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你當時幹嘛先是跟查戶口似的問我家裡的事兒,然後又把搶了我們的東西如數歸還,還把我們仨給放了?”
賽雲長嘿嘿一笑:“問小官差家裡事兒,就是想知道小官差家裡是什麽背景,聽小官差說您出身於官宦之家,我一想這可惹不起,所以才趕緊把您三位給放了!”
“就因為這個?”高長安不可思議。
“是啊!”賽雲長傻裡傻氣地笑著點了點頭。
“……”高長安不禁大跌眼鏡,這事兒他整整惦記了一年,他信誓旦旦地認為:這賽雲長去年秋之所以放了自己,是因為聽說了自己的家世後,念在跟老爹或是跟爺爺的交情上放了自己。結果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就是覺得官宦人家惹不起而已!
真他娘的敗興!
……
盧大通來到半山腰後,兩個抬著滑竿的嘍囉點頭哈腰迎上前。
“盧將軍,我們大掌櫃已備好香茶在主峰大寨大堂裡恭候將軍駕臨,從這兒到大寨尚有幾裡崎嶇山路,請盧將軍坐上去,小的們抬您上去!”
盧大通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上滑竿,兩個嘍囉抬著他往山上而去。
到了主峰大寨後,一個嘍囉領著他進了大堂。
大堂裡空無一人。
“盧將軍請稍等片刻,我們大掌櫃上馬上過來。”說著,嘍囉便退出大堂,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盧大通正納悶幹嘛要關門呢,便見一個男人從一側的偏房裡走了出來。
一見這人,盧大通立刻呆住了……
……
半個小時後,兩個嘍囉用滑竿抬著盧大通從山上下來了。
可能是坐在滑竿上一顛一顛的太舒服,盧大通竟然坐在上面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嘍囉把他滑竿放到地上,他都還沒醒。
下屬部將們不忍打擾參將大人休息,於是誰也沒把他叫醒。高長安見表大爺睡的哈喇子都流了半尺,也不忍心打擾他老人家,直到半個鍾頭後他老人家睡到自然醒。
“下來了啊!”醒來後的盧大通哈哈大笑著抹去剛才睡著時嘴角流下來的哈喇子。
“盧將軍,我可以回山了吧?”賽雲長嘿嘿笑道。
“滾犢子吧!”
賽雲長和兩個嘍囉兔子似的躥了。
“表大爺,您怎麽沒把孫黑豹和沈嘉文帶下來呀?”高長安納悶地問盧大通。
“帶他們下來乾嗎?”盧大通裝傻充愣。
“我好把孫黑豹弄死,把沈嘉文帶走啊!”
“三表侄兒,老子上山見了孫黑豹,人家跟你說的可完全不一樣。”
“他怎麽說的?”
“那姓孫的說,你覬覦他老婆沈嘉文的美色,幾次想霸王硬上弓,結果有一回正巧被他給撞上了,於是他就揍了你一頓。你心裡記恨這事兒,所以來蓄意找他的茬!”
“這王八羔子真他娘的能放狗屁!老子找他去!”高長安氣衝衝地就要往山上衝。
盧大通一把扯住他胳膊,歪著嘴壞笑道:“三表侄兒,你年紀輕輕的,心倒是挺黑啊!”
“我怎麽心黑了我?”高長安哭笑不得。
“你既想睡人家媳婦兒,又想把人家給宰了,還想訛人家一百萬兩銀子,你說你小子還不夠黑啊!簡直比包黑炭都要黑!”
高長安頓時火冒三丈:“表大爺我跟您發誓!要是昨兒個我沒上無名山、孫黑豹沒搶走我一百萬兩銀票,我就是王八羔子!”
“不用發誓,你小子本來就是個王八羔子!”老盧樂呵呵道。
高長安嫌棄地甩開盧大通,氣衝衝向山上跑去。
大歡、呂平見狀,
急忙下馬追了上去。“你小子別上去!胡匪會弄死你的!”盧大通喊道。
高長安回頭不屑地撇了撇嘴:“得了吧,有表大爺您這面鏡子照著,給胡匪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把您表侄兒怎麽著!”
說完,他頭也不回帶著大歡呂平向山上走去。
盧大通無奈地搖了搖頭:“得了老表,你自己生的犢子自己管吧,老表我是管不了嘍!弟兄們,回大營!”
……
賽雲長和兩個扛滑竿的嘍囉正向寨裡走著呢,山腳下放哨的嘍囉追了上來。
“不好啦二掌櫃的!那個叫高長安的小官差帶著兩個人衝上來了!”
賽雲長回頭一看,果然,只見高長安和大歡呂平在他身後不遠處正往山上跑。
“二掌櫃,要不要轟死他?”一旁暗哨上,扛著杆三米大抬槍的嘍囉問道。
賽雲長一巴掌拍在這嘍囉的後腦杓上:“轟你二大爺!誰也不許傷這小子一根毫毛,否則老子剁了他!”
“這是為啥呀二掌櫃?”
“喂啥吃啥!”
賽雲長又給了嘍囉後腦杓一巴掌, 隨後站在原地等著高長安。
不一會兒,高長安三人便來到了他跟前。
“小官差,你這是要上哪去?”賽雲長笑呵呵道。
兩次接觸,高長安對賽雲長這個樂呵呵的漢子印象還不錯,便好聲好氣地跟他說:“二掌櫃,孫黑豹那家夥把老子暴揍一頓、搶了老子一百萬兩銀票不說,還他娘的豬八戒掄家夥倒打一耙!老子找他拚命去!”
“小官差息怒。你們就三個人,我們老三手底下可有五十多號鐵杆弟兄,你們就這麽去拚命,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高長安打了個愣,這家夥說的對!這麽硬拚的確不是對手。
高長安眼珠子一轉,便開始了臨時結盟拉外援:“二掌櫃的,你知道我的顯赫家世吧?”
賽雲長嘿嘿一笑:“知道,去年秋你跟我說過,你爺爺是二品男爵、山東總兵!你老爹是個三品參將。我還剛聽說,山海關大營的盧將軍是你表大爺。”
“知道就行。我今兒個給你們一個效忠朝廷的機會,你帶些嘍囉跟我一塊去把孫黑豹給弄死,事後我跟我爺爺和表大爺說說,讓他倆作保,請求朝廷把你們給招安了。到時候你跟你們大掌櫃的也混個一官半職好光宗耀祖!”
大歡見狀,急忙跟著添把火:“是啊二掌櫃的,落草為寇雖然一時自在逍遙,可終究不是一輩子的生計啊!”
賽雲長又是嘿嘿一笑:“二位話雖有理,可孫黑豹可是我們自己兄弟,我們哪能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來打自己兄弟啊!手足相殘的事兒我們可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