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對你都這樣，那這夜叉不得吃了老朽的外孫女兒?”

　高澄璉說的外孫女兒名叫丁香，是丁大旺和高長安姑姑的女兒。生丁香的時候，姑姑大出血喪了命，小丁香卻命硬活了下來。

　丁大旺嘿嘿一笑:“這倒沒有，俺續的那房雖然整天跟俺耀武揚威，可她很疼孩子，咱家丁香就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別說打了，丁香如今快十四歲了，她連罵都沒罵過一句！”

　高澄璉臉上露出了笑容:“那夜叉就是把你打死也不關老朽的事兒，可她要是敢欺負老朽的外孫女兒，老朽跟她沒完！”

　……

　臨別前，丁大旺信誓旦旦地跟老丈人表示，以後每年會想方設法以赴京辦公差的名義最少來看老丈人一次，下次再來一定把女兒丁香帶來給她姥爺舅媽表哥們看看。

　送走丁大旺，高長安要開始忙活自個兒的事了:坐地分贓。

　從那明家裡弄出來的青銅器攏共賣了整整三百三十三萬兩銀子。

　按照最初和梁二狗、梁小蝶兄妹倆的商議，這筆銀子將按照四三三來分配。即梁小蝶拿四成，高長安和梁二狗一人拿三成。

　賣其它青銅器的錢，高長安早讓大歡送回平古他們的家藏起來了。賣蘭陵儺的一百五十萬兩銀票，昨兒晚上在天津衛客棧他和大歡呂平被家裡主仆們五花大綁起來的時候，他看見母親把裝錢的布包收起來了。

　高長安打算找母親要了這錢，再男扮女裝上那家叫上梁小蝶一起去平古“分贓”。

　“娘，我那一百五十萬兩銀票呢?”高長安來到母親臥房。

　“在這呢！”高陶氏拉開衣櫥，從裡面取出裝錢的布包遞給高長安。

　高長安接過布包，卻見布包是空的，裡面啥也沒有。

　“娘，銀票呢?”

　高陶氏歎了一口氣:“都沒了。”

　“哪去了?！”

　“昨兒夜裡從天津衛回來的路上，全讓你爺爺給撕碎撒了，一張沒剩……”

　“啥?！”

　娘告訴他，昨兒爺爺他老人家在馬車上醒來的時候，先是大發雷霆宣泄了一番，然後從娘懷裡奪過裝銀票的包袱，把銀票一遝遝取出來，在手裡撕個粉碎。接著，他老人家把撕得粉碎的銀票順著馬車的窗戶往外拋撒。一邊撕、一邊撒、一邊嘴裡嘀咕著車軲轆話:老祖宗傳下來的寶物都沒了，要這些銀票還有個屁用！

　娘說，她本想勸阻爺爺撕錢撒錢，但奈何怎麽勸老爺子都不理。

　她又想派人跟在馬車後面撿錢，然而卻又被老爺子給呵住了。

　於是乎，那些撕碎的銀票便迎著秋夜裡的颯颯北風漫天飛舞了。

　最後，娘無奈又無語地說:你爺爺說，他這輩子最愛乾的事兒就是在下雪天裡看雪花飄飄。他撩開馬車的窗簾望著漫天飛舞的銀票碎屑跟娘說:老大家的，你看這漫天飛舞的銀票在月色闌珊下像不像冬日裡漫天飄舞的雪花?娘噙著淚心塞地回答:爹，像，像極了！

　聽娘說完，高長安當場昏死了過去。

　一百五十萬兩銀子是什麽概念?

　在當下的大清，三兩銀子就可以夠一個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個月的日常開銷。五十兩銀子可以讓這個四口之家在一年裡過得有滋有味兒！

　一百五十萬兩哪怕用在老高家這樣開銷大的大家族，那也夠用上幾十年綽綽有余！

　可就是這麽一筆天文巨款，竟然被這個老爺子一夜之間給雪花飄飄北風蕭蕭了！

　真是個敗家老頭兒！

　您說我高長安是老高家二百年來第一渾不吝，我看您老人家是老高家二百年來第一敗家老頭兒！

　醒來後的高長安坐在炕頭痛定思痛:錢沒了，該怎麽辦?該怎麽跟梁二狗和梁小蝶交代?

　說一百五十萬兩銀票全讓爺爺他老人家給撕碎隨風飄了?

　雖說這是大實話也是真事兒，可要是說給外人聽，除了傻子誰也不會信！

　說實話，一百五十萬兩銀票沒了，高長安心裡並不是非常非常地心疼。因為他本身並不愛錢，對錢多錢少也沒什麽概念，夠花夠玩兒夠浪的就行，真的！

　當前他鬧心的一是這事兒該怎麽跟梁家兄妹解釋，二是……這也是最讓他鬧心的！一一當初梁小蝶可是含情脈脈地跟高長安許諾，只要高長安把賣了青銅面具的銀子拿回來，她梁小蝶就會洗盡鉛華跟他睡。

　可如今錢都沒了，還怎麽睡梁小蝶?

　這簡直是煮熟的鴨子又叫她飛了！

　“呂大哥，你倆趕緊幫我出個主意，我現在滿腦子亂的很，什麽也想不出來！”高長安懊惱地衝坐在一旁苦著臉的呂平和大歡說道。

　“梁小蝶那小娘們兒長得可真是叫一個國色天香，尤其是她那一雙撲閃撲閃的桃花眼兒簡直能勾人心魂攝人魂魄！怎奈造化弄人，到嘴邊的美人兒又給弄丟了！這都是命，小三少爺你就認命認栽吧！”大歡惋惜的話裡透著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呂平憨憨一笑:“長安兄弟，我這些年從沒逛過窯子，連窯姐兒都從沒正眼看過。你跟窯姐兒的那些道道我也不懂，就不給你亂出主意了。”

　倆隊友一個幸災樂禍，一個無計可施，高長安感到了空前的心塞。

　不過好在他隻心塞了一眨眼的工夫，腦子裡便靈光一閃。

　“大歡，上帳房把算盤給我拿來！”

　“要算盤幹什麽?”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屁話！”

　“得！”

　不一會兒， 大歡把算盤拎了過來。

　高長安接過算盤放在腿上劈裡啪啦打了好一陣子，忽然喜笑顏開。

　“有主意啦！”

　“啥主意?”大歡忙問。

　“咱手頭現在只有賣其它青銅器的一百八十三萬兩銀子。反正梁家兄妹也不知道咱這些東西到底是多少價賣出去的，當初我隻跟他們說了個大概其。咱就跟他們說，所有青銅器一共賣了二百五十七萬一千兩銀子。其中青銅面具賣了一百萬兩，其它青銅器攏共賣了一百五十七萬一。這樣咱拿出一百七十九萬九千兩銀子給他兄妹倆一分就齊活兒了！”

　“怎麽個齊活兒?我怎麽沒聽明白?”

　“我也懵了。”

　大歡、呂平紛紛表示懵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