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默的說法，幾人也點頭認同，他們也知道組裡準備在此長駐的事，但這個長也是相對的，別說一二十年了，能瞞過對手幾年那都是燒高香，不值得費那功夫。

考慮後，徐顧煜認可了這個方案，不過具體細節後面還可以補充或調整，而且現在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去辦，就是找到秘道出口。

這事徐顧煜交給了四人，畢竟目前只有四人完整的走了一遭這秘道，不過探查秘道，把幾人身上弄得髒兮兮的。

好在徐顧煜提前對這情況做了考慮，後面叫來乾活的隊員，把大家乾淨的換洗衣物都帶來了一套，讓添水的替四人取下衣物，四人帶著騾車再送一趟魚，到時在魚池那換洗一下。

“你覺得在此修建個魚池能行嗎?地下的結構能不能杠住?我感覺在此養些魚還是挺不錯的。”

徐顧煜單獨留下林默，詢問起養魚的事，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徐顧煜明顯對養魚上了心。

林默想了下，回道:“地下倉庫頂部結構，采用的是類似拱橋橋洞的結構原理，穩固程度和抗壓能力都是非常不錯的。

且這種條石堆疊結構的穩固，在一定程度上依靠的是頂部施加的重力，頂部到地面的土層並不是太厚，適當增加一部分壓力，這個結構可能還會更穩定。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底下的地基得足夠牢固，不然出現陷落很可能造成塌陷，不過這方面問題應該不大，從這處倉庫的修建用料，再加上我們推斷地下倉庫的修建還比較靠前，應該不會出現秘道那種倉促完工的情況，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建議挖開檢查下。

另外就是這種結構的防水性並不是那麽好，原先對方不知用的是青膏泥還是熟石灰填充在石與石之間防水，這用來應對雨水和土層滲水沒問題，但在上面修個魚池可能就不夠看了。

所以得給魚池做好防水，不過這不是什麽麻煩事，在魚池底部和四周澆築一層瀝青就行，有這東西做阻隔，就是不知道國內有沒有現成的瀝青供應和處理設備。”

林默又說了些細節，便隨取來衣服的隊員跟三人匯合，換下沾滿汙泥的衣服，又讓隊員開水，把魚池的噴淋出水口取出，幾人簡單衝洗了下。

拾掇好，幾人出門到大路，步行往西側而去，邊走邊瞧，幾人除了找到秘道出口，也想順道了解熟悉下周邊環境。

這兒的居民房子，主要就是沿著隨家倉這條路分布在兩側，再往外就是林子、灌叢、菜地甚至還看到了幾塊種著水稻的小農田。

這是路北側的景象，南側則是多了些泥沼、葦叢、湖塘，也能見到有人見縫插針的弄了些菜地農田之類。

邊走林默邊注意著路邊的溝溝渠渠，走了十來分鍾，林默見到路邊有條水渠，材料跟秘道裡看見的水渠一致，裡面持續流淌著一股水流，水流量跟漏進秘道的差不多。

林默估算了下，應該是沒找錯地方，水渠修在一條小巷一側，上面鋪著青石板，小巷通向一條上清涼山的小路，清涼山是很大一片，小路通往的只是清涼山一小角。

幾人順著小路往裡，巷兩旁估計也就一二十戶人家，也沒什商業買賣，見不到什麽行人，林默邊走邊把耳朵往人牆上懟。

走了大概百八十米，林默停下腳步，一個臥倒雙手撐地，然後做了個俯臥撐把耳朵貼到了地上的青石，聽了會兒才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

水渠的裂口應該就在這一段上了，估計科長他們應該清理到裂口周圍，耳朵貼到牆上或青石上，已經能聽到他們鏟土的聲音。

張競民試了下，點了點頭，幾人記下地點，又查看了下四周的情況，才重新回到大路繼續往西。

林默看了下，水渠從公路下穿過，流向了不遠處一個波光漣漪的小湖，湖應該是從西數過來的第三片水域。

最西側臨近城牆處就是烏龍潭了，往東有不少水域環繞在五台山腳下，當然，這些湖潭中就數烏龍潭面積最大最有名。

繼續往前走了七八分鍾，幾人估算著距離應該差不多了，來到東瓜市和金陵女子大學附近，這一片就熱鬧多了，說不上繁華，但路上的人也不少，道路兩側也全是商鋪攤點，不過有些已經收攤，早上中午人可能更多。

南京的很多地名，你完全可以看作是其歷史，東瓜市，顧名思義就是賣瓜的市場，來歷有倆說法，一個是東側的瓜市，一個是冬瓜的冬被叫成了東邊的東。

不過賣瓜已是歷史，雖然此處依舊還有不少賣瓜的，但更多的是賣蔬菜水果食品肉類等等，當然也有賣其他生活物品的，類似於後世的農貿市場，除了賣菜，還匯聚來了很賣小吃、賣日用品的店鋪。

幾人在東瓜市轉了一圈，再出來時已經人手一牙西瓜，還提著拎著不少瓜果吃食，可惜來這的目的卻沒一點頭緒。

幾人在金陵女子大學邊上，這有不少攤販在擺攤，也能見到不少女學生和市民路過，攤販以老人婦人居多，多數售賣一些小吃，不過此時已過飯點，基本沒什麽人。

林默目光掃過一排攤販，攤點後是一夥半大小子，林默感覺有些熟悉，本來以為是錯覺，仔細打量一番，發現還真認識，不就之前隆德酒樓桉時擺攤那些小子嘛?

林默跟幾人說了聲，一行人走了過去，對面明顯也認出他們，笑著伸手打招呼，還有幾個迎出來。

“林長官，劉長官，你們怎麽來了?”

“有事過來這邊，剛巧路過見到你們，過來看看，對了，以後碰上別叫什麽長官之類的，叫我們主管、管事之類的就行。”

“哦哦哦……”幾人忙不迭應了幾聲，不過臉上掛著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別想太多，就是在外面那些稱呼不太適合，按我說的叫就可以了。”

林默隨口湖弄了兩句，轉移話題道:“你們呢?怎麽跑到這邊來賣了，之前的地方我看生意應該不比這差吧?”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情況說給了林默，原來是在之前的地方，別人看他們掙錢，也都紛紛跟著支起了攤子跟他們搶生意。

他們年齡本來就小，顧客不怎麽信得過，再加上也確實沒什麽多好的手藝，自然被搶的沒什麽生意了。

後來幾人一合計，決定換個地方，不過他們也聰，因為他們的原因那片聚起了一大堆攤販，他們的位置就在最好處，幾人把位置讓給了家裡也心動想擺攤的，他們則出來找其他地方繼續弄。

不過其他地方最近新冒出來的攤販也不少，幾人一連換了不少地方生意也不見半點起色，直到搬到這來，生意才好了一些，雖也比不上以前，但至少有得賺。

林默猜測，生意好估計是跟旁邊的女校有關，雖說這時代女人能上大學，思想上肯定不再是頑固不化的封建思想，但有些東西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你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再乎，你們不在乎不代表社會不在乎，你不在乎社會的眼光，但大多數人還是在意的。

女校的人思想可能足夠開明，但不代表她們不在意這些，不然開在周圍的攤位也不至於多數是婦女或年紀大的，幾人生意能好估計也因他們還只是半大小子。

林默幾人受邀坐到了路邊的條凳上面，雖然肚子還飽著，但也不好駁了幾人的好意。

“都賣些什麽……”

他們是一夥人一起乾，一個攤子隻負責一種或幾種吃食，桌椅板凳碗快這些共用，客人來了幾個攤上的可以隨意點，可以一道結帳，事後他們自己清算刨除成本後再來平分，賣的東西也多是鴨血粉絲、餛飩、餃子等尋常吃食，還有炒栗子、米花糖、果脯等零嘴零食。

“你們這種模式挺不錯，客人可選擇的東西多了，也不用麻煩分開結帳，肯定能多吸引一些人來。

而且一人隻負責一樣或幾樣餐品，也不用浪費更多時間樣樣去學做，還能多花心思在自己負責的東西上，做細做精。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很容易因分錢而導致心生間隙，鬧到最後很可能散夥，像有的攤位生意好乾得多，覺得還要平分自己吃虧了。

但我想提醒一句，有時候生意好不一定是單個人的功勞，至少能有這麽好不是，有的人可能是見這花樣多選擇多乃至客人多才來，也可能是想吃其他攤位的順道搭了一份你的，還可能是看這服務周到麻利才來。

這種情況是單個人單個攤難以做到的，這有其他人的功勞，也是抱團在一起的功勞，你可能自己的攤受歡迎乾得多，但你單分出去也不見得會比現在賺得多。”

林默一眼就看出了這種模式下的問題，甚至可以預言這種模式持續下去的結局，出於善意給眾人先打個預防針。

當然，繼續大鍋飯的方式分配也不合理，還是要大多沿用多勞多得、多乾多得、多賺多得才行，所以林默又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分配方案。

大體是做上菜、招呼客人、收拾清理桌椅碗快、清洗碗碟等雜活的人，每月有一筆固定的保底錢，再從每天的盈利中分不大比例的。

負責攤子的人隻分每天剩下的盈利，但需留出一定比例由生意比較好的個攤主分，這不用記得太細也不用固定幾個，主要是那種某個或幾個攤明顯比其他攤好得多的情況。

“對這種事你們不用覺得不好意或難為情，親兄弟還明算帳呢！錢的事，說開了才好，你們之間最珍貴的是你們的友誼，別讓錢傷了你們的感情。”

林默言盡於此，至於將來他們會選擇走向何種結果，也就只能看他們自己了，他能做的邊僅於此。

“還有火腿餛飩?這可沒聽說過啊?那我得嘗嘗，對了，來一小份嘗嘗就行，已經吃過了，弄多了也是浪費……”

林默開了口，幾人也給面子，都各自要了一樣，也跟林默一樣，都是要的小份嘗嘗味，沒一會兒東西就送了過來。

“這味道很熟悉啊?你們跟鄭…文祥是什麽關系?”

林默嘗了一口，感覺這味道有點熟悉，再嘗一口，確定沒有感覺錯，就是鄭老頭那店的味道，只不過用的食材沒那麽講究，本來想問幾人跟鄭老頭什麽關系，但想想幾人年齡不大可能跟鄭老頭扯上什麽關系，便問了同齡的鄭文祥。

“我們是同學也是好哥們， 他知道了我們的事，跟他當過大廚的爺爺求情，給我們要了幾個合適的配方，還請他爺爺教了我們幾天。

攤子每天的收益，我們都算給了他一份，他有時間會來幫幫忙，不過現在不是周末，而且學校就快要考試了，最近應該都不過來。”

“原來繞來繞去，大家還都是熟人啊?不過聽你的說法，你們是已經確定不在上學，選擇出來專門做這個了?”

“是……”對方點了點頭，回道:“我們的成績也不算太好，父母供我們讀到現在也是節衣縮食，我們也不小了，也是時候出來自食其力了。”

“哦……”林默默然，沒對此做什麽評價，而是囑咐道:“雖然離開了學校，但不代表就不能繼續學習，書還是不能放下的。

上學到你們這個階段，基本的讀寫能力和最基本的基礎知識應該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可以嘗試著去自學，舍得吃點苦，還是能讓你們掌握更多的東西。

而且你們就在大學邊上，有不懂的完全可以向這的學生老師去請教，不要怕別人不願意教，你們這個年齡，若真心想學，我想他們絕大部分人會耐心給你們解惑。

你們就在這路邊擺攤，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不是不行，但相信你們也不想這樣一輩子，等你們年齡大些，如果有真本事真能力，我也不介意幫你們一把。”

林默給幾人小小的做了承諾，他本就不是什麽薄情寡義、小氣摳門的人，更何況他們還幫過忙，而且這承諾也僅隻井上添花，真正能到哪一步，還需要他們自己去努力去爭取去打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