他把事說清楚了,自己的心裡反而有一種解脫。
田玉成想著自己的女人,更想著自己的車,他的心疼得在流血,史佳麗在他眼裡已然不是一個女人了,是錢。
那車當然也不是車了,也是錢。
如果沒有敲詐的事,他是不會如此輕松的放過史佳麗的,至於要怎麽做,他還是要好好想想的,但現在不行,他的腦子有些短路了,當務之急就是這個背後敲詐的人,一天不找出來自己就不得安寧,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樣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人有的時候害怕並不是真刀真槍頂在自己的腦袋上,而是知道要出事,這事就懸在自己的腦袋上方,這種遲遲不落地的感覺,讓誰都不得安生。
田玉成這裡更害怕了,他當然不願意是史佳麗所為,但如果是她,還在自己的掌控范圍內,如果是別人……
到底會是誰呢?田玉成一邊想,一邊在臥室裡開始找了起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終於在電視的機頂盒的上面找到了像小扣那麽大的攝像機……
攝像機直直對著臥室的床上,田玉成害怕了,瘋狂的尋找起來,還真讓他又找到一個,他知道,這個屋子不能待了,說不定還有多少個呢。
他打了個電話,把房子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