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公輸步怎麽可能已入蘭照了?”
邪不疑心裡更是震驚,
他驚的是一個八歲孩童,
竟然有蘭照的修為,
從所未見,
要知同齡者之中,
能聚靈的便已是翹楚。
邪不疑修為本是青引,
與之有天壤之別,
先前實乃大意,
當即又擺了個起手式,
說道,
“想不到稷山書院臥虎藏龍,小小年紀,竟有此等修為,是邪某小看你了。”喝道,
“看招!”
聚靈於掌,
朝著公輸步打來,
公輸步也揮動拳頭,兩人一對,轉眼過了兩招。
公輸步滿身破綻,
邪不疑心中冷笑,
尋他漏洞,
手掌一出,
一擊而中。
公輸步此時畢竟只有九歲,掌法招式大大吃虧,被邪不疑一打,登時翻滾在地。
邪不疑笑道,
“小小孩童,快滾,免得說我欺負了你。”
公輸步跳將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無礙,再來。”
邪不疑搖頭皺眉,
“你這頑童,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公輸步不答話,身體如馬車一般朝著邪不疑使來,雙臂揮動如風,十分犀利。
歸百余等人瞧他招式,宛似螳螂公。
原來公輸步與螳螂公朝夕相伴,日夜瞧他練功,螳螂公本就這一式,盡將之記了個十之七八。
公輸步幼小身弱,這一招一式打出來,不倫不類。
邪不疑暗皺眉頭,尋思,
“這一招,不也是幻獸十九真中的......”
邪不疑正自驚訝,公輸步已發招至前,邪不疑出招還擊,心道,
“這小子怎麽可能會幻獸十九真......”決心要瞧個明白,是以對招未使靈力。
過了十余招,
公輸步招式眼花繚亂。
比弱凌冷笑道,
“封靈山少主竟然連我稷山書院一個小童也打不過嗎?”
邪不疑暗忖,
“這小子不知哪兒學來的招式,原來全是亂打。”
冷哼一聲,
手掌聚靈,
狠狠向著公輸步拍去。
蘭照境與青引境有雲泥之差,公輸步強行中了邪不疑一掌,跌出十丈來遠,重摔在地,口中吐出口鮮血,便即起不來了。
眾人見狀,
驚駭失色。
一個九歲小童,
遭此一掌,
半條命都丟了。
比弱凌趕來,連忙抱住公輸步,輸送靈氣於之,對著邪不疑恨道,
“一個二十多歲的壯年男子竟然對著一個小童下如此狠手,不怕傳出去笑話嗎?”
邪不疑不答,
撫扇而搖,
若無其事。
乩月眼見公輸步不動了,跑過來抱住他,
“公輸哥哥,公輸哥哥!”
邪不疑說道,
“令派兩位長老都敗了,按照約定,諸位還是快交出《萬獸本綱》,免多生傷亡。”
歸百余道,
“《萬獸本綱》乃本院鎮院之寶,你就是把我們都殺了,也不能相借。”
邪不疑哼道,
“此事早已是約定好了的,貴派若是要食言,就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溫道弼怨道,
“唉,
你說竇掌門,有事沒事和那封靈老祖打什麽賭,那封靈老祖本就是個瘋子,這下好了吧,鎮派之寶輸給人家了!” 卻說公輸步遭了邪不疑一大掌,本已昏迷,卻感覺到一股暖氣在體內流動,迷糊之中,眼前出現一個姿色容麗的女子,一個藍發女童,似乎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公輸哥哥!”“步兒!”
公輸步體內,
翻江倒海,
經脈寸斷,
如萬蟻蝕咬,
疼痛難捱,
正如那日螳螂公在他體內灌輸的靈力一般。
“我死了嗎?”
“不對,是弱凌長老,她在給我輸送靈氣。”
公輸步咬牙支撐,
不假思索,
當即盤腿而坐,運起《眾生譜》,腦中盤旋出卷軸中的文字,
“眾生須有神義,萬物皆靈,須有心生,以逆氣而生,由足尖而滅。”
當下雙掌撐地,
雙腳朝天,
這一運功,
體內靈氣被激發,從頭至腳,輪轉周身,體內筋脈極速恢復。
比弱凌與乩月見公輸步倒立而起,驚喜無比。
邪不疑瞧見公輸步不但沒死,
竟還能發功,
暗自訝異,
“怎麽可能,我先前使出全力一掌,這小童不死也殘,怎麽還能倒立起來?”
就在此時,公輸步靈氣忽然從藍色轉變成了青色。
“青引境!”
公輸步全身如沐春風,
醍醐灌頂,
深夢初醒,
全身痊愈,
脫胎換骨。
邪不疑訝然失色,
“怎麽可能?非但沒死,還突破了瓶頸,你這小童修煉的是什麽法術?”
“哼,就算你修煉再厲害的法術,始終是一個小童,本公子又何所懼?現在趁他修煉收關之際,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言念於此,
驅身而前,
手中幻陰扇一滑,
煞氣飛竄,
直逼公輸步。
誰知那煞氣一碰公輸步周身靈氣,忽然反彈,盡數逼回了邪不疑體內。
公輸步雙手撐地,紋絲不動,卻見他靈氣從足間溢出,又從體外回流入頭頂,複從頭頂衝向足間,周而複始,形成一股靈氣場。
“以氣逆生,天靈不壞。”
比弱凌也是瞠目結舌,
“天靈逆生不壞神功!”
邪不疑一中煞氣,
臉上烏黑,
摔翻在地,
雙手揪著自己的脖子,
左右掙扎,
對著四名小妾叫道,
“快......快,助我驅散煞氣......”
四名小妾花容失色,紛紛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
就在這時,
比弱凌看準時機,閃身襲來,一把挾持住了邪不疑,對著四名小妾說道,“想要他活命,將咒符交出來!”
四小妾面面相覷。
比弱凌道,
“幻陰扇中的煞氣都讓你們少主吸了進去,你們再遲片刻,難保他性命。”
四小妾點了點頭,將符咒遞給比弱凌,比弱凌道,
“勞煩四位姑娘將咒符交給我書院兩位長老,以及各位弟子,幫助他們驅除煞氣。”
邪不疑被俘,
四小妾依言而行,
將咒符貼在每人後背,只見那符咒上的咒文發出光亮,眾人身上的黑色煞氣從體內湧出,迅速鑽入咒符,待將體內煞氣吸進,光色瞬息暗淡下來,變成了一張廢紙。
比弱凌見眾人體內煞氣盡解,這才將邪不疑放了,說道,
“多謝公子的咒符。”
邪不疑急忙拿過一張咒符,也貼於自身,解了煞氣,遂又哼道,
“若是我猜的不錯,先前那位小兄弟使得可是《眾生譜》中的絕學,天靈逆生不壞神功?聽說天下間,只有相思洞的拜日郎君才會這種功夫,哼,想不到稷山書院自稱名門正派,竟然也勾結妖魔邪道。”
歸百余起身說道,
“我書院有沒有勾結妖魔邪道,這種事就不勞公子費心了,公子既然輸了比試,就請離開吧。”
說著隨手一擺,
“送客!”
邪不疑嘴角微微上翹,冷笑,
“佩服佩服,告辭!”
說著作了一揖,
帶著四名小妾,
轉身而走。
他這一走,
書院眾人,
如鼎水之沸,
炸開了鍋,
人人望向公輸步。
公輸步躺在地上,
靈力殆盡,
力不能支。
那“天靈逆生不壞神功”雖然厲害,
可他幼小身弱,
以身驅動,
已是極限。
溫道弼身形一晃,已至他身前,喝道,
“公輸步,你這功夫是從哪裡練的?”
溫道弼見他不說話,又破口道,
“哼,怎麽不說話了,你竟然背著偷學相思洞的邪功!”
江湖中人將師從師門看得至關重要,背師學藝那是莫大禁忌。
公輸步顫聲,
“我......我沒有......偷學......”
溫道弼喝道,
“好啊,你還撒謊,我們剛才親眼所見,你那天靈逆生不壞神功,可厲害的緊,抵禦強敵,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大英雄,就不把我這個長老放在眼裡了!”
比弱凌勸道,“溫長老,此事太過蹊蹺,你先莫急,咱們先問問步兒到底怎麽回事?”
轉身對著公輸步道,
“步兒,你這套功夫,從何學來?”
公輸步不敢撒謊,於是將經過一一說了出來。
比弱凌道,
“這麽說來,步兒確是學了《眾生譜》了。”
溫道弼震怒,
“哼,這《眾生譜》乃天下至邪之功,那螳螂公為練此功,到處吸小孩童的血,公輸步背師學藝,與螳螂公同流合汙,我身為戒律長老,豈能坐視不管,今日我便要按本派律法, 將你這個不孝子弟......”
乩月站起來辯道,
“可是,可是公輸步他是被迫所學,怎能怪他!”
比弱凌搖了搖頭,暗示她不要多嘴。
溫道弼最討厭弟子插嘴,恨了她一眼,又道,
“他縱然是被迫,但始終是學了,他倘若心意堅定,就算是身體難受至極,也能忍住,怎能怨他人,再者螳螂公的武功招式卻沒人傳授,難道不是他自己學的嗎?”
乩月頓時不敢開口了。
歸百余手一揮,邁步之前,插口道,
“等等!”
眾人望向他,
溫道弼說道,
“師兄,還有何話要說?”
歸百余又道,
“此事極為複雜,公輸步他學《眾生譜》隻為求生,而且並不知其中的危害,對錯是非一時半會兒非能定論,況且今日若非公輸步,我書院只怕有大難,此事還請戒律長老暫緩,待我請示了竇掌門再行定奪。”
溫道弼說道,
“事實擺在眼前,師兄你難道還想偏袒這小子嗎?”
歸百余說道,
“溫長老,我現是代掌門之職,此事我自有定奪,你不必多言。”
溫道弼心裡暗自不滿,
“現在你說了算,那要我這戒律長老作甚。”
他雖怒但不敢言,
大哼一聲,
轉身就走。
歸百余對著公輸步三人又道,
“你三人依舊履行先前的處罰,今日此事,待竇掌門出關後我再稟報,由竇掌門裁決。”