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軍司令官晴川下轄四個師團、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兩個支隊以及其配屬的部隊,總兵力超過了10萬之眾。如果是面對其他的敵人,像進攻瑞麗這樣一個小城,根本就用不著他操心。可是如今面對著令人恐怖的敵人高九,他必須小心謹慎。
這也難怪,他雖然沒有跟高九交過手,但是高九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了。不論是華北派遣軍、華中派遣軍還是華南派遣軍,現在再加上法國人和英國人,還沒有聽說過誰跟高九打仗佔過便宜的。
晴川司令官雖然也是一個驕傲自負的人,但是他還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比上述所有的人都聰明。那些人都對付不了高九,他也沒有這份自信。
晴川想了一會兒說道:“據說高九此人作戰神出鬼沒,作戰時采用的是遊擊戰術,很難找到其作戰規律。第五軍是正規軍,和這樣的土匪打仗沒有經驗,因此能否戰勝他,我一時還說不好。
反正瑞麗城地方也不大,不如就派空軍去轟炸,能炸死高九更好,炸不死,把他們炸跑了,瑞麗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很精明,不願意自己去招惹高九,於是,就推薦空軍來執行這個任務。
能成為將軍的人,很少不是聰明的人,第八航空隊的司令官看到第五軍的司令官耍小聰明,他馬上就不幹了。
他對南方派遣軍司令官說道:“司令官閣下,恕卑職無能,瑞麗城雖然不大,但是不敢保證高九就住在城裡。就算是他住在城裡,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把他炸死。萬一炸不死他,他報復起來,我們第八航空隊可是擋不住的。
一個小小的桃花山,濟南的第三航空隊去過幾次,結果被打掉了很多的飛機。不僅如此,機場也被高九炸得損失慘重。還有北平的第一航空隊、鄭州的第二航空隊、容城的第五航空隊,都是什麽樣的下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最慘的是在河內的第九航空隊,簡直是全軍覆滅!還被高九當做人質,敲詐了大日本黃軍一大筆錢,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我不認為我們第八航空隊,就能夠完成消滅高九的任務。嚴格的來說,高九是陸軍,應該陸軍對陸軍,由你們陸軍方面來完成這個任務。”
南方派遣軍的司令官,看到第五軍司令官和第八航空隊司令官,都打了退堂鼓,他也有些犯起愁來。
上海派遣軍的司令官朝香宮親王,可是曾經被高九抓過,他可不想讓高九摸到司令部來,給自己也來這麽一出。
他在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不過,他畢竟是堂堂的日軍大將,總不能當著這麽多的屬下示弱。
於是,他對參謀長說道:“你有什麽意見?”
參謀長跟隨南方派遣軍司令官已經多年了,對他十分了解,知道他問自己這話是什麽意思。
參謀長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看,瑞麗這個地方地處中緬邊境,戰略意義不大,去攻打這個地方,有些不值得。我建議咱們修改作戰計劃,放棄瑞麗這樣沒有戰略價值的目標,集中兵力,直接向昆明方向進攻。”
南方派遣軍司令官點了點頭說道:“參謀長說得有道理,我們不能把寶貴的兵力,浪費在毫無價值的地方。你們立刻修改作戰計劃,以昆明為主要的進攻目標。”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眾人,問道:“你們大家還有什麽意見?”
眾人聽說用不著再去招惹高九了,立刻覺得輕松了許多。大家異口同聲地說道:“司令官閣下高見,我等佩服。”
這天上午,王佔奎率領特戰隊前往麗水鎮,他們帶了很多迫擊炮,準備敲打一下日軍的第28旅團,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打擊一下他們的士氣。
到了麗水鎮的外圍,王佔奎叫來分隊長們,對他們進行了部署,大家認真地制定了作戰方案,這才來到了麗水鎮的邊兒上。
誰想到,眾人費了這麽大勁,卻發現鎮上竟然沒有一個日本兵。
他們派了一名特戰隊員,化妝成老百姓進村去偵查了一下,結果,老百姓們說,昨天晚上日本人就撤走了。
王佔奎十分鬱悶,說道:“不帶這樣的,狗日的日本鬼子,逃跑也不提前說一聲,害得老子白白跑了一趟,真是令人掃興。”
滇軍加強團的官兵們,聽說日本人要來了,一個個既興奮又緊張。他們還沒有跟日本人交過手,聽說日本人很厲害,心裡緊張是難免的。可是指揮他們打仗的,是大名鼎鼎的戰神高九,那可是戰無不勝的存在,因此大家也都很期待日本人趕緊過來,心中興奮的感覺有些按捺不住。
王佔奎等人回來了,大家都以為日本人打來了,一個個都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誰想到,來勢洶洶的日本人,竟然逃跑了,這不免讓人感到有些沮喪。
加強團的官兵們知道日本人不會再來瑞麗了,他們不僅失望,而且感到痛苦。因為日本人不來這裡了,他們這個加強團留在這裡也就沒有必要了,上峰一定會把他們調到其他地方去。
如今,他們在這裡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離開了這裡,這些待遇全都沒有了,大家真是舍不得。
加強團的軍官們商量一陣,給團長孫昆提建議,讓他來找高九,希望他能夠帶著加強團的弟兄們,主動出擊,去打日本人。
這個高九可不能答應,如今在瑞麗,高九有商貿公司的倉庫、建築公司、商貿公司研究院,他也不希望再去招惹日本人。一旦人家真的來炸了瑞麗,他的損失可就大了,他隻好婉言謝絕了加強團官兵們的請求。
果然,雲南王得知日軍不再從瑞麗方向進軍了,就下命令把加強團調回了昆明。加強團的官兵們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瑞麗,一路上蔫頭巴腦的,就像是打了一場大敗仗一樣,一個個都提不起精神來。
龍國碧的心情也很不好,她費了好大的勁,組織了女子戰地服務隊,想在高九打仗的時候給他幫忙,誰想到日本鬼子竟然這麽不爭氣,還沒打呢就跑了,她這個女子戰地服務隊也就沒有什麽存在的價值了,她隻好宣布解散。
接連好幾天,她都莫名其妙地生氣,弄得龍英元哭笑不得。
龍國碧的職務是商貿公司的行政秘書,這個大小姐時不時的發點兒小脾氣,一發脾氣就會罷工,很多事情龍英元不得不親自去處理。
有一次他開玩笑說道:“妹妹,你這個秘書不太稱職,我準備把你辭退。”
龍國碧揮舞著小拳頭,凶狠地說道:“你開除我試試。”說著,她狠狠地捶了他幾拳頭,龍英元隻好作罷。
別看高九是商貿公司的老板之一,可是商貿公司主要由龍英元主持,高九難得來商貿公司一趟。他要麽是在研究院,要麽就是在特戰隊,還經常外出,一出去就很長時間,龍國碧見到他一面也不容易。
龍國碧看到高九在研究院的時間多,於是找龍英元,申請把自己調到研究院去工作。龍英元可是知道高九身邊的那些女人,他不想讓自己的妹妹摻和進去,於是堅決不同意。
他怕自己說話妹妹不聽,於是就騙她說,他已經跟高九說過了,是高九不同意的。
龍國碧心裡十分委屈,壓抑了很長時間的鬱悶心情,終於爆發了。
這天,龍英元急匆匆的來找高九,說妹妹龍國碧失蹤了。
龍國碧真的是失蹤了,她不打招呼,賭氣回昆明去了。
高九一聽就急眼了,龍國碧返回昆明,在路上很有可能會遇到日軍。他二話不說,帶上李成武手下的特戰隊,騎上戰馬就出發了。
龍國碧是乘車走的,高九如果乘車去追,已經來不及了,他只有騎馬抄近道,希望盡快把她追回來。
龍國碧是乘坐商貿公司的貨運卡車前往昆明的,她在瑞麗看到高九就心煩,下決心遠離他。可是當她真的離開瑞麗城時,心裡卻異常的難過,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她很想回去,可是就這麽回去,也實在是太沒面子了,於是,她咬著牙繼續前往昆明。
在路上,她生了很長時間的氣,在心裡罵了好多句:“死高九,臭高九,我再也不回來了,不想看見你了。”然後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突然,外面傳來了槍聲,卡車一下子停了下來,卡車司機下車查看,被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顆子彈打在了臉上,臉上血肉模糊,十分嚇人,隨後就倒了下去。
龍國碧嚇得驚叫一聲,蜷縮在了座椅上。
片刻之後,她從車窗往外看,就看到有不少的日軍騎兵,朝著運輸車隊包圍了過來。
龍國碧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她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在駕駛室裡眼看著日軍一步步的逼近,她感到十分絕望。
這時,她真的後悔了,覺得自己不該這麽任性。在這一刻,她想起了慈愛的父親、母親,疼愛他的哥哥,還有雖然討厭、卻總是浮現在她眼前的高九。她知道自己今後再也見不到他了,不由得潸然淚下。
看到步步逼近的日軍騎兵,她知道自己的抵抗是徒勞的,於是她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日軍的騎兵很快就上了公路,兩名騎兵已經來到了龍國碧所在的這輛卡車的車頭前面,用騎槍指著汽車車駕駛室,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喝令裡面的人出來。
龍國碧雙眼一閉,就要開槍。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龍國碧睜眼一看,就看到眼前是兩匹受驚的戰馬,馬上的鬼子已經被打得栽了下去。
她知道救兵來了,於是大著膽子從車窗往外看,就看到那些鬼子騎兵不斷從馬上栽下去,而遠處出現了身穿迷彩服的騎兵隊伍。
龍國碧知道是誰來了,她的心中一陣狂喜,眼淚忍不住的向外噴湧。
不久以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一個親切的聲音說道:“妹子!我來了!”
“啪”的一聲,龍國碧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她推開了車門,就看到了那親切的面容。
龍國碧不顧一切地跑上前去,撲進了高九的懷裡。她委屈地嚎啕大哭,然後揮拳打在他的胸脯上,喊道:“你怎麽才來?討厭!討厭死了。”
被打跑的日軍是一支騎兵偵察隊,高九判斷日軍的大部隊離這裡不會太遠。他擔心日軍的增援部隊趕過來,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高九伸手抱起了龍國碧,放在了馬背上,然後上馬,帶著特戰隊迅速地駛離了公路。
龍國碧靠在高九寬闊的懷抱裡,此刻所有的委屈都已經沒有了,有的只是滿心的歡喜。她的臉上滿是淚水,笑容卻花朵般綻放開來。
自從龍國碧走後,龍英元很為她擔心。當看到她平安地回來之後,忍不住責備了她幾句。龍國碧難得的沒有衝他瞪眼,滿臉笑意地望向高九,然後就低下了頭去。
這天下午,從昆明來了一位少校軍官,他是來領取步兵電台的。此時距離日軍研製出這種步兵電台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沒有什麽秘密可保守的,高九就賣給了雲南王一批。
少校軍官這次來還帶來了雲南王的口信,是帶給高九的,說他相信高九會保護好龍英元和龍國碧的安全的。
高九讓他回去後轉告雲南王,請他放心,只要有他高九在,就一定會保證他們的安全的。
少校軍官領取了步兵電台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找了龍英元。
龍英元聽完了少校軍官傳達的雲南王的意思, 尷尬地來找高九,他說道:“九哥,我父親的意思是想請你協助保衛昆明。我知道你很為難,我只是負責傳達一個口信,具體該怎麽辦,請你自己拿主意。”
高九是真的很為難,人家日本鬼子不來找自己的麻煩了,自己也差不多就得了。萬一真的惹急了鬼子,千軍萬馬打過來,小小的瑞麗城是絕對守不住的。到時候商貿公司倉庫、建築公司和研究院全都保不住,就算是人能夠提前撤離,所有的建築物都會被毀於一旦,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損失。當然了,瑞麗城全體百姓也都會遭殃的。
高九想了想後,決定拒絕雲南王的請求。
說實在話,龍英元的想法跟高九是一樣的,甚至比他更迫切。他比不了高九有龐大的事業,商貿公司基本上就是他的全部的財產和事業,他當然不希望遭受損失。
看到高九下了決心,他也不再說什麽,就去回復那名少校軍官了。
少校軍官問道:“三公子,龍主席高給先生的那封信,你給他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