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猶如星星之火,很快得到了禁軍底層兵卒的響應,大批士兵放下武器停留在原地。
無論帶兵官怎麽催促,沒有人再向前衝擊韓軍的防線,甚至在督戰隊執行軍法的時候,被很多忍無可忍的士兵反殺。
於是,由南向北再擴散到東西兩方,拒絕突圍的禁軍越來越多,戰場很快安靜下來。
童貫一行人連續衝過兩道封鎖線,抵達韓軍預設的阻擊陣地,三百名步卒,五百名精騎,鄭良衝著坡下喊道:“童貫,還記得江南葉家村嗎?枉死的八十六名番騎找你索命來了!”
“誰殺了童貫,老子的賞賜都歸他!”
終於有機會報仇了,鄭良長刀指向眾星捧月的童貫,率先騎著戰馬俯衝下來。
童貫哪裡還記得什麽葉家村,什麽番騎,但聽話裡話外的意思,對方今天是來拚命的。
“衝過去!”
童貫毫不猶豫地催促著部下進攻。
面對禁軍瘋狂的進攻,兩側坡地上的韓軍士兵開始投擲長矛石塊,而俯衝下來的韓軍精騎,與禁軍相距六十步的時候,端起連弩朝著人堆射擊。
一輪六發弩箭過後,當即射落兩百余騎,沒辦法,雙方實在太近了,而且禁軍也太過密集。
童貫膽戰心驚,繼續催促部下向前衝刺,但他遭遇了辛炎遇到的麻煩,數十道絆馬索攔在前方。
童貫眼見鄭良越追越近,強令先鋒硬趟過去,於是,在損失幾十騎後,童貫等三百余人居然衝過了韓軍的阻擊陣地,向著東京城急急狂奔。
鄭良嘿嘿一笑,果斷下令追擊。
童貫,你今天要是能逃回去,爺爺自己抹脖子!
五百精騎,每兩裡地換一下馬,始終保持,高速追擊的狀態。
而童貫部卻越跑越慢,在城北三裡亭,鄭良趕超禁軍堵住了童貫的退路。
衝著氣喘呼呼的禁軍將帥,鄭良笑嘻嘻地說道:“怎麽不跑了,繼續啊!”
東京城就在眼前,三百多名禁軍騎兵卻不敢輕舉妄動,韓軍手裡奇怪的黑方塊射出的弩箭又快又多,被這玩意瞄上非死即殘。
而且,對方現在人數佔優,傻子才會硬衝過去,升官發財固然好,可那也要有命花才行。
童貫跑得汗如雨下,他身後的謀士文官更是快斷了氣,跟在後面拖了好長一截。
看著高大的東京城,以及遠處依稀可見的城外禁軍大營,童貫開始發動金錢攻勢。
“這位將軍,如肯放過童某,原奉上一百萬貫!”
鄭良絲毫不為所動,冷冷說道:“不降即死,殺!”
五百名騎兵跟隨指揮使蜂擁而上,而禁軍騎兵根本不敢對抗,除了百余名丟棄兵器跪地投降,其余人等各自逃命。
雖然明知逃無可逃,但求生的本能促使童貫逃避,於是在十余名侍從的護衛下他向後折返逃竄。
韓軍騎兵早就盯上他了,那裡會讓他跑了,於是四五十騎很快追上去將侍從殺光,而童貫慌不擇路跑入田地,最終被田埂絆倒落入水溝。
還沒等他從水溝中完全站起,一名騎兵飛馳而來,附下身子拖著長刀掃過童貫的脖子,一顆碩大的頭顱,旋即飛出去七八步遠。
六月二十一日傍晚,圍剿韓記的禁軍統帥,北宋末年六賊之一的楚國公童貫,卒於東京郊外溝渠。
與此同時,張誠郝仁接到命令,帶著浮橋北營的六百步卒通過浮橋抵達南堤,協助韓逍遙打掃戰場接收俘虜。
而司馬橫如、沈二娘、卓大妮則先後通過兩座浮橋加入進來,就地處理善後事宜。
首要的任務,救治傷員與管制俘虜。
一夜一天的戰鬥,新增了三萬三千名俘虜,其中輕傷以上的超過兩千。
所幸童貫大營遺留了海量的物資,足以應付軍備糧草藥物的使用。
司馬橫如從情報中得知,通過鄆王趙楷和童貫這兩仗,殲滅禁軍五萬步騎,尤其五千騎兵,基本上把東京內外二十萬禁軍的精銳掃蕩一空。
而韓軍的實力空前高漲,北丘山大營內,應募韓軍預備役的青壯以工作較為順利,而且南北兩邊的俘虜轉化也初見成效。
可以和朝廷正式對等地談條件了。
“還談?照俺說沒啥好談的,也別當那個啥鎮北王了,直接殺進東京當皇帝!”
元十四覺得老夫子好不爽利,索性公開慫恿韓逍遙直接稱帝。
郝仁哈哈笑道:“元老哥說的對,和這種鳥官家還談個球,乖乖把皇位交出來,不然滅他全族!”
其他人都聽傻了。
這,會長封王還沒幾天,居然就要當皇帝了?
世界變化太快了!
眾人又驚又喜中,司馬橫如皺了皺眉。
元十四、郝仁以及肖富貴心有反意,他是知道的,但攻伐城池容易,治國安民可就難了,別圖一時痛快弄得盜賊四起,最終受苦受難的還是老百姓。
“得得得……”
敲了敲桌子,韓逍遙笑道:“眼前就有十五萬禁軍,全國還有八十萬,哪有十四叔這般說笑的?先說正事吧。
城東大營兵力四萬,另有騎兵三千,解決了它,南西兩營和城內的禁軍才會真正害怕。唯有如此,我們的勝利果實才不會落入他人之手,士兵們的血才不會白流,我們也能睡的踏實一點,都說一說!”
司馬橫如松了一口氣。
雖然將來韓逍遙將來肯定要奪取天下,到現在韓記人財物都捉襟見肘,好在他沒有衝動之下“黃袍加身”,否則韓記肯定會成為眾矢之。
不過,韓逍遙也沒有明確反對,只怕以他現在的胃口,區區一個鎮北王是不夠的。
元十四與郝仁也沒有氣餒,畢竟今天只是試探,韓逍遙沒有拒絕,說明韓記坐天下是遲早的事。
當然,這兩個老江湖也知道,以韓記現在的家底一步登天非常困難,所以,相視一笑見好就收。
與童貫統倉促領命輕裝行軍不同,城東大營擁有完備的防禦工事,僅僅弩車與重型投石機就有數十架。
重型投石機可以將二三十斤重的石塊,投擲到百步外的城頭,弩車與神臂弓更可以威脅到三百步遠的敵軍。
韓軍若是常規進攻城東大營,遭受的打擊與戰損勢必非常恐怖。
面對如此棘手的刺蝟,元十四、張誠、郝仁、董小乙等武將紛紛出謀劃策。
有的說地道掘進,有的說親衛夜襲,還有的說製作大型盾牌,唯有蔣雀兒突然發問。
“既然難攻,為何不逼他們出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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